第一百零三章:北上搅屎(剧情补充更新)
屠夫对此行谋划并无担忧,但却担心自家主子因伤痛和仇恨而乱了分寸,上官陆究竟分析着什么他并不关心,令他欣喜的是,上官陆逻辑清晰思维缜密,说明他的担忧不复存在,可就在屠夫暗自庆幸之际,完全没留意到身侧上官陆的情绪,犀利如刀的眼神中浮现滔天杀意。 安玉,已成为他心中永恒的伤、无尽的痛,难以磨灭无法消除。 “玉儿,待我统领大军攻下王帐,接你回家!”上官陆紧握双拳,暗暗发誓。
一个时辰左右,书生和姜愧满脸疲惫一身风沙,顾不得喘口气,书生语速飞快回禀道:“主子,此地向西约五十里,发现鞑子大概四支千人队,可辨别来路的帐顶图腾、幡旗、炼金盔甲都没看到,因此无从知晓他们真实身份。但他们的实力却很是不俗,先天三人、绝顶该有五十余人,清一色银月弯刀、毡皮盔甲,胯下战马不是天宛便是长飙,其中有先天气息,不敢过度深入。”闻言,上官陆异常吃惊,此地怎会出现这样一支鞑子骑兵,究竟意欲何为,难道是鞑子发现他们的踪迹,还是···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担忧,一时间竟是乱了方寸,显得患得患失。 很快,上官陆意识到自己心态出现问题,迅速调整,稍显镇定便迫不及待询问道:“书生,可是鞑子已经···” 心有灵犀一点通,书生三人已然明晰上官陆的心思,默契摇着头,书生开玩笑似的回道:“主子,必然不是,我等此行极其隐秘,就算白典也是一知半解,鞑子总不会有神机妙算的通天之能吧!”
明知如此,上官陆心头的紧张和不安依旧难以根除,这支突如其来而又形迹可疑的鞑子骑兵,让他莫名心慌。 自家知道自家事,上官陆很清楚自己什么情况,牢狱之灾,尤其是安玉和亲,带给他的不仅是无尽伤痛和无边恨意,还有心性上的转变,在此前未雨绸缪谋后而定行且坚毅的处事原则下,对任何预料之外不在既定计划中的突然意外,都会让他感到惶恐、无措和惊慌,焦虑的心态实在是令他难以保持冷静和客观。 上官陆虽已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且极力规避和调整,可哪能朝夕之间便可改正的呢,作为上官陆最亲近的书生、屠夫、姜愧三人也已发现自家主子这个问题,只是并未声张,暗中竭力辅佐罢了。 “主子,五羊骑此行事关重大,一切以我等既定谋划为重,虽说绕过他们额外耗费一些时日,胜在行踪不会暴露,至于其中究竟有何隐秘,待五羊骑大成,再做盘算也不迟。”
书生压低声音提议道。
上官陆连连点头,当机立断:“书生,你亲自领斥候前出,姜叔保证斥候同五羊本阵之间的联络,向北绕行,全力赶路尽快抵达血狼。”书生这样的先天武者领斥候前出,看似大材小用,却也暴露出五羊骑对上官陆的重要性,将为兵胆,上官陆的情绪影响着五羊骑上下所有将士,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高度戒备,这种状态持续整整两日,直至他们成功避开鞑子,这才逐渐恢复。 远离那伙行踪诡秘的鞑子,上官陆立即加快行进速度,于第六日,抵达原血狼卫寨附近。 “书生,情况如何?”
书生领之后搜寻血狼卫寨旧址策马返回,听到上官陆的询问,立即回道:“卫寨已经被鞑子彻底摧毁,连残檐断壁都找不到,姜愧正在搜寻密道入口,斥候已散出十里警戒。”
上官陆并未在书生的回答中听到有关鞑子驻兵的情况,当即问道:“依白典所言,卫寨周遭该有鞑子驻扎,可有发现?”
“确有大军驻留的痕迹,大量柴薪燃烧后留下的黑渍。”
“曾经驻留···”低声呢喃的同时,上官陆大脑飞速运转,血狼卫寨鞑子驻兵离去,此前来路上又遇到实力强劲的鞑子骑兵,当真如此巧合?此中必然存在某种必然联系。 “鞑子离去大概多久?”
