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晋不想见,但江南那边的烂摊子还是得收拾。“把人带去花厅,然后你去二爷府上把二爷和二夫人请过来。”
管家应了一声后转身朝府外走去,裴晋则是转了个方向往发妻的怡和院走去,腊月十六大女儿就要出嫁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江南那边出事儿了,也不知道等裴宏进京后会不会影响到裴瑜的婚事儿。怡和院门口,周氏带着女儿刚从院里走出来就碰上了刚走到门口的裴晋。“老爷?您这儿时辰怎么得空过来?”
裴晋…“我过来看看瑜儿的嫁妆准备得怎么样了,这是咱们家头一次办喜事儿,头一次嫁闺女,可不能委屈瑜儿了!”
周氏:“老爷你说这话妾身就不爱听了,这瑜儿是我怀胎十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生下来的宝贝女儿,我委屈我自己也不能委屈了我女儿不是!”
周氏话刚说完,眼神就一直盯着裴晋,“老爷,你是不是有事儿要跟妾身说的?瑜儿,你先回你的院子,爹娘说完话儿了娘在过去找你!”
裴瑜点点头,“爹娘,那女儿先走了!”
直到裴瑜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裴晋才抬脚往怡和院里走,周氏紧随气候,走到正屋时,周氏的丫鬟见状赶紧都从屋里退出来,等二人进屋后还贴心的把门带上。“老爷,发生什么事儿了,让你脸色这么差?”
裴晋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长叹一声,“裴宏的事儿,皇上知道了,这事儿还是元臻亲自抓的,让我想要找人遮掩一二的机会都没有,方才回府,管家来报,说江南那边来人了,我想着应该是裴宏妻子的娘家派人过来的,因为现在裴宏的府邸已经被元臻的人给围起来了,人也在押来京都的路上了!”
周氏初听时很震惊,缓了一会儿后忙问,“裴宏这事儿,老二两口子知道么?”
裴晋摇头,“应该是不知道的,不过我过来之前让管家去老二府上去把他们两口子请过来了,算时间,应该也到门口了,你跟我一块儿去花厅等着吧!”
周氏··“这种事儿,我不好参与,你跟他们两口子说就是了,还有一点,裴宏这事儿,不会影响到咱家瑜儿的婚事儿吧?你今儿被皇上突然召进宫里,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儿吧?”
“可不就是为了这事儿么,我跟凤丞相都被皇上训了一顿,刚才是从丞相府回来的!”
周氏听的有些懵,“这事儿跟凤丞相有什么关系?”
“丞相夫人的娘家侄子是安州知府,犯的事儿跟裴宏一样,也是元臻搜集证据,抓的人,押送回京的时间估计会晚几日,但结果应该都差不多,可是这事儿凤丞相能推脱,裴宏这事儿我推脱不了啊!算了,这事儿还是等老二两口子来了再说吧,走吧,去前院花厅。”
周氏还是不想去,但是想到可能会影响到女儿的婚事儿,她也只能跟着过去了。夫妻俩刚到前院花厅坐下,裴元就带着发妻赶来了。“大哥、大嫂,这么急着喊我们过来是有事儿么?”
裴晋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裴宏的事儿,你们两口子收到消息了吧?”
裴元…“大哥也收到消息了?这事儿,我相信裴宏不是这样的人,大哥,你说是不是有人陷害他的,裴宏打小胆子就小,怎么可能做出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还纵容手底下的人草菅人命呢?”
“我也不相信裴宏是这样的人,可事实就是这样,元臻收集到的证据就是这样,你是觉得元臻会陷害你儿子,还是会陷害丞相夫人的娘家侄子?江南六州,为什么其他人元臻不陷害,非要选着咱们陪嫁和凤家的人陷害?”
“凤家人也有被元臻抓的?谁啊?”
裴晋见弟弟的关注点跟自己不在同一波段,心中的怒气更甚了,气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食指指着裴元怒喝:“我在这儿急得火上房了,你还有心思管别人家的事儿,你儿子命你还要不要了?”
裴元被兄长这一顿怒火给喷的,颤着手抹了脸上的唾沫星子,颤声问道,“这,这怎么,怎么还扯上要不要命了,这事儿,也没多大事儿吧,皇上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儿,就要了裴宏的命吧?”
“小事儿?”
裴晋气得气都喘不匀了,周氏担心他这一口气上不来得背过去,眼含警告的看了眼裴元的妻子柳氏,后者被长嫂这也眼神儿给刮的,一出手就拧了自个儿丈夫一把。“要是小事儿,大哥能把咱叫来么,瞧你把大哥给气的,还不赶紧给大哥道歉!”
裴元揉了揉被妻子拧疼的手臂,对着大哥裴晋说了声对不起。“大哥,官场上的事儿我不懂,只要裴宏没事儿你要怎么做都行,咱们裴家到了咱们这一代,子嗣不丰你身为当家人,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裴晋已经不想跟自己这弟弟说话了,怕他把自己气死了,那裴家也就走到头了。“你们俩,先走吧,裴宏的事儿我自己解决,还有,最近你们俩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没有分身术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柳氏生怕丈夫再说出什么气到大伯哥的话,赶紧抢在丈夫出声前应下,“知道了,谢谢大哥的提醒,我们最近尽量待家里,直到大哥说能出门为止!大哥,裴元不会说话,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多包含些。”
裴晋边点头便摆手,示意他们俩赶紧离开,自己的弟弟什么德行他这当兄长的知道,他能训弟弟却不能越过弟弟去说柳氏的不是。半盏茶时间过去了,裴晋强忍着喉中的腥甜问妻子,“他们俩走了么?”
周氏叹了一声抬手轻拍这裴晋的后背帮他顺气儿,“走了,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周氏的话音刚落下,怎料裴晋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她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那喷溅在地上的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