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揽月一脸阴沉的走进屋子,目光落到一旁一身狼狈的谭雨欣身上,嘴角扬起一抹嘲弄。谭雨欣睨了她一眼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你心里没数么?”
苏揽月缓步走到她跟前挑眉道:“方才在酒楼是不是看的很开心啊?”
她咬紧牙关死不承认,“什么酒楼茶楼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话音还未落一根针便抵到她脖颈动脉处,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谭雨欣蓦然瞪大了双眼,颤声道:“苏揽月!你……你别乱来!”
苏揽月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谭雨欣,我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一次一次给你机会,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也知道我的手段,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后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你!”
谭雨欣气得胸脯一阵起伏,但却不敢轻举妄动。直觉告诉她,这次苏揽月可能是来真的!想到她之前说杀人就杀人的冷酷姿态,谭雨欣只感觉后脊一阵发凉。只得放低了姿态求饶道:“好姐姐,你就饶过我这次吧,我发誓定然不会再惹事了!”
苏揽月轻笑道:“妹妹若是早些这般,姐姐也不用这么大费力气了。”
对此谭雨欣只是谄笑,见她收起了银针这才松了口气。“说说吧,你这毒药哪里来的?”
在此之前她与安泞的一众大夫大抵研究了一番,这毒药的毒性剧烈,一旦服下不出半柱香时间必死无疑。自己虽然擅长配毒,但比起这个却还是差了一星半点。其中有见多识广的大夫,认出其中一种药草乃是出自梵月国境内。以谭雨欣的手段怎么可能寻到梵月国的毒药?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给她的。“姐姐在说什么呀,妹妹怎么听不懂呢!”
苏揽月看着她故作天真的样子,把玩着指尖的银针,笑吟吟的看着她。谭雨欣瞧见那闪着寒芒的针尖咽了咽口水支吾道:“是临走前……皇后娘娘给我的……”吕皇后?她神色忽的冷了下来,“此话当真?”
谭雨欣此刻正值心慌意乱之际,连连点头道:“自然是真的,离开前我曾进了趟皇宫,便是见皇后娘娘的,她给了我几包药粉说做防身用……”“其余药粉呢!”
谭雨欣只得不情愿的将剩下药粉交给了她,苏揽月这才起身离去。路上她早已想明白了一切,好一招借刀杀人!这吕皇后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必谭雨欣离开后宫中之人便已经尽数被处理了,一旦此事被揭露出来,吕皇后只要咬死不认,到时候倒霉的便是谭雨欣自己。可笑这蠢女人竟然还想着替她隐瞒,当真不知道自己已经危在旦夕了么?经过上午的事变,百姓的凝聚力越发的强盛,分发汤药也进行的极为顺利。晚上,苏揽月在厨房间细细的熬煮汤药。时隔一个月,又到了给萧祤升治腿的日子了。上次她只是用银针帮助他驱除久坐不动的淤血,而这次则需要配合汤药进行下一步的治疗。她抵达门口的时候萧祤升正在翻看书籍,见她来了便道:“月儿进来吧,屋外寒气重莫要冻着了。”
这几日天气越发的寒峭,屋内也早早点上了金丝炭,一进屋便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气。苏揽月接过彩儿手中的托盘道:“你且先回屋候着吧。”
“是。”
她放下药盅,将他推到桌边询问道:“那日过后王爷可曾感觉有什么不适?”
萧祤升摇头,“只是偶尔会有酥酥麻麻的感觉,其余时间倒是不曾。”
苏揽月掀开他盖在腿上的毯子卷起裤脚,细细查看了一番。腿部的保养情况还不错,不曾萎缩。随后便用滚烫的热毛巾将其捂热,取银针细细扎在各处穴道。饶是萧祤升平日里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在看到自己腿上那密密麻麻的银针时,一时也有些头皮发麻。一碗温热的汤药下肚,原本没有多少知觉的腿部忽然如同蚁噬一般又痛又痒,恨不得让人立即伸手抓挠。萧祤升攥紧了拳头,心中却是无比的畅快。随着这扰人的痛痒感越发强盛,他额头也渗出了丝丝热汗,他只能闭上眼睛努力的克制自己。苏揽月见他咬紧牙关面色涨红,便知道药效起来了,连忙取了帕子为其轻轻擦汗。一炷香时间后,那挠心挠肺的痛痒终于缓缓消退,萧祤升舒了口气,睁开眼发现自己腿上的银针已经全部拔除。而原本毫无知觉的腿部像是泡在暖浴中暖洋洋的好不舒服。“王爷感觉如何?”
萧祤升的声音带了一丝沙哑,“本王感觉很好,月儿,扶本王起来。”
在苏揽月的搀扶下,萧祤升缓缓站了起来,原本无力的腿此刻就像是新生的一般充满着力量。他等自己站直后便朝其挥了挥手,苏揽月领会,松开了搀扶的手后退了几步。先是踉踉跄跄,在到后来的行走无常,萧祤升怔怔的站在原地环视着屋内的一切,见到一旁微笑着的苏揽月,当即快步上前一把将其拥入怀中。“月儿,本王都不知该如何谢你……”苏揽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听着耳边柔情的呢喃,脸颊顿时染上了一抹红霞。“王爷切莫高兴的太早,一次还未能痊愈,需要再分几次药医才可。”
“本王自然都听月儿的。”
“那王爷能松开臣妾了吗?”
“不急,再让本王抱一会儿。”
天璃国凤栖宫。入夜,取下沉重首饰的吕凌曼面无表情的看着铜镜内倒影,身后的宫女秋雅正在一丝不苟的为其梳理长发。一宫女低着头快步走进寝殿行礼,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她摆了摆手,“尔等退下。”
“是。”
待宫中的太监宫女尽数离去后,吕凌曼身披一件斗篷站在窗边等候,案桌上的烛光轻晃间,一道身影跪倒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