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胡峰出京
进入正厅,众人到齐后,王浑给双方作以介绍。 盏茶后,刘延、王浑这才从书生几人口中知晓上官陆入左军监牢的详情,得知左军都督府因靖王朱狄及半仙等五羊边军的情分,左、右两位监事将军亲自出面,将上官陆从京邑都指要了回来,如今依旧关押在左军都督府监牢内。 “书生,也就是说师侄关押在左军监牢,至今尚未审定亦未定罪?”听到王浑的询问,书生非常恭敬的答道:“是的,老师。”
“你们几个一直都在京城,怎么看?”
王浑目光扫向厅内屠夫、长虫、方宗、姜愧及其他几人,轻声问道。
书生、屠夫几人一脸沉思,彼此对视后,还是书生开口回道:“老师,小主子一事本就牵连甚广,再加上如今五羊关被鞑子攻占、羽谷激战正酣,导致局势愈加复杂,这才一直悬而未决。”就在这时,刘延突然开口询问,道:“那位郭尚书什么来路?”
姜愧当仁不让,主动答道:“刘前辈,兵部尚书郭盛,神雀朝左国士太国公东渊阁大学士郭闻后人,其入仕后并不顺利,一直在京城各部兜兜转转,礼部书令史混迹多年,自礼部借调到户部后却是仕途通达高歌猛进,从令史、员外郎、郎中到户部左侍郎不过二十八年,昌晟皇初登大宝那年祭祀祭礼大典,时任兵部尚书遇刺身亡,郭盛由户部左侍郎擢升至兵部尚书。”
姜愧迟疑片刻,随即接着说道:“郭氏女嫁于靖王成为王妃时,郭盛由礼部转入户部,仕途才大有起色,为官多年风评还算不错,如今是昌晟皇在朝中颇为依仗的重臣。”
刘延紧接着又问道:“当初到五羊关的宣召使,是这位郭尚书吗?”
“是。”
王浑瞬间明白自己这位师兄什么打断,震惊于自家师兄对徒弟的爱护程度,竟起了这个心思,双眉紧蹙神色复杂,不由出言求证道:“师兄,你这是?难道你是想去找那位?”
“师弟,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刘延满脸无奈,若非迫于无奈,无论是他还是王浑,绝对不会打这个主意。
王浑眼眸中闪过一抹迟疑,叹息一声后,轻声提醒道:“师兄,时隔多年,往昔情分是否还在尤不可知,况且如今他的处境也不是很好,怕也是有心无力啊,再说,贸然求上门去,是否···” “迟则生变,陆儿那拖不得。”明显,为了爱徒,刘延已做出决断,心念通达,玩笑似的劝慰师弟王浑,道:“枪徐剑张吴刀那三个老混蛋如今的修习不知怎样了?多年未见,反倒有些想念他们三个混蛋。”
“师兄,那稍作歇息,连夜返回京城吧!”
京城、靖王府邸。 刚从沉睡中醒来的安护卫是睡眼蓬松,但还是依照吴老的吩咐,为中厅的两位神秘夜访者奉上灵茶。 安护卫离去,中厅内空无一人,王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转身在刘延耳畔低语道:“师兄,不对劲啊,朱狄好歹也是实权王爷,神雀军伍的柱石,当朝皇叔,怎会如此落魄呢?府中空空荡荡,护卫、仆从、婢女一个都没看到,枪徐剑张那两个老混蛋也消失不见,只有吴老头一人。”
此刻,刘延想的可比王浑远多了,脸色有些难看,连夜返回京城闯入王府,不就是寄希望于这位贵人看在往昔情分上能够伸手帮一把,如此来看,未必能够如愿啊! “两位前辈,深夜来访,本王深感荣幸!”
朱狄穿戴整齐,额头发梢上还残留着洁面时的水珠,阔步迈入中厅,惊异之色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老友重逢的喜悦,向刘延和王浑见礼之时,更多的是恭敬。 “刘延见过王爷!”
“王浑见过王爷!”
