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失败,无疑将大宋的国祚作为赌博,如果按兵不动,大宋至少还能在延续数十年,日后若有一个贤明君主,未尝没有中兴的可能。可是一旦实施吴词浪的计划,那就没有了退路,要么浴火重生,要么粉身碎骨。这个决定对他而言,重如千钧,不得不慎重考虑。“女儿告退!”
赵素月知道现在父皇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他需要单独思考一番,权衡利弊。赵素月走到门口,被皇帝叫住:“吴词浪,可愿入朝为官?朕愿许内阁之位。”
“女儿不止一次提过,吴公子说,他只是在不同的位置为大宋周旋,并不需要拘泥于形势。”
赵素月恭恭敬敬的道。赵光义点了点头,倒是他太过操之过急了,以吴词浪的所作所为,的确功在社稷,他亏欠对方的实在太多。“有机会,让他进宫吃顿便饭。”
赵光义心生爱才之心,之前听闻此人英年早逝,那时候他才知道失去这一的人才有多么心痛,此时再也不想错过。赵素月一脸的失落,将吴词浪的去向说了一遍,赵光义也满脸遗憾,不过人各有志,他也不强求,等解决了世家,定要与对方好好痛饮一番。赵素月出了永和殿,便往月华轩走去,守在殿外的紫袍卫匆匆禀报:“吴老板去了黄鹤楼,与大宋日报的高层一同吃了顿便饭,之后去了一趟赵府,最后回到了春风庭别院,应该不日将乘船离开汴京。”
“知道了,下去吧!”
赵素月面无表情,挥手打发了下属,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娇柔倩影,一脸落寞。今日她用最好的状态前去赴约,可对方却义无反顾的要离开,在她最需要对方的时候。没有人能够理解赵素月此时的心情,失落愤怒,还有强烈的不甘。也许在对方心中,自己还不如一个妓女。吴词浪是她最早认识的,包括大宋日报,也是她一手促成了最初的融资,在父皇这里游说成功,才有入境的规模。那时候他们有说有笑,把酒言欢,谈论天下大事,人生理想,在江南更是义无反顾的出手相救,可是如今这个男人有种脱离掌控的感觉,看得到摸不着。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献计后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在父皇身边有多少是世家的眼线,以他崛起的速度,已经成为世家的眼中钉,他什么都不明白,汴京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最为大宋日报的老板,他在运河,饮食,文化等领域严重挑战了世家的底线,抢夺了本属于他们的大饼,把自己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以他的聪明才智应该明白这代表什么,只有自己才能帮助他,可是他却没有开口,宁愿去海外避祸,也不愿留在他身边。院首出现在元华轩,他沉声道:“我接到密报,严实珍准备对你下手,明日切莫去春风庭别院送行,免得节外生枝。”
“哦!”
赵素月眼中闪过一缕杀机,这个老头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去阎王殿报道么?“哼,本宫倒想听听她要如何对我下手?”
赵素月脸上满是嘲讽之色。“有辱斯文,微臣说不出口。严实珍老奸巨猾,定有其他备用计划等待我们,这个敏感时间,切莫被人抓住把柄,坏了大计。”
院首语重心长的道。赵素月若想在进一步,自身的名望尤为关键,无论是获得张鸿儒的支持,还是口碑,都不能有丝毫损伤,女儿身本就是劣势,与吴词浪出双入对,被人抓住把柄,再炮制出一些风言风语,对她的仕途极为不利。这些事情,他相信赵素月明白,不过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她所有的坚持,在这个男人面前全都忘的一干二净。“情报来源可靠吗?”
赵素月突然抿嘴一笑,问起了情报来源。院首没有多想,躬身道:“非常可靠,此人潜伏在严实珍身边将近二十年,这件事情是严实珍亲自吩咐他执行的,不过这个毒计好像来自他人,这个正在调查。”
“行了,本宫有分寸。”
赵素月抬眸,淡淡的道:“帮本宫通知驸马一声,今夜我在宫中留宿,他自由安排,困了自己先回山庄吧!”
院首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古多情空余恨,情字害人不浅啊!野生驸马浑浑噩噩的进宫,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无视了,连去月华轩就寝的资格都没有,好在他本来也不喜欢在宫中久留,各种繁文缛节令他也很不适应。与赵宏礼辞别后,就坐着马车出了宫,反正他就是一个无人关注的纨绔。“好久没有开会了,赵素月倒是帮了我大忙。”
张为出了宫径直去了春风庭别院。此时的春风庭别院张灯结彩,充满了新年的热闹气氛,大宋日报骨干,黄鹤楼精英,以及军情处的主官齐聚一堂。杨万里忙碌了一整天,依旧没有停下休息,今晚参加聚会的都是真正的自己人,不亲自下厨说不出去。密室内,十数人围在一张圆桌而坐,出席的有周管事,唐铭,赵钟庭,苏晓晓,赵老三,李老四,杨万里,张管家等骨干,还有一个风尘仆仆,不远千里刚回来的古坤。这些人因为分工不同,被调往五湖四海,各自主管一个业务,相见之下分外热情,密室内谈论的无比热闹。“赵老,许久不见,您老在官场越来越红了,前些日子,学子怒揍安左罗的消息都传遍大宋了,可见您在士林中的地位可谓如日中天呐!”
周管事拱手笑道。“全靠军情处兄弟筹谋得当,老夫不敢鞠躬,倒是周老弟的生意越做越大,听说老板有意开设大宋银行,行长人选便是你啊,真是羡煞旁人!”
赵钟庭笑着说道。一旁的苏晓晓嗑着瓜子,抿着嘴做出一副倾听状。张老三与李老四平日里无法饮酒,年关破例,因此不断暴饮暴食,对杨万里的厨艺张不绝口,一百多道菜,都不知道先吃哪一道,据说这些都是老板秘传的私房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