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有点难办了。”
白初止不住的摇头。
就算东北还有部分张家人存在，那些人多半也不会鸟他们。
他们不是没有去过张家老宅。
他们在张家老宅翻箱倒柜的找东西，那些张家人都没有反应。
他们再去多半也很难有收获。
张启灵摇头，“不急。”
那么多年都找过来了，不差这一两天。
“张祥林是个聪明人，他既然临死前都叮嘱张启山要到这里来，长沙肯定藏着什么秘密。我们可以找找，没准能找到。”
白初见过张祥林，能够被张瑞桐那么疼爱，张祥林不会是个笨蛋。
“嗯。”
张启灵点头。
“阿朝。”
“嗯？”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白初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再回长沙之后，他整个人都很不安。
就好像有什么恶兽即将破牢而出，将他们拖入危险的境地。
张启灵看了眼左右的商铺，转身往一个糕点铺去了。
白初跟上去，就看到张启灵买了几块糕点回来。
他将糕点放到白初的手里，安慰似的，“没事，我在。”
他答应过白初会保护好他的。
看着张启灵平静的双眸，白初心头的不安被慢慢抚平。
他点头，“嗯。”
他们在外面走了那么多年，长沙城也不是第一次来。没道理多了个张启山，他们就会出事。
两人重新在长沙城租了房子。
房子在热闹的街上，左边就是个算命铺子。
“阿朝你看，是算命的。”
白初看到了不远处的算命铺子。
铺子看着规模不小，铺子的老板是个穿着长衫，笑意盈盈的青年。
见白初看他，青年拱手对白初行了个礼，“两位是新来的邻居？在下齐铁嘴。”
“齐铁嘴，奇怪的名字。”
白初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张启灵。
听到这个姓氏，再加上齐铁嘴身后巨大的一买一算的牌匾，白初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们在火车上遇到的那对爷孙。
“难道姓齐的都是大师？”白初笑意盈盈，“阿朝，你还记得我们之前遇到的那对爷孙吗？”
张启灵点头。
如果不是那对爷孙，他们也不会在南方跑来跑去那么多年。
“两位遇到过我们家的人？”
齐铁嘴颇有些诧异,“听两位的意思，我们家的人还为你们算过卦？”
齐家往上数好几辈人都是风水大师。
不过齐铁嘴自觉自己天赋堪忧，只学到先人皮毛。
“很多年前在火车上遇到过，他帮我们卜了一卦。”
白初从口袋里掏出钱，“不知能不能请齐先生也为我们卜上一卦？”
齐断爷孙的卦确实挺准的，张启山他们就在南方，比南京更南边。
“自然是可以。”
送上门来的生意没有不接的道理，齐铁嘴指了指自己的牌匾。
“一买一算？”
“对，我这里不卖卦，只送卦，买一样东西就送一卦。”
“你这个人好有意思。”
白初有点喜欢面前这人，“好，那我就买件东西。”
“阿朝，走，我们买东西去。”
白初把坐在一旁的张启灵拉了起来。
张启灵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就喜欢发呆，悄无声息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顺着白初的手站起来，跟着白初进了齐铁嘴的铺子。
“爷，这人看着怎么那么凶？”
齐铁嘴的店里除了他，还有个叫小满的徒弟。
“他冷冰冰的坐在那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抢了他什么东西呢。坐在那儿不说话，怪吓人的。”
小满搓了搓手臂。
“你给我闭嘴，胡说八道什么呢？”
齐铁嘴敲了下小满的脑门，“背后不说人，我怎么教你的？”
“是是是，我错了，我不说了。”
小满捂着脑袋，颇为委屈。
他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
“你这嘴要是遇上大度的，不和你计较还好。要是遇上不大度的，不给你嘴撕了。”齐铁嘴训了小满几句，“还不快去给客人倒茶。”
“这就去。”
小满捂着脑袋跑了出去。
两人自认为声音很小，实际上白初和张启灵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中。