“至少十日。”
从时间上来看,上官陆愈加认定自己的怀疑,为了印证心中猜测,当即下令道:“时喇叭,三伍,向北、向西、向东前出十里协同斥候加强戒备,向东那一路,你亲自去,传令东面斥候,向东延伸三十里,侦察敌情,叮嘱他们,胯下战马不如鞑子,发现敌情切勿纠缠。”
军令既出,随即便是三十骑化作三支离弦之箭,呼啸而去。 书生尽管满腹疑惑,但主军之威不可犯,直至时冉昱策马离去,上官陆身边就他和屠夫二人,这才压低声音询问道:“主子,你这是···” 此时,上官陆也不能确认自己灵光一闪的猜测,是否就是事实,在没有得到确认前,只能含糊其辞意有所指的答道:“小心无大错,血狼卫君山密道入口,何等重要,鞑子岂会轻易放弃,除非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嘚嘚、嘚嘚··· 话音未落,马蹄声由远及近,斥候来报,姜愧已找到入口并顺利进入密道,也看到了半仙如约存放在君山营寨的一应物资和战马。 无论驻守血狼卫寨鞑子因何离去,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可事实上却是为上官陆提供极大便利,因此他和书生绞尽脑汁准备的那些后手也就只能束之高阁,通过密道进入君山,领取军备、军械和毡皮甲。 五羊骑瞬间完成变装,腰挎弯刀、背负弯弓,远远看去,妥妥货真价实的鞑子,至于天翅龙马,太过惹眼,上官陆严令不得骑乘,妥善安置,将暂圈养在君山临时营寨内。 是夜,屠夫留于君山临时营寨坐镇,而上官陆在书生和姜愧的陪同下,通过密道走出君山,来到血狼卫寨旧址。 “姜叔,同姜兰约定的是今夜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眼看着子时已过去多时,翘首以盼的上官陆眺望的脖子都算了,耐不住心中焦急,出言询问。
“就是今夜啊?关内我同米索再三确认,于今夜送战马到卫寨,不会有错啊?”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东方寂静无声的夜幕,就连姜愧也不敢确定,不自觉摇头道。
嘚哒、嘚哒、嘚哒··· 话音方落,自他们三人东方传来异响,于沉寂的深夜尤为诡异瘆人,三人表情瞬间凝固,动作麻利不约而同趴伏于堆积在身边的碎石条后方隐藏身形,警惕的眼神死死盯声响传来的方向。 “curuu、curuu、cururuu···” 当诡异声响戛然而止,随即传来草原上独有的沙腿鸟叫声由远及近,一声比一声高亢、清晰。 闻听到期待已久的叫声,尽管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碎石条后方神色凝重高度警惕的三人瞬间放松下来,缓缓起身,目光仿似穿透黑幕欲将一切看个通透,书生的打趣声随即响起:“姜小子,你就不能换个暗号,这沙腿鸟哪有在晚上鸣叫的。”姜愧面对书生的打趣,不敢辩论,只能报之以苦笑,快速从褡袋中取出一个驼铃,开始有节奏的晃动起来。 “叮铃、叮铃铃、叮铃···” 异响逐渐清晰,马群踩踏地面传来的震动让上官陆三人不由激动起来,上官陆长舒一口气,加入打趣行列:“姜叔,书生说的对,还真的要注意些,这夜晚还是狼吼听着顺耳!”
“米索,见过尊者、见过尊主!”
说话间,一匹英俊的天宛马刺破黑幕来到上官陆他们三人身前,姜兰,也就是克托兰帐下心腹米索,翻身下马,冲着姜愧、上官陆神态恭敬见礼。 “米索,就你一人,辛苦了!”
当米索现身,除了马匹三五可闻的响鼻声,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异响,上官陆神色动容,主动上前半步,以鞑子礼回礼,真诚致谢。
上官陆这番举动,米索很是受用,激动的脸上开出花:“能够为尊主、尊者效劳,米索心甘情愿,更是米索的荣幸!”此刻,米索已然将三人中修为最高的书生忽略,毕竟在他眼中,还有比帐主的尊者、尊主更尊贵的人吗?见礼完毕,这才言及正事。 “尊者、尊主,遵照帐主叮嘱,长飙马两百匹、毡皮盔甲八十套。长飙马是帐主精心挑选出来的优等战马,头面平直偏长、耳短,剪鬓束尾平背草腹,四肢粗壮、筋腱发达、蹄质坚硬,五年齿口就算是秋膘未养,依旧膘肥体壮马力强劲。”
······ 米索说起他所带来的这群长飙马,口若悬河洋洋洒洒说个没完,也并非米索有意自夸,事实上他所带来的这批战马,纵然在各草原上,那也是难得一见的良驹,一个个身形强健,双目炯炯有神,马身油光发亮凤臆龙鬐,这等品色,也只有金毡部实权王爷精锐亲兵才有。 书生对米索无意中的怠慢轻视毫不在意,在米索沉浸于夸赞马匹的同时,见猎心喜的他已游走于马群中,于夜色下贴面相察,品头论足道:“骨大业粗,鬣高意阔,眼如悬镜,头若侧㙛,腿像鹿而差圆,颈比凤而增细。后桥促骨成峰,侧鞍长筋密而如瓣,耳根铁勒杉材难方,尾高丽掘非拟,腹平肷小自劲驱驰之方,鼻大喘疏、殊毛共枥,端是上等无异。”
书生一番话,震惊的不仅仅是喋喋不休的米索,还有同他朝夕相处的上官陆和姜愧,米索深知遇到懂马的行家,瞬间闭嘴,不再得吧得吧显摆为自家帐主邀功。 米索既为姜兰心腹,此后谋划倚重对方甚多,上官陆不愿因此小事心生嫌隙,无故生怨,随即给姜愧打出手势以圆场。 “米索,那位可是前辈,夏族先天武者,真正的隼级勇士!”
姜愧上前拍了拍米索的肩膀,出言介绍,不待米索自惊愕中回神,随即问道:“对了,要姜兰托你带来的东西呢?”
姜愧第二句话刚一出口,米索立即冲着书生,左膝跪地右拳击打左胸,以部主之礼,向书生见礼,而他的眼神,更是复杂,狂热的崇拜,卑微的尊崇,瞬间惊呆了姜愧、书生、上官陆三人。 直至米索见礼起身,姜愧这才出言催促道:“米索,姜兰让你带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