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即使再不忿,也要忍住,不能因为事情没有按预想的发展,就成为众矢之的。
孟长根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有佛昆圣手的高徒在,费公子不必过于担心,我们还要赶路,你是否继续与我们同行?”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再搅和进去,他们只能散伙。
费陆和王客立即往孟长根这边靠拢,决定走为上策。
赵枝栋醒来是迟早的事,若是让众人知晓真正的凶手是他们,被人唾骂是小,被一些有心人士缠住走不得就麻烦了。
尤其是巐竞的那两个人。
不过,现在的他们,却不是想走就能走得了的。
“怎么,不希望等人醒过来,亲自指认我们饮血宗的人么?”
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方向,殷沫瑶把玩着红色长鞭,笑盈盈的看着众人。
“有关饮血宗的任何事,我都没兴趣。”
孟长根冷笑一声,又看向千栩的方向。
千栩知晓对方想表达什么,歪嘴笑了笑,顺带着挑了挑眉,要多挑衅有多挑衅。
孟长根如看蝼蚁一般看着千栩,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要在殷沫瑶面前离开,对孟长根来说,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其他十二人见孟长根没有选择与殷沫瑶纠缠,也分别使用不同的术法,离开了原地。
“你们,不拦着?”殷沫瑶歪着头问饮血宗另外四人。
“拦着他们做什么?又打不过。”屠尊翘起嘴角笑了笑,看向千栩,眼神颇有深意。
“你这位师弟好像有点意思。”
殷沫瑶骄傲地抬起头,道:“早就跟你说他很有意思了,你不是很崇拜千玄么?他可是千玄的后人。”
屠尊斜着眼看过来,道:“在我眼中,只有两种人:千玄和废人,没有什么后人。”
殷沫瑶眯眼笑得很危险,道:“明白,废人。”
屠尊不仅没有生气,还颇为享受地点点头。
另一边,单军霆没有撤下隔音结界,忍不住道:“他们刚刚提到了千玄巫僰。”
千栩配合念力感知,自然听得更加清楚,有些茫然地道:“他们怎么会崇拜千玄巫僰?”
单军霆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一时没想明白。
孟长根那十三人一走,两队的较量算是告一段落,部分双淬者觉得没趣,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不过大部分双淬者依然在等待,想看看简赐能不能将赵枝栋救醒。
以防万一,千栩和单君霆依然守在三人身侧,没有离开。
没让大家等多久,被鲜血糊了满脸的赵枝栋终于睁开了眼。
“我没死?”赵枝栋的声音虽然沙哑,却非常清晰。
“有个无名英雄悄悄救了你,我就顺便把你弄醒了。”简赐见赵枝栋醒来,转身看向另一个人。
待看清楚简赐在探视谁后,赵枝栋挣扎着起身,言辞恳切道:“神医,请你一定要救救小曼师姐。”
简赐一边探视一边淡淡地道:“放心,那个无名英雄顺带救了你的小曼师姐,只不过她伤得比你重,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赵枝栋抹了把脸,难过地道:“小曼师姐是为了救我才受如此重的伤,若我肯将琉璃草交给孟长根,也不会……”
哗——
围观的众人在听到赵枝栋的话后,皆是露出了震惊之色。
莫非杀了赵枝栋同伴的不是饮血宗那些人,而是孟长根他们?
赵枝栋意识到了什么,抬头往四周扫了一圈,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多人?”
“你已经被围观了快半个时辰了。”一道带笑的声音在赵枝栋耳边响起。
赵枝栋抬头一看,又被吓了一跳。
“千栩兄!你怎么也在这儿?”
千栩调侃了一句:“我也没想到,你居然和费陆成为了好兄弟。”
提到费陆,赵枝栋满脸鲜血的脸上露出了肉眼可见的狰狞。
“去他的好兄弟,他得知我们找到了琉璃草,就带人来围攻我们,逼我交出琉璃草!”
“琉璃草又是什么?”千栩问。
“让鬼族推磨的灵宝……啊!”赵枝栋说到一半,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完全没有使用任何隔音术法,所有的话全被周围的双淬者们听了去。
千栩忍住扶额的冲动,道:“你放心好了,我对你那个琉璃草没兴趣。”
“我不担心你,我担心……”赵枝栋尴尬地想挠头,但刚抬起胳膊,就疼得抽了一口气。
千栩无奈,转移话题道:“所以,并不是饮血宗这些人伤害的你们?”
突然被提到的饮血宗五人没什么反应,倒是其他围观的双淬者全看了过去。
“跟饮血宗有什么关系?”赵枝栋一脸费解。
“怪不得孟长根他们着急离开,原来是做贼心虚。”人群中,有双淬者小心翼翼地出声。
“刚才那个韶光阁的少阁主如此激动,我就觉得很奇怪。”
“那个短衣女子也是,刚才是想杀人灭口吧?”
众人又一次议论纷纷。
屠尊无趣地掏了掏耳朵,道:“还想等着这两人死了后喝血呢,看来是没希望了,走吧。”
殷沫瑶等四人兴致缺缺地收回法器,准备离开。
刚走两步,殷沫瑶忽然一个瞬移出现在千栩面前。
“师弟,你不留我们?”
千栩翻了个白眼,道:“好话不说第二次,爱留不留。”
殷沫瑶开心地看向屠尊,道:“要不要留下来?”
屠尊眯着眼,扫视了一圈周围脸色各异的众人,又看了眼千栩,道:“跟着他们又不能喝血,你莫非打算改邪归正?”
殷沫瑶小嘴一噘,道:“我才不要。”
随即看了千栩一眼,又是甜甜一笑。
“算啦,我们要走的道不同,还是别吓着你的同伴。”
说完,只剩一抹俏丽的残影。
屠尊似笑非笑地道:“小子,你的血闻着很好喝,若是快死了,记得通知我,我好赶在你死后的第一时间来饮你的血。”
说完,扔出一块血红色的玉佩。
玉佩落在千栩脚边,被拾起。
饮血宗五人一走,围观的众人登时彻底失去了围观的兴趣,成群结队地离开了这片区域。
不消片刻,宽阔的平地上,只剩千栩六人、那名医者和两名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