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升试探性地伸出手,抱住了纪斐然,对着纪斐然的身后微微勾起了嘴角,扬起了胜利的微笑。“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纪斐然这才反应过来,擦了把眼泪,站到一旁,忽然出手锤了他一下。“说,你昨天是不是欺负秦可了,你说你这人,当初是你说你喜欢秦可的,人女孩子现在跟你在一起了,你还欺负她,你是个男人吗你。”
纪斐然被林旭升一边拉着走嘴里一边絮絮叨叨地数落着他。林旭升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他曾以为自己再也下不来手术台,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没想到能捡回来一条命,还能感知到她的拥抱,哪怕现在听着她的数落声,他都感到幸福。尤其刚才林旭升眼角瞟到站在阴影处看着他们的封澜庭,想到他的脸色,林旭升的心情更好了。“我没有欺负秦可。”
林旭升把她拉到楼梯间里,笑着说。纪斐然看了眼手表,“我跟你说我今上午还有个采访要做,时间不多了,你最好跟我说实话,要不然我以后再也不见你了。”
林旭升捂住腹部,作痛苦状,“哎呀。”
纪斐然连忙闭嘴,扶着他,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啊,对不起啊都怪我,我忘了你做完手术没多久,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养好伤,秦可那边我去替你解释。”
封澜庭站在转弯处,听到的声音断断续续,在他探出头后,看着纪斐然扶着林旭升,心里那股火彻底爆发了。林旭升明明已经看到了他,可林旭升不仅没有让纪斐然放开,反而反手拉住了纪斐然的手臂,把她抱在了怀里。“你干嘛啊林旭升。”
纪斐然小幅度地挣扎着。虽说刚才见面两人也拥抱了,但那拥抱仅仅是见到死里逃生的老朋友,不带任何其他情感。可现在林旭升抱着自己,纪斐然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但纪斐然也不能大幅度挣扎,万一把他的刀口弄裂了怎么办。林旭升抱紧纪斐然,仰起头冲着已经从拐角处站出来的封澜庭咧起嘴角,在纪斐然的耳边小声委屈地说,“斐然,你不知道我在手术台上有多凶险,医生说我运气好,要是意志不够坚定的话,可能就下不来手术台了。”
“我已经回来了,可你都没去看我,你知道我晚上睡觉做梦都梦见的什么吗,我梦见我成为了一个鬼魂,你从我的身体里穿过,我伸手想要拉住你,可我怎么都触碰不到你,斐然,我好害怕。”
纪斐然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挣扎力度逐渐减小,最后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让她抱着。听着林旭升这么说,纪斐然忽然有点心虚,多年老友从手术台上九死一生地下来,因为害怕抱了自己一下,她竟然还挣扎还在怀疑别人的意图,自己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没事哈,都过去了,就是梦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旁边吗,我没去看你是有原因的,你说你回来了,那我不得让你女朋友先去看你啊,这种时候你肯定更需要秦可啊,我们杂志部最近忙死了,我要再请假,会严重耽误进度的。”
“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
林旭升忽然问道。“工作。”
纪斐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林旭升喉头一梗,这话他没法接。“你们两个,还要在我面前卿卿我我到什么时候?”
封澜庭看着他们两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抱了半天,说了半天话,终于按捺不住,站了出来。纪斐然是背对着封澜庭的,冷不丁听见他的声音,吓得身体哆嗦了一下,连忙从林旭升的怀里挣扎了出来。“你怎么在这。”
纪斐然傻乎乎地问道。封澜庭冷笑一声,看着纪斐然跟林旭升,“怎么,怪我来这里坏了你们两个的好事?我要是不在这里,怎么能看到你们这出大戏呢。”
纪斐然歪头看着封澜庭,很是难以理解,“你既然在这,难道没听见我们两个的对话吗,都已经把所有都看在眼底了,怎么说话还怎么难听啊。”
封澜庭被气笑,忽然上前,捏住了纪斐然的手腕。他力气太大了,纪斐然觉得自己的腕骨要被捏碎了,“痛痛痛。”
纪斐然痛呼道。林旭升见状,握住了封澜庭的手,冷声道,“斐然很痛,请你松手。”
封澜庭并不理会他,眼里只有纪斐然一个人。空荡荡的楼梯间内,只有他们三个人,说话都带着回声。“是啊,我都亲眼看到了你们两个抱在一起卿卿我我,亲眼看到你们两个在我面前难舍难分,你竟然还能对着我说出这种话,纪斐然,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两人昨晚刚因为百奕吵了一架,今天又因为林旭升隐隐有吵架的苗头,纪斐然深感疲惫。“我能把你当什么,我们两个的对话你也都听见了,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我还没说你大半夜的去找百奕不妥呢,你有什么脸在这里说我啊,林旭升从手术台上死里逃生,我们见面劫后余生拥抱一下怎么了,你当初在大晚上在冷风里抱百奕回家的时候我说什么了吗。”
封澜庭难以置信地看着纪斐然,似乎是不相信从她的嘴里能说出这些话来,“那能一样吗,百奕遇到那种事情,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出于愧疚帮一下同事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纪斐然不甘示弱,不顾自己痛的快要断掉的手腕,瞪着封澜庭,寸步不让地说,“那我跟我刚做完手术的朋友抱一下,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你不信任我凭什么还要要求我对你百分百信任。”
“你!”
封澜庭瞪大眼睛,眼睛赤红,模样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