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初次深谈(剧情补充更新)
五羊骑操训强度和繁杂程度,日渐增加,超乎所有人预料,对大部分操训内容深感怪诞,什么必须会听、说大量鞑子话,了解并辨析各自各部,等等,不胜枚举,至季夏中旬,最终还能够停留在五羊骑的,已不足百人。 盛夏时节,酷热难耐,就算身着薄衫静坐不动都会汗流不断,何况于校场龙腾虎跃坚持操训的五羊骑将士,汗渍反复浸透后的军衣,变成僵硬的壳板,套在身上极其别扭难受,纵然如此,五羊骑将士无一人口出怨言,依旧遵照上官陆的要求,一丝不苟严格操训。 季夏中旬末,上官陆梦寐以求翘首期盼的军械、盔甲、军备,总算得到白典确切回信,当他和白典随樊老离开望关角,一路上内心忐忑不已充满期待。 目的地是位于望关角北二十里外,处于山腰的天然溶洞,洞口荆棘异常繁茂,很是隐蔽,若非樊老指引,任凭上官陆抓破脑袋也想不到物资就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入眼所见,溶洞不算高,不足一丈,但内部空间却很大,目测超过五十丈,地面还算平整,仔细查看依稀能够看到刀刻斧凿的痕迹,头顶原该有大量钟乳石,因人为敲断,看上去略显怪异和阴森。 当上官陆顺着樊老他们的火把搜寻存放于这个溶洞内的物资,白典右手一抬,直接指向东南角:“上官小子,那些便是军械、军备和盔甲,均按照你的要求锻造。”闻听此言,上官陆一把夺过樊老身后牙士的火把,快步走向东南角,很快便看到映照在火光中的箱子,看着堆满这个角落的木箱,笑逐颜开欣喜不已,粗暴的掰开木箱,端起彭排仔细端详。 白典也在这时来到上官陆身边,看到对方脸上的陶醉和兴奋,洋洋自得,随着上官陆动作,化身卖瓜的王婆,滔滔不绝。 “彭排,虽说为边军制式,然锻造所用可是上炼金,以锤凿法打造,坚若磐石!”
“马槊,完全依照你的要求打造,槊尖,百练金中掺杂天星石,槊杆,采用阴制二十年以上的蜡木杆,中部掏出空腔浇灌百练金,外以炮制后的兽金缠匝,柔性更佳韧性更强,长短两根槊杆,分则九尺、合一丈有六,短杆尾部配以弯钩短矛,举短矛之效!”
“环刀,长六尺三寸九分,背厚达六毫,刀尖斜直,更利劈砍,上炼金纵横九锻,吹毛断发锋利无比,刀身、刀阑、刀柄、刀首浑然一体,更加得心应手,柄舌采用百年阔柏英木木心夹裹辅以炼金机括稳固,然后缠裹翼龙雀蛇蜕皮,更易握控!”
“手刀,参照鞑子食刀,整体呈月牙状,刀柄所配同样遵照你的要求,兽骨、兽角、兽牙等不一而足,可锋利程度却远超鞑子食刀。”
“栝弩,乃是连发弩,牵引、扳机为一体,因骑战所用,受限于重量要求,匣内弩箭略有缩减,但杀伤力却大幅提升,六十步可穿透皮甲,所配弩箭有异于其他弩箭,凿刻顺风道,弩箭射中刺入人体,顺风道便成为引血槽,若非当即施救,一炷香之内血尽而亡。”
“金滴甲,你可不该陌生,甲胄皆为百练金,内衬则改为绒皮毡,内毡和炼金滴由穿连法改为括凿法,炼金滴同内衬里毡贴合更为紧密,防护力提升的同时舒适度也大为改观。”
······ 这些军械、军备,甚至就连金滴甲,可都是新鲜出炉,还散着热乎气儿,上官陆清楚,白典所言非虚,的确如他夸赞那般,件件皆精品。 上官陆端起金滴甲仔细端详,捏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炼金滴,当他将手伸进盔甲内查验内衬,指尖传来奇妙的触感,瞳孔瞬间放大,内心更是震惊不已,压抑着激动兴奋的情绪,竭力控制不敢有丝毫表露,避免被白典发现异常。尽管,尽管是在乌漆麻黑的溶洞内,火把的光亮无法提供充足的照明。 “狐狸、百变旗,他们···他们果然在五羊秘地,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溶洞内这么多军需如何转运至望关角,那就不需要上官陆操心了,白典带他来的目的只是查验是否合格,于他们离开溶洞后的翌日夜间,溶洞内所有物资,尽皆置身于望关角临时军库内。 第三日,武势锤炼完毕,上官陆便吩咐疯子和喇叭将军械、军备和盔甲依照校场内当前操训数目分发下去。 孟秋将至而万事俱备,上官陆越发感到急迫,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显得弥足珍贵,校场上操训依旧在继续,因为战马的匮乏,骑术操训差强人意,却又无可奈何,唯有加强其他操训内容予以弥补。 随着天气日渐转凉,五羊骑既定操训逐渐进入尾声,所欠缺的只有盔甲在身、刀马齐备下的军阵演变,上官陆的目光也开始从操训转移到五羊骑北上的谋划上,提前安排姜愧悄然离开望关角。 