“这位齐老板人还不错。”
白初放下手里的盘子，“阿朝你长得那么好看，还那么乖。他们怎么总说你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家阿朝哪儿凶了？
张启灵微勾着唇角，看着白初把玩着手里的白瓷盘。
白初的手指搭在瓷盘上，手指白皙修长，看着居然比瓷盘还要耀眼几分。
“我们买个什么？这个瓷盘，还是这个……阿朝你快来看，这个好漂亮。”
白初忽然看到了什么。
顺着白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檀木盒子里是一个如意平安锁，平安锁不大，也就拇指大小。质地透亮的白玉被银质花纹包裹，像是被枝条缠绕保护起来的珍宝。
平安锁下还有几个小铃铛，轻轻摇动，就能听到清脆悦耳的铃声。
平安锁被一条黑绳挂着，黑绳两侧还挂了两颗红玉，更衬得平安锁透亮漂亮。
“阿朝，你喜欢吗？”
白初将平安锁凑到张启灵面前。
平安锁挂在白初指尖，清脆悦耳的铃声随着他的动作响成一片。八壹中文網
“很好看。”
如果挂在白初的脖子上一定会更好看。
“齐老板，我们就要这个。”
齐老板报出了一个不高不低的价格，白初爽快的付了钱。
“诚惠。”
“阿朝，低头。”
张启灵不明就里的低下头。
白初凑了过来，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张启灵能够闻到白初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味。
他的两只手绕过张启灵的脖子，将刚才买下的平安锁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张启灵歪歪脑袋，疑惑的看着白初。
“不喜欢吗？”
刚才他看张启灵挺喜欢的。
给他买的？
张启灵眨眨眼，越看越觉得乖巧。
两人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张启灵一个眼神，白初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不是给我买的，是给你买的，我觉得你戴着一定好看。现在一看，果然好看。”
知道张启灵不喜欢太引人注目，白初还把平安锁铃铛里的响石取了出来。
张启灵摸摸平安锁，将平安锁放进了衣服里。
“两位想算什么？”
齐铁嘴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们在找一个地方，你看我们能否得偿所愿?”
“能告诉我你们找的是什么吗？”
“一座楼。”
楼？
齐铁嘴垂眸掐指算了半天，忽然他脸色一变，“好凶的卦象，你们找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不要再找。”
齐铁嘴从未见过那么凶的卦象，一般人根本压不住。
“我们能找到吗？”
一般人听到大凶，脸色多半都会不好看，白初和张启灵却都没什么反应。
白初甚至还有心情问齐铁嘴自己卜卦的结果是什么。
“能，但会很危险，你们可能会因此一生流离。”
齐铁嘴多看了张启灵一眼，之前没仔细看，细看才发现这人面相居然那么奇怪，“你的魂太重命太轻，你压得住这楼，但也可能因此深深坠落。”
这到底是座什么楼。
“那我呢？”
白初趴在桌上，挑眉看齐铁嘴，“我又是个什么命呢。”
上次他们遇到的那对齐家爷孙似乎也对阿朝的命格很好奇。
齐铁嘴的目光落到了白初的身上。
白初摘下自己的墨镜，笑眯眯的看着他。
齐铁嘴吸了口气，“第一次见那么轻贵的命。”
“清贵？”
这是什么形容词。
“是轻贵，轻飘飘的轻。你的命很贵，但魂太轻。”
“什么意思？”
齐铁嘴却没再说。
“今天的卜卦就到此为止。”
齐铁嘴拍拍衣衫，“命格这东西，知道太多没有益处。两位都是贵人，不用太在乎。”
白初再怎么问，齐铁嘴都没有说什么，白初也就没再问。
白初忽然想到什么，连忙走回家。
张启灵落后白初几步。
即将走出齐铁嘴店铺门的时候，他听到齐铁嘴再次开口。
他说，“拉好他，松手的话你就可能再找不到他了。”
张启灵回头看了眼齐铁嘴。
青年站在富丽堂皇的店中，表情居然有些莫测。
张启灵有些不明所以，微微颔首。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