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兴友哼哼唧唧不高兴:“你倒是对这家子看好的很,不就是农村来的普通人,他还能捅破天了?真当我这百年名校是泥捏的?”
关永义啧啧两声:“你也别嘴硬,瞧见那头黑熊没,有没有觉得眼熟?”
齐兴友眯着眼睛打量桑大壮,确实很眼熟。 心思百转,压低声音问:“他是……那家的?”
关永义耸耸肩:“是不是那家的我不知道,但他的行事风格,和那家人如出一辙。你想想,那家人什么性子,放这头大黑熊身上,能不能闹得你这学校鸡犬不宁?”
齐兴友脸上不高兴,但心里却已经认同了。 况且这事,确实不该让人牵着鼻子走。 台上女人是笃定自己拿她没办法才有恃无恐,闹得整个学校不得安生吧。 她靠的,怕是背后人的势。 呵,背后那人,还真以为他齐兴友老了是吧。 看了眼来势汹汹的老桑家人,齐兴友问:“你和他们家熟吧?去商量商量,这事咱私下解决。”
关永义装聋作哑了,他才不去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齐兴友气了个倒仰,这都什么狗屁朋友,有事了就装死。 旁边,安抚好了榆枝的王新凤扯着大嗓门喊:“桑大壮,你个软蛋玩意,你是个死人啊,你就这么看着欺负你媳妇的贱娘们活蹦乱跳的?”
正在调解的公安脑袋都大了,咋,老太太还想弄死人啊?你儿子不是说你们家的人都有脑子吗? 你脑子呢? 王翠翠好似抓到了什么大把柄,激动得很:“你们听到了,大家都听到了吧?他们就是想杀人灭口,当众行凶,快把他们抓起来啊,他们是危险分子,万一哪天心情不好,逮谁杀谁怎么办?”
随即又指着公安鼻子威胁:“到时候我们要是出了事,你们撇得开干系吗?赶紧把他们抓起来,一个也别放过,别眼瞎的就知道欺负受害者。”
两个公安脸黑得能滴墨。 王翠翠蹦跶得实在有些厉害。 要说王新凤蹦跶,人家是为了儿媳妇,情有可原。 可事情从头到尾都没王翠翠什么事,偏她时不时就要蹦跶一下,刷刷存在感。 现在事情基本上没有太大疑点,大家也都掂量明白了。 她还要蹦跶出来使劲给老桑家扣屎盆子,这就让人有点一言难尽了,图啥。 王新凤呦呵两声,护着榆枝坐下:“枝枝乖,别怕,看妈怎么给你报仇。”
榆枝吸吸鼻子:“妈注意安全。”
“知道,放心啊。”
心疼的摸摸榆枝的惨白的小脸,扭头就朝着王翠翠气势汹汹过去。 “畜生肚子里爬出来的狗东西,祖祖辈辈都是给人当奴才的命,大好的新社会都洗不干净你身上的低贱味。”
“当狗当上瘾了是吧,哪都能叫唤两句,老娘没搭理你,是懒得跟畜生较真。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自个能耐上天了。”
“不要脸的贱东西,畜生肚子里爬出来的就是没脑子,全校人都看明白了,就你眼睛还被屎糊着,满眼都是屎。”
“老娘现在就给你洗洗眼睛,免得你白瞎了一双昭子,认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品种的狗。”
王新凤一把薅过王翠翠的头发,大巴掌不要钱的往她脸上招呼,动作又快又狠,气势大开,即便坐王翠翠周边的人都没能反应过来,脑子发蒙的看着王新凤扇巴掌。 等反应过来时,王翠翠直接飞出了一颗牙,满嘴的血,吓得众人尖叫四蹿,空出一大片地,就连孟文君都用最快的速度躲开了,更方便王了新凤揍人。 王翠翠啊啊惨叫,完全反抗不了老太太。 王新凤扇巴掌还不过瘾,拽着王翠翠的头发就往台上拖,众人吓得四散逃窜,生怕被波及。 偏公安只来了两人,他们得时刻注意桑大壮,分身乏术。 罗占雄只得赶紧让人去拦,可又不敢强行动手,老太太老胳膊老腿的,伤了哪,他们赔不起。 孟文君吓得脸都白了,她没料到这家子胆子这么大,说动手就动手,还当着这么多人,这么多领导,甚至公安的面。 他们是真不怕吗?这事不会真被他们抖露出来吧? 夏小月拽住榆枝的手,一脸惊恐:“榆枝,这样真的没事吗?你要不要劝劝?”