刘延、王浑匆忙起身回礼道。 朱狄在刘延、王浑坐下后也不客套,开门见山道:“两位前辈深夜来府,想必定有要事吧!”
“王爷,我师兄弟二人深夜叨扰,实属冒昧还望见谅!”
朱狄摆手示意刘延二人无须这般客气,笑呵呵的说道:“两位前辈在这府中生活多年,何来叨扰一说啊!”
刘延、王浑二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脸上满是犹豫之色,内心隐隐有些后悔,不该如此冒失,应当事先打探一番,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尴尬。 朱狄察觉到刘、王二人的窘迫,主动开口,玩笑似的口吻道:“刘前辈、王前辈,不会是见到本王如今破落了,不愿再同本王来往了!”
“哪里、哪里···”刘延接连否认,不再犹豫,道:“王爷,冒昧深夜来访,是有事相求,望王爷海涵!”
“刘前辈,但说无妨!”
“王爷,余有一徒,如今身陷囹圄,倘若王爷方便,还望能够搭救一二。”
朱狄眉梢抖动,脸上笑意依旧,却是提前打好埋伏,道:“是在京邑还是哪郡都指?通判是否已经审定、案件到刑察司了吗?前辈,本王有言在先,倘若爱徒当真触犯律法,绝不容私,最多也就交代一二,让前辈爱徒在狱中过得舒服些。”
“王爷,小徒所犯乃是军纪,现被关押在左军都督府监牢。”
朱狄的为人刘延再清楚不过,说出这句话只感无比沉重。
“触犯军纪?”朱狄语气有些不善,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憎恶。
朱狄脸色突变,王浑匆忙起身解释道:“王爷,师侄触犯军纪也是情势所逼迫于无奈啊。五年前,鞑子攻打五羊关,若非师侄主动弃寨保存四寨边军,此后又岂能从如狼似虎的鞑子手中夺回五羊关,如果不是另有隐情,师侄也不会在左军监牢一关就是三年,不管不问的。”朱狄是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感觉所说之人就是上官陆那混小子呢,压制内心情绪涌动,不动声色道:“听王前辈所言,此人可是五羊边军血狼寨卫正上官陆?”
“正是!”
听到朱狄说出自家徒弟的名字,刘延暗自欣喜。 这下,轮到朱狄震惊无法平静了,那个他很是欣赏却又甚是反感的混小子,竟是先前府中供奉武者前辈的徒弟,而且今日还求到他这儿,就算他再有城府,还是有一丝情绪挂在脸上。 刘延是关心则乱,只顾着内心欢喜,王浑则要比刘延更圆滑世故,一直暗中留意着朱狄的眼神和脸色,自然将这些尽收眼底,却也只能是暗自惊异。 “王爷,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苦思无果,王浑实在是按捺不住,出言试探道。
朱狄立即意识到失态,瞬间稳定心神,缓声道:“哎···不瞒两位前辈,上官卫正一事,因涉五羊边军,本王确实知晓一二,他的事情啊,急不得。”“王爷,这么麻烦,难道您出面也不成吗?”
闻言,刘延瞬间急了,顾不得言辞是否妥当,焦急询问道。 朱狄将刘延的急切和焦虑看得清清楚楚,内心更是震惊,刘延和王浑的底细他是清楚的,那可是斗门啊,不由惊叹于那混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得了拜入斗门的机缘,而且还被师门如此看重。 不管内心如何翻涌,朱狄还是毫无隐瞒,如实相告,道:“前辈,无论上官卫正是何缘由,触犯军纪毋庸置疑,况且此事远非触犯军纪那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万不可操切!”
言毕,朱狄感觉不妥,复又开口劝道:“两位前辈且宽心,上官卫正不过是机缘巧合遭受牵连,不会有什么大事,也就是在左军监牢再待上一段时间,若非鞑子进犯京邑,早就出来了。”
朱狄这番话,对刘延和王浑而言那就是定心丸,王浑立即拉住还欲开口询问的师兄,起身见礼道:“王爷,深夜冒昧叨扰,还望见谅,我们师兄弟二人会在京城逗留一段时间,这就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