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五羊骑(剧情补充更新)
接下里的时间里,上官陆一心扑在五羊骑操训事宜上,斗志昂然激情满满,反倒是白典因为上官陆所送来的册本,被其上所要求的军需物资给愁白了头。 依照上官陆的要求,五羊骑一伍连同伍头在内十二人,每人皆配备特制异形彭排和机弩,其中六人单独配备马刀、六人单独配备槊。从军卒到旗总,皆配戴盔甲,而且要求盔甲必须具有护颈的头盔和护腿的甲裙,甚至在军册中画出盔甲的式样,当然,彭排、机弩、马刀、槊、短刃皆画有详细式样。 关键是,这些军械和军备同边军以往制式军械和军备迥然不同,需要重新单独打造,怎能不让白典头疼。 “上官小子,你是不是存心戏耍老夫,这些东西你让老夫上哪给你弄去。”白典亲自前往校场,逮到上官陆直接开骂。
上官陆直接无视即将陷入暴怒状态的白典,双眼紧盯着校场内操训的家伙们,看似毫不在意,语气却异常坚定,道:“白老大,我不管你怎么弄,那是你的事,若想保证五羊骑战力,必须将我要求的这些东西一个不少、一个不错的弄过来。”白典眼看上官陆心思全在校场上,心头怒气消去不少,恼怒于对方的无视,闪身来到上官陆身侧,将册本展开在上官陆眼前,哀求道:“上官小子,你也不看看你这些东西,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册本本就是上官陆亲笔撰写,他怎会不清楚,一把拨开挡在眼前的册本,目光终于转移到白典身上,粗略解释道:“白老大,鞑子之利在于骑战,我族之长在于步卒军阵,骑、步之优略,几千年来各执一词争执不休暂且不论,骑战以机动、突袭为要,步卒军阵以人、器物、地为要。北地荒芜甚少山石一望无际的平坦之地,如此地形,步卒军阵何以战之,战则必败,唯有以骑战骑,然我族之步卒军阵无敌于天下,焉有弃之不用的道理,若将步卒军阵移之以骑,纵使鞑子骑战无双战力强悍,又如何?”
这番言辞,白典并不陌生,不说手中册本,当初他们铁三角算计上官陆,迫使其在关内创建五羊骑阵之时,便已听他说起过。事实胜于雄辩,五羊骑阵于此后的战事中大放异彩,纵使应战同等兵力的鞑子骑兵亦不逞多让。 只是,五羊骑比之五羊骑阵,又多有异同,很多细微之处的差异就连白典也不甚明了,尤其是所需军械、军备,数目庞大而繁杂,且要求甚高,这才是白典为难的关键。 但无论如何,耳畔听着上官陆言之凿凿的解释,感受着他的激情和自信,白典一时间也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 察觉到白典略有所动,上官陆嘴角上扬,立刻又加上一把火,语气笃定道:“白老大,往前望关角一无所用,标下不是不知,然五羊骑之成建迫在眉睫,不容耽搁。况且,望关角到卫寨密道的安全通道尚未开辟出来,而五羊骑操训也需一段时间,只要白老大能够在这不足两个月的时间里提供册本所需物资,五羊骑必定令您和半仙惊艳。”
白典自动过滤上官陆最后那句,脑海中只有时间,不足两个月,这不就是给他下最后通牒呢嘛,还严明时限,气得他是一佛出生二佛升天,指着上官陆怒骂道:“上官小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还给老夫下最后通牒啊!”
随着白典和上官陆二人之间争执声音的增大,被校场内操训的军卒听到,可除却张秦唐和时冉昱有数几人,略有顾忌低声攀谈外,那些操训军卒,却只是瞥上几眼,根本不敢懈怠操训。 这一幕看似寻常,却让白典这个老边卒看出其中的道道,内心暗自吃惊的同时,看向上官陆的目光也随之缓和下来。 “白老大,并非我不近人情,刻意为难您,而是五羊骑的确需要这些,标下也不强求,但白老大必须给标下一个保证,务必于一个月内为五羊骑提供一军六十人的军械、军备,可好?”
