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府密约李笑笑会面,从安阳郡离开后就发生了意外,下落不明。沐老王爷为此担忧不已,冒着巨大风险亲自率领军队外出寻人,要知道一旦产生误判,很容易擦枪走火,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李笑笑居然在安阳郡。这个发现让沐雄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对于沐府而言,一旦触怒南唐,认定李笑笑的失踪与他们有关系,安阳郡覆灭只不过弹指一挥间的事情。南唐是他们的唯一退路,不可得罪!根据父亲的判断,李笑笑遇袭极有可能是南唐内部原因,可是不妨碍对方找替罪羊,唐皇极有可能因此大做文章,甚至出兵,因此整个安阳郡风声鹤唳,惶惶不安。……就在张为策划如何脱身时,沐雄去而复返,速度远比他预计的快了许多。“你的提议我们同意配合,时间有限,咱们来协商下解决方案吧!”
沐雄急切的道。张为大感意外,沐雄的急切令他始料不及,他原本以为对方会与他讨价还价,大谈条件,只有许下无数承诺才会慢条斯理的开始动作。然而,看沐雄的表情仿佛只要自己拒绝,立刻就会急眼的模样,与之前掌握主动权的傲慢判若两人。“难道自己以小人之心揣度沐雄了?对方原本就是一个心系苍生的人?”
张为轻咳一声,迅速进入状态,开始磋商。本次的灾情严峻,大批灾民,食不果腹,当务之急,就是开仓赈灾,放周边府县的粮食进来,用一切办法购粮解决饥饿。在此之前,他们得率先解决九江与香洲的危机。事情发展到现在,不是沐府想撤就能撤,形势不由人,纵然把人撤回,也无法控制局势恶化。张为与沐雄达成一致后,已经是次日清晨,由于时间紧张,张为不敢耽搁,要了一辆马车和干粮,便匆匆告辞离去。沐雄望着驶离安阳郡的马车,如释重负,这个小子不到二十岁,对于灾情的治理,提出的方案可行性高,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专家,居然被人称之为纨绔,简直可笑。随即他又感到疑惑,西北军何时攀上南唐了?……张为将受伤的李笑笑安置在车上,而他则驾着马车往东而去,一旦沐府骨干撤回,流寇队伍就会立刻失控,他提议让他们带领饥民分摊到九江与香洲等地108个大小府县去,可以最大限度的摊薄饥民数量,将风险最小化。沿途,张为始终愁眉不展,虽然事先安排赵钟庭派人去南唐购粮,另一方面,全力抢修栈道,恢复运输,尽快将北方粮食运来应急,但灾民的数量还是大大超出预料,数量还在增多,江南官场面临严峻考验。赵钟庭以及其他官员,没有这等规模的救急经验,从资源到钱粮无不捉襟见肘,张为叹了口气,唯有稳定才能发展,自己腰包中的一百万两银子怕是保不住了。马车出了安阳郡的地界,站在城门上的沐雄才彻底的松了口气。“王爷,你似乎很忌惮此女?”
一个心腹疑惑,甚至连预定的军事行动也都取消了,这个计划他们整整谋划了十几年,才等待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虽然此女穿着华贵,到底是一介女流,女人如衣服,地位卑微,纵然出生在皇族,大多都是政治的牺牲品,何以惧怕如斯?“不是忌惮,是恐惧啊!”
沐雄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情感,自从李笑笑失踪后,他们父子二人是惶惶不安,担心南唐怪罪下来,到时候就是腹背受敌,没了退路。他瞥了心腹一眼,似有深意的道:“她是南唐的郡主。”
沐雄特意在“郡主”一词上特意加重了语气。汉语博大精深,同样的词在不同的场景表达的意思完全不一样,有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甚至还有通假字的。心腹微微蹙眉,细品“郡主”,联想到沐老王爷对此女的尊敬,脑海中蹦出“君主”二字,整个人的神情瞬间凝固,呼吸急促,他用求证的目光望向沐雄。后者对着他微微颔首,印证了他的猜测。沐府最大的依仗就是海外之地,那是大宋无法染指的世外桃源,是他们一家安身立命的宝地。正因为如此,沐府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低调的南唐有多么恐怖,他们的舰队贯通四海,每天海港上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物资,源源不绝的运回,每一艘舰船就是一只庞大的海兽,气势惊人,令人叹为观止。如果没有强大的国力,别说建立船队,哪怕赠送给你,也不一定能够养护的起。同时,他们在海外拥有大量的附属国,海军基地遍布正好东南亚,只要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召集百万大军。这是一个奇特的王国,只要抵达长安城,没有一个人不会喜欢繁华富庶的国都,只要你遵纪守法,根本无需对王公贵族,低头哈腰,低眉顺眼,在他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总而言之,南唐因一人而变,这次人就是李笑笑,说她是南唐实际掌舵人,一点都不为过。“张骗子,你要带我去你的山寨当夫人吗?”
李笑笑左顾右盼,笑着打趣道。“夸夸我,或许我能回答你。”
张为笑了一声,不知不觉间,两人的竟然如此熟悉了。他打算先带李觅去香洲,然后再通过强大的情报网打探,联系对方家族,方能确保万无一失。突然,张为扭头望向身后,在他们的背后尘烟漫天,一阵马蹄声响起,急促奔袭而来,听动静有大几十人。“怎么了?”
“有杀气!”
张为淡淡的开口,手中挥起长鞭,重重的甩在马背上,骏马吃痛嘶鸣一声,狂奔而出。李笑笑身子一晃,忙抓着窗帘,稳固身形,嗔怒