与此同时,白典也开始为五羊骑的北上做着各种准备,自各个渠道传递回来的情报经麾下军吏筛选后第一时间转送上官陆,通过安排在人河渡口的人手,大量采购盐巴、布匹、生活器皿等,这些在易市上紧俏物件儿。 五羊秘地,为配合上官陆的谋划,也开始忙碌起来,利用早先探查出来的安全通道,将五羊骑所需六十余匹龙马送入君山北麓,那座于三年前搭建的临时营寨,这其中便包括上官陆、姜愧、书生、屠夫四人自京城骑乘到望关角的天翅龙马。 时节随着树叶颜色的加深而迈入孟秋,也就是在这一日,上官陆统领望关角五羊骑六十余弟兄,借助夜色掩护,扮作商队,悄然南下。 车架、货物、路线,这些是早已规划好的,而为了这些,上官陆、白典、书生、屠夫,不知熬了多少个日夜,竭力让一切都毫无破绽,这其中便包括如同商人般处理那些货物,怕水的盐巴和布匹用油毡纸包裹严实,易碎忌率碰的陶瓷器皿,藏埋于装满茶叶的木箱内,等等! 一路马不停蹄快速南下,于第四日清晨进入五羊州、双河州交界处,汇合在此等待的六人,当即折转向东,进入羽谷关至五羊关东官道,这才开始北上。 日夜不停星夜兼程,累了就做车夫歇歇脚,困了便蜷缩在车尾凑活眯几眼,饿了嚼上几口馕饼伙着囊中的清水吞服,总之一句话,尽早赶赴五羊关。 第八日,五羊关遥遥在望,不管是上官陆还是五羊骑军卒,当五羊南关映入他们眼帘,这个他们曾经为之奋战、为之流血的军关,泪水不自觉溢出眼眶,悲痛、伤感的情绪瞬间弥漫在整个商队。 入关,无须上官陆担忧,自有白典所安排的六人操持,他们在这小半年里进进出出,早已同看守关门的鞑子打得火热,没有意外顺利入关。 上官陆包括五羊骑所有将士,无人愿在五羊关多停留片刻,耸立的石条高台、星星点点的毡包,看着闹心,当商队出关的手续办好,立即出关,而消失多日的姜愧也在这时随着商队走出五羊北关。 孟秋上旬的最后一天,辗转反侧奔波多日的商队,总算在上官陆的带领下顺利避开鞑子各部联军驻扎之地,进入荒漠。 车队开始分散,各自行事,隶属于斥候的那六人继续押送货物继续北上,而上官陆及五羊骑将士六十四人,则是隐蔽西行。 上官陆他们所走的正是当年血狼主动出击,骗开北关收回五羊的那条线,有白典所提供的详细军情探报,一路有惊无险渡过左司军寨、越过啸风角,进入五羊关西侧君山第一个凹地。 骑乘奴马,马力堪忧,行进速度自然很受影响,转过啸风角不过三日,未能及时抵达预定歇脚点,竟意外遭遇鞑子骑兵。 “主子,不对啊?这个时节怎会有鞑子探骑出现在这儿,看架势,仿似是狩猎打垛,尤其是骑长,怎能是牙级勇士呢?”
当姜愧领九人充作斥候查探回禀,紧跟着便提出自己的困惑。
“是啊,牙级勇士的骑长,当真古怪。”上官陆同样满腹疑惑,低声呢喃过后,再次询问求证道:“姜叔,鞑子已占据五羊关,关外整个君山北麓已然没有夏族族人,鞑子狩猎打垛有何有意呢?”
“难道鞑子是想撕毁协约,入关劫掠?”
一旁的书生说出自己的猜测,却是语出惊人,吓得几人一身冷汗。
屠夫却觉得书生的猜测太过天马行空,出言反驳:“羽谷战事方兴未艾,和谈协约墨迹未干,鞑子岂敢在这个时候自毁其诺,公然兴兵入关。”“骑长为牙级勇士,绝不该是入关劫掠。”
姜愧同样不认同书生的猜测,笃定的说道。
“姜小子,有话就说就屁就放,别学的跟书生似的说一半藏一半,云遮雾绕的吊人胃口。”屠夫一脸不满,凶狠的目光转向姜愧,一副不解释清楚便要出手教训的架势。
姜愧面露畏惧,迎着屠夫逼迫的目光,详细解释自己的看法:“前辈,鞑子牙级勇士实力相当于我族入流武者,地位不低,纵然在金毡部落中也有一席之地,身为帐主,却以骑长的身份出现,若仅仅是狩猎打垛,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牙级勇士啊!应该不至于如此跌份儿吧!”一切太过怪异,上官陆一时犹豫不定难以决断,置身于此,一招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由不得他不谨慎,晃动着脑袋,将脑海中纷扰而至的杂念抛开,低声问道:“姜叔,姜兰那儿怎么说?”
“主子,我在关内停留多日,并未等到他,只是联系上了他身边的米索,可据米索所言,并无异常。”
闻言,上官陆眉头皱的更深,乱入线团毫无思绪,耳畔又听到书生的提醒:“主子,姜兰如今身在海日古鞑子的鹞鹰部,随海日古驻守五羊易市,怎会对鞑子的情况知之甚详,所言,可参考,不可引之为重。”
屠夫也紧接着出言提醒道:“我们尚未抵达血狼,五羊骑一应军械、军需尚未拿到,赤手空拳那不就是待宰羔羊嘛。”
这个时候,张秦唐和时冉昱只有安安静静支愣着耳朵聆听的份,而没有发表意见的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