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瓶毒药。此去南下,这些远远不够。“小姐此去多久?能带彩儿吗?”
“彩儿在府中等我便好,好了,熄灯吧。”
怕彩儿一直傻傻等着,苏揽月放下手中事宜,站起身,熄灭了房内的灯。房顶上,一声清晰的瓦动。她拧眉,从怀中摸出银针。从皇宫回来,瑞王府里的眼睛便多了不少,如此胆大,当真是认为瑞王好欺辱,骑到他头上来。“小姐,怎么了?”
彩儿疑惑的开口。苏揽月不语,凝神听着房顶动静许久,未再有任何异响,她收起银针,移步到彩儿身旁。“没怎么,只是突然想起以往我们在庙中一起睡的场景,有些感怀,今晚我们一同睡吧。”
她怕那些人趁着熟睡潜进房里伤害彩儿。“好,小姐。”
彩儿欣喜,直接应下。“如今小姐贵为王妃,我还以为日后没有机会再和小姐同睡,真好。”
水月居一片安详,而外面的王府却早已乱成一团,事情皆因侧妃谭雨欣在归途中撞见一黑衣人翻入王府。大厅。“瑞王殿下,我等已经翻遍王府,未曾见到那人。”
“一群废物。”
萧祤升表情阴寒,冷眼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手中的茶盏飞出,准确无误砸在为首人的脸上。那人吃痛,头埋了下去,眼中愤恨。“王爷,这可怎么办?欣儿害怕。”
谭雨欣眼中泪水将落未落,楚楚可怜,说话间,手轻抓在他的手臂。“欣儿可看到那人相貌?”
他不动声色将手收回。“天太黑,未曾看清。王爷,今晚欣儿想让你陪。”
谭雨欣顺势想要依偎进萧祤升怀中,却被他推动轮椅避开。“欣儿,本王腿疾,怕是不能护你,让他们护吧。”
“你们送欣儿回房,今夜守在她的房外寸步不离。”
接受命令,地上的人皆站起身,看向谭雨欣。谭雨欣满是不甘,话已至此,又不敢再说,剁脚,瞪了一眼为首的人,怒气冲冲的离开。等到房内只剩下萧祤升一人,隔间,十七走了出来。“王爷。”
他拱手。“今晚潜入王府之人可抓到?”
萧祤升慵懒开口。“已经抓获。”
“既已如此,那便废了他四肢,挖了双眼扔到门外自生自灭。”
王府监视之人增多,甚至下人中也混进了奸细,若再忍让,那群人怕是会变本加厉。这人算是给吕皇后的一个警告,让她收敛。“王爷……”十七表情为难。“说。”
萧祤升不悦开口。“那人不是皇后的人,是叛徒……十一。”
十七话落,明显感觉空中气氛冷了许多。谁不知瑞王最恨叛徒,所有叛变之人落他的手中皆生不如死。“带来,我亲自审问。”
幽深的眼里是杀伐狠厉,声音冰冷犹如地狱传出。十七领命,匆匆将人带了上来。十一被五花大绑,头发凌乱,身体全是因为逃跑反抗留下的伤口,本一直挣扎的他,再见到萧祤升后,自动跪了下去,嘴唇微张,吐出二字——“王爷。”
“十七,在哪抓获的?”
萧祤升手中已多出一把弯刀,他目光专注,用布轻轻擦拭刀身。寒意从刀子飘出,刀刃晃眼。“水月居。”
十七的话让他眼一紧。“你如今效命何人?又为何出现在水月居?若今日你说不清,我便用这弯刀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
他吹响一声口哨,鹰振翅飞入房内,降落在他的肩上。“它可是许久未曾吃肉。”
“王爷,属下如今效命……王妃,未曾叛变。”
十一本就不打算隐瞒,直接开口。他是由萧祤升选拔亲自培养的,自是忠心耿耿。“王妃?”
萧祤升微诧。“之前属下执行王爷布置任务,不甚身受重伤流落乡野,还失了忆,所幸被王妃所救。”
“王妃见属下一身武艺又失忆,便将属下留了下来。”
“属下后来痊愈恢复记忆,念及王妃的救命之恩,因此一直跟在王妃左右,为其效命。”
话落,大厅陷入安静。萧祤升意味不明的看着他,突然给十七投去一个眼神。十七手握匕首靠近。十一认命闭眼,身上却突然一松,绳子被割断在地。“王爷?!”
他睁开眼,不敢置信。“既然如今效命于王妃,那便继续效命,以后王妃便是你的主子。”
声音平淡,在十一眼里却是无上的恩赐。他快速整理好所有情绪,抱拳,“十一定不辱使命。”
有了王爷的同意,以后他便可以自由出入王府。“记住,保护好王妃。”
萧祤升推动轮椅离开时落下这句,一切结束。往后二日,整个瑞王府处于一种表面的平静中,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平静下蛰伏的危险。第三日,天还未破晓,一支马车队便静悄悄的停在了瑞王府外。因为此次南下不得声张,马车上复杂的装饰都已经拆去。一箱箱行李从府内搬出,很快填满三辆马车。“又不是游玩,何需如此多衣物。”
已经是第四箱谭雨欣的衣物,苏揽月忍不住开口。“与你何干,若不是你买不起衣物?”
谭雨欣火药味十足,但看到萧祤升从府中推着轮椅出来,又堆满笑意,迎了上去。“王爷。”
她屈了屈身。“欣儿辛苦了。”
萧祤升此话不沾染任何情感。“能与王爷一同南下,是欣儿的荣幸,这有何苦?”
谭雨欣温柔回应。看着变了一个人的她,苏揽月摇头,正想过去给萧祤升请安,无意间扫见她的东西被下人抬了出来。“都小心一点,这里面东西珍贵。”
她开口提醒,紧盯着下人,东西被放上马车的那一刻才松了一口气。这里面可都是她这三日弄的毒药。所有东西搬上马车,时机差不多,三人正准备上车。“王爷请留步。”
一道声音传来,小跑的身影朝他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