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姜沫从自己挂在马背上的布袋中拿出另一捆事先准备好的麻绳抛给张怀,“系劳些,咱们现在下崖底,再去营地走一次!”
这一次,她要去主帐直接找六皇子北冥恒。两人下到崖底后,往营地的方向走去,在距离营地不足百米的地方,姜沫让张怀等在原地,“如果营地里情况有异,你就把旁边这座营帐烧了,我得到消息后会想办法逃出来,而你要做的,就是要保护好自己!张怀,把你心中对我的怀疑放下来,我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坚强,而且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张怀被这话给噎的涨红了连,呢喃道,“主子,属下,属下…是,属下一定谨遵主子的吩咐。”
说不如做,他张怀是杀手没错,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也开始适应了正常人的生活,所以他也要适应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听到自己想要的回应后,姜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中,而等在原地的张怀却是警惕的观察着营地的情况。主帅营帐内,被人抬回来的北冥恒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军医都围在床榻前看着插在北冥恒胸口的箭矢。“姚老,你快想想办法啊,这箭头有毒的!”
北冥恒的近侍几乎是对着姚光咆哮着,好不容易才把中箭的主子带回来,却没想到这箭头竟然是淬了毒的。姚光查看了北冥恒的伤势后摇头:“不是下官不愿意给六皇子拔箭,是这箭头拔不得啊!”
青阳看了其他两位军医,后者皆是摇头叹息,“青阳副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郡王回来才行,六皇子这情况,毒素我们只能暂时压制住,时间一久,毒素侵入五脏六腑后,就是华佗在世,也无济于事了!”
青阳:“半个多月过去了,郡王还是音信全无,可你们也不能因为郡王不在就不给六皇子医治吧?”
姚光:“青阳副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们不是不给六皇子医治,是没法给六皇子医治,这箭头扎在心口,一旦拔出箭头后势必会引起大出血,这止得血还好说,万一止不住血,我们岂不成了害死六皇子的罪臣了么?”
青阳瞪了姚光一眼,“说来说去,你们不就是怕担责任么?哼,今天你们要是不给六皇子医治,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姜沫在帐外听了那么一耳朵,知道北冥恒受了箭伤,这会儿军医们都不敢动手给他拔箭,着急的她也顾不上被人发现,直接挑开帐帘走进去。青阳见到有人进来抬头一看,见对方很是脸生,随即警惕问道,“你是何人?不知道未经主帅同意擅自进入主帐是要杀头的么?”
姜沫瞟了青阳一眼,随后眼神便落在了躺在床榻上的北冥恒身上,那乌黑的嘴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中毒了,偏偏这一个两个军医不拔箭头就算了,连开药解毒的事儿也没做。“你是瞎的么?没见到你家主子中毒了么,还有你们三个?领着朝廷发给你们的俸禄,就是为了让你们站在这里看着主帅毒发身亡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备好开水和高度白酒,我来给六皇子拔箭!”
青阳以及帐内的三位军医闻言都惊愕的看向姜沫,最后还是青阳开口,“你是大夫?”
姜沫没有言语,而是把随身携带的解毒完先倒出一粒给北冥恒服下,随后开始检查伤口同时利用空间内的影像设备扫描出箭头距离心脏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边上是心血管大动脉,如果拔箭的时候出现分毫的偏差恐会伤及大动脉从而引发大出血。考虑到自己的手劲儿以及力道不够,姜沫把视线投向了一旁的青阳,“你敢动手给你家主子把箭头拔出来么?”
青阳想都没想的直接回答,“当然敢,可是军医说了,这箭头一旦拔出来,六皇子将会面临失血过多而亡的情况,所以…”“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若是信我,那就帮你家主子把箭头拔出来,我会在箭头出来那一刻查看他的伤势,若是伤及大动脉我就给他做血管缝合,如果没有伤及大动脉,我只需要给他缝合伤口即刻,但是,这拔箭头也是需要技巧的,现在箭头距离大动脉不足三厘米的距离,你有把握么?”
三厘米,在普通人眼里,或许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在姜沫眼里,别说三厘米了,就是三毫米,对她来说距离也是够的,只可惜,她的力道不足,没办法做到拔箭头的同时检查北冥恒的伤势。青阳朝姜沫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有把握救得了六皇子么,如果你行,那我也行!”
姜沫:“自然,我还年轻,还不想因为救不活一个人而把自己的性命葬送了。”
说话间,士兵端来了烧好的开水和一坛白酒。姜沫拿出空间里的手术刀,后看向一旁的青阳,“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咱们就开始吧!”
说着,姜沫又瞥向了一旁跟木墩一样的三名军医,嘲讽道:“不是箭头不能拔,是你们医术不精不敢动,接下来,还请三位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我是如何操作的!”
说着,示意青阳深呼吸,把情绪镇定下来后她才拿出碘伏开始给北冥恒的伤口四周做消毒,一切准备就绪后,随着姜沫一声‘拔’落下,青阳立即利用巧劲儿把箭头拔出,随着箭头而出的是喷射出来的鲜红血液。姜沫见状随即拿出止血纱布堵住伤口佟氏扫描了伤口里边的情况,见箭头拔出来时并没有伤及大动脉,心口不由的松了一口气。青阳把手中的箭头放在一旁后赶紧凑过来看能不能帮上忙,姜沫见他如此在意北冥恒的伤势,为了减少他内心的自责,“你帮我递东西吧,我现在开始给他缝合伤口。”
青阳:“好!”
两个人两双眼睛都紧盯着北冥恒的伤口,生怕他们的一个眨眼,就会出现不可逆转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