榆枝神情漠然,这样算什么? 如果对方算计成功,她不但会被退学,会名声扫地,前途尽毁。 甚至可能在他们的怂恿下,激起众愤,对自己出手。 依着自己的身体状况,怕是活不到明天。 不过是让自家人泄泄愤而已,怎么就不行了? “不会有事,我家人都有分寸。”
牙都打掉了,满脸的血,这叫有分寸?夏小月不是很理解。 齐兴友就像个看热闹的陌生观众,老神在在的坐在前排,抢占最好的位置,观看这场闹剧。 还有心思跟旁边的关永义点评:“这行事风格,确实和那家很像啊,你说我们要不要给两家牵个线,说不定他们真是失散多年的亲戚呢?到时候还能得个红包。”
关永义跟看傻子似得看着齐兴友,还红包,做媒呢? “你能见到那家人?”
“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那家人,打他们主意吗?”
“眼前这家要真是那家的,倒还好说,要不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这家子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要怎么对抗?直接送命吗?”
“你是嫌人家活得太安生了吧?”
齐兴友哼了一声:“我就开开玩笑。”
关永义木着脸:“一点都不好笑。”
齐兴友气鼓鼓的扭开头,他就不该搭理这个老东西,就会气人。 王新凤拽着王翠翠上了舞台,一把扔地上。 王翠翠这会倒是手脚灵活,飞快的爬到公安脚边,抱紧公安大腿:“救命,公安同志救我,快救救我,他们要行凶杀人了,快救救我。”
王翠翠抱的位置有点尴尬,公安臊得老脸通红,一个劲的推搡王翠翠。 “松开,先松开,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人没推开,王翠翠反而抱得更紧了。 “不不,不能松,他们会杀了我的,不能松。你们快把他抓起来啊,为什么不动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他们把我杀死了你们才动手吗?”
“你们是不是收了他们的好处?我告诉你们,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王翠翠缺了一颗牙,满嘴的血,说话有点漏风,但一点不影响展示她不干净的内心,惯会给人泼脏水,用恶意揣测人。 公安通红的老脸一下黑成锅底,真觉得老太太刚刚下手轻了,就这张臭嘴,真是欠抽。 “同志,这么多人看着,没人敢杀你,你先放手,有话说话,别动手。”
王翠翠尖叫:“怎么不敢?他们把我打成这样,张嘴闭嘴的就要弄死人,这还叫不敢?是不是等我咽气了,才叫敢?就算他们现在不敢,出去了呢?”
“出去了,他们对我下黑手怎么办?他们胆大妄为,当众行凶,目无法纪,难道不应该被抓吗?你们到底在等什么?”
老公安很想喷她一脸,就你这张人听人厌的嘴,想对你下黑手的不少,也不一定是这一家子。 王新凤呸了王翠翠一脸:“就你这种货色,得罪的人一箩筐,用得着老娘动手?”
“老娘一向有仇当场报,从来不过夜,你在外面不干不净,被谁弄死了,别想把屎盆子扣老娘头上。”
王翠翠肿着猪头脸,又恨又怕,怒视王新凤:“就是你,只有你,我要是出事了,就是你对我出的手,公安同志,你们可一定得记住,我要是有事,一定是她动的手。”
“嘿,你个贱娘们,真当老娘不敢是吧,也别以后了,老娘现在就送你上路。”
王新凤的暴脾气,哪里忍得了,撸起袖子就上前。 王翠翠吓得啊啊惨叫,一个劲的往公安身上蹦跶。 公安的老脸,黑红黑红的,一个头两个大。 “行了,都闭嘴,谁再吵嚷,全都抓回去关几天再说。”
王新凤白眼一翻,倒是没再撸袖子,大刀阔斧的薅走了一个年轻老师,占了别的位置坐下。 那做派,真真霸道。 年轻老师也不敢跟她讲道理,缩着脖子老老实实走了。 公安暗暗松口气,不打架就行。 扯了扯王翠翠:“现在能松开了吗?”
“不,不能松,不能松。”
王翠翠死活不松,公安真是一肚子郁闷。 看向王新凤,希望她能帮忙把王翠翠扯开。 王新凤剔牙看戏,一点没帮忙的意思。 公安又看向桑叶。 桑叶懒洋洋的靠在桑葚身上,还吹了个流里流气的口哨,挤眉弄眼的,一看就没想好事。 老公安再看向在座的女老师女学生,结果所有人如临大敌,一溜烟跑了,他们可不去沾这麻烦事。 老公安没办法,只能不客气的找男人帮忙了。 罗占雄得了求助视线,让两个属下去把王翠翠扯开。 王翠翠叫得跟那啥似得,怪让人尴尬的。 好在老公安解脱了,正了正神道:“齐校长,人我先带回去,等事情查清楚了,再来跟您说。”
齐兴友没问题,本来就是要交给公安的,点头应好。 王新凤可不答应,蹭的站起来:“不行,那个黑心肝的烂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我儿媳妇,你把人带走了,回头那些个烂下水的东西,又到处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