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揽月凑上轻嗅,赞叹道:“好香!这是去年保存的桂花吧?”
老妇人竖起拇指笑道:“客官也是个行家,也只有去年保存完好的桂花才能做出这酿圆子,不然这香气不足便没有那番滋味了。”
萧祤升轻笑道:“月儿很懂这桂花酿?”
“只是听刘妈念叨的时候多说了几句罢了。”
她面露怀念之色却并不想多言,催促道:“这桂花酿圆子就是要趁热喝,凉了味道就变了。”
几口热乎乎的桂花酿下肚,整个人都清爽了,再来上几口软糯的小圆子,更是滋味甚浓。付了钱后她也不曾忘记今日前来的目的,正欲开口便瞧见几个身形壮硕的蒋府家丁恶狠狠的推开面前的行人,一路骂骂咧咧的朝着放榜处去了。老妇人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叹气道:“这蒋府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不仅丢了孩子,听说大老爷也突然病倒了,几乎是将满城的大夫都喊去了,却是没一个能治的……”苏揽月好奇道:“不知这蒋大老爷得的是什么病?”
“这个老婆子就不知道了,听说因为这一路奔波得了风寒……”从老妇人那里得知,这蒋府的大老爷蒋明似乎病的很严重,满城的医师大夫均是束手无策,甚至每日前来贴榜。说是谁能治好大老爷,便能得到一百两银子的赏银。自己与萧祤升前来本就是想进入蒋府探查,如今这机会就摆在眼前……苏揽月凑到萧祤升耳边低声道:“王爷,不如让妾身去试试?”
萧祤升不顾耳边的酥麻皱眉道:“此事太过危险,还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萧祤升拧不过她只得叮嘱,自己会派十七前往盯梢,若是有什么意外情况还是以自身为主。随后她便独身前往放榜处,四个魁梧的家丁眼神锐利的守在榜文前,路过的行人都不敢与其对视快步走开,生怕走慢了一步就走不了了。苏揽月刚想上去揭榜便被一旁的家丁拦了下来,那家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不善道:“这榜可不是谁都能揭的,你……真会治病?”
“不会治病我来揭榜做什么,闲的没事啊!”
苏揽月翻了个白眼轻哼道。“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你且看清楚这榜上写了什么,若是治不好我家大老爷……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刺啦’对此苏揽月懒得啰嗦什么,直接上前揭了榜,抬了抬下巴,“带路。”
在百姓指指点点中,苏揽月跟着家丁前往了蒋府。作为游医大夫她自然不能从正门进,家丁带着她走向了侧边的小门。一进府苏揽月便察觉到有些许不对。这蒋府之中……也太过冷清了些。走了一路竟是没发现几个丫鬟小厮,直到渐渐靠近正院,出入的人才慢慢多了一些。“站住,你这带的是什么人?”
一个穿着锦衣的中年男人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带着审视的目光将她来回打量了一番。“杨总管,这是今日揭榜的大夫,说自己能治大老爷的病。”
“荒唐!”
杨总管叱道:“这满城的医师都治不了,就凭你一个毛都买长齐的小丫头?”
苏揽月抱着胳膊冷笑道:“这蒋府做事也太会摆谱了吧?明明是你们在外头放榜,说能治大老爷的都能来,现在我还没动手呢,就说我不行?”
“该不会是故意唬人吧?”
她的这番话成功激怒了杨总管,他那阴冷的倒三角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拂袖冷哼道:“口气不小,且带她过去,我倒也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
几番波折终于是来到了大老爷的屋子,一进屋非但没闻到药味,扑鼻而来的却是浓郁的胭脂水粉味道。一美貌妇人正坐在床边,服侍着卧床不起的中年男人。男人双眼紧闭,气息微弱。这应该便是蒋家大老爷和蒋夫人了吧?苏揽月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蒋夫人一身锦绣华袍衬的皮肤白皙美艳动人,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沉稳,反而多了几分风尘女子的妩媚。这些都被她暗暗记在心里。“这位是……”家丁神色恭敬,“回大夫人,这位是今日揭榜的游医,说自己能治大老爷的病,所以小的便待她过来了。”
“哦?你懂医术?”
蒋夫人微微扬眉。“回大夫人,小女子从小跟随师父学习医术,今日听说大老爷的症状与我之前遇到的情况有所相似,便前来一试。”
蒋夫人施施起身,“老爷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且尽力吧。”
苏揽月上前把脉,发现大老爷这脉搏异常微弱,她当即询问:“夫人,府中可有银针?”
“你要银针作甚?”
“小女子会一手针灸之术,大老爷如今脉搏孱弱无力,若是再放任下去恐怕就危险了。”
这话可吓坏了蒋夫人,她连忙让丫鬟去取。随着一针一针的落下,蒋夫人搓了搓胳膊似乎有些受不了便叫丫鬟搀扶着出去了。屋中只剩下了她和另一个丫鬟,见大老爷眼皮微动苏揽月便知道他要清醒了,赶紧随便找了个借口让丫鬟离去。苏揽月将他缓缓扶起,轻声道:“蒋老爷?您可还好?”
蒋明似乎沉睡了很久,眼神定焦了许久才渐渐有了神采。忽的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哆嗦着手从枕头内侧取出一块金色的令牌塞到她手中,苏揽月未曾细看便连忙塞进了自己的袖带里。因为她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是方才离去的蒋夫人去而复返了。蒋夫人猛的掀开帘子进屋,发现苏揽月还在认真的扎针,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疑惑。她方才明明听到有人说话……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老爷如何了?”
苏揽月故作脸色难看,“老爷这病着实有些奇怪,竟然连我这独门针灸也唤不醒……”听到她这般说蒋夫人暗地里松了口气,道:“这天底下的疑难杂症众多,治不好也是人之常情,环儿,给这位大夫取十两银子,且送她出去吧。”
“之前吹牛还说自己能治,如今还是打脸,再回去练练吧!”
随着大门紧闭,苏揽月被幸灾乐祸的家丁赶出了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