军械锻造,尤其是机弩和马槊的锻造,尤为不易,可像白典说的那般,有心无力难以锻造,上官陆是坚决不信。
校场操训军卒的状态,再加上听到上官陆主动退让,白典鬼使神差答应了下来,道:“好,上官小子,一个半月,一军六十人军械、军备。”只是话一出口,白典便后悔了,神情复杂,悻悻然离去。
白典松口,上官陆也是如释重负,五羊铁三角对五羊边军一应筹划他虽不尽知晓,但他清楚记得,魏鹏给他的书信中曾提及,血狼百变旗那些老弟兄并不曾参与最后一战,于他离开军关之前多日便已不知所踪。 五羊边军表面上看似只有望关角这点残兵败将,可北方君山山脉内的五羊秘地,却是底蕴深厚富得流油,夏族武库中整个亥库海量的军需物资,那是尚未来得及消耗,军关便被鞑子攻克,关键是,这批物资并未被鞑子所得,那能去哪了呢?不用想都知道。 “哼,那老混蛋对神雀军伍当真是了如指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暗骂出声,上官陆右手不自觉伸进衣襟,轻轻抚摸着胸前的香囊,抬头眺望北方天际,眼眸中满是思念。
返回营帐后的白典,一脸的懊悔和肉疼,飞快在简易条案上展开册本,仔细阅览,详加盘算,越算越是心疼,越算越是后悔,最后直接将手中毛笔扔到笔架上,眼不见心不烦。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看上官小子完全就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嘴里正嘟囔着,随即神色一怔,似是意识到什么,自言自语道:“不对···难道那小子知道亥库物资就在君山秘地?也不对,他···不可能知晓的啊?可究竟是魏公子还是王爷呢?哼···不管是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五羊就这么点家底,都来算计!”
一顿怒骂,发泄过后,白典还是连夜计算好锻造军械、军备所需物资,提笔撰写清单的同时,更是愤愤不已,于斥骂声中撰写完毕,这才对帐外牙士吩咐道:“肃清营帐周遭百丈!”
一刻钟后,牙士入帐禀报,营帐周遭百丈,安全无虞。 “守住营帐周遭百丈,禁止任何人靠近窥探,违者,杀!”
直至牙士各自到位,一一回禀后,白典这才起身,褪尽衣衫,右手在肚脐眼上肚皮反复揉搓,直至肚皮鲜红,有发丝细的肚皮翘起,左手小心翼翼捏紧翘起的肚皮,右手继续使劲揉搓,翘起的肚皮逐渐增多,整整小半个时辰,竟将一块巴掌大小的肚皮从肚子上揭起。 诡异的是,这巴掌肚皮被揭起的位置,并非血呲呼啦,只是血红血红,就像因为瘙痒而拼命抓挠后的状态,俨然被遮挡的才是原本的肚皮。 再看白典,已是满脸潮红,剧烈喘着粗气,稍事休息,衣衫穿戴整齐,将手中肚皮放在条案上,开始同清单一一对照。对照速度很快,也就盏茶工夫,脸上这才洋溢出放心的笑容,低语道:“还好、还好···” 随即再次褪尽衣衫,自褡袋中取出一包浅褐色药粉,倒入备好酒水的茶盏中,缓缓搅动直至粘稠,并用烛火引燃,拿起茶盏缓缓摇动,幽蓝色火焰遍布盏口,以闪电般的速度将黏液倒在已经反过来的肚皮上,手指快速舞动将黏液抹平,立即捏起再次放回原位,双手手掌摊开缓缓揉搓,直至这块肚皮完全融于自身肌肤,这才停止。 一圈忙活下来,白典已累得够呛,瘫倒在皮毡上,大口喘气,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这才恢复过来,拿起毛笔蘸上墨汁,亲笔撰写,只是册本上的文字,看上去却是四六不通毫无意义。 撰写完毕,白典又逐字逐句亲自检查一遍,确认无误这才安心,待墨迹干透,收好册本,这才冲着帐外沉声吩咐道:“樊老,你亲自跑一趟,交给半仙。”
白典话音未落,便有一老者牙士进入营帐,默不作声接过册本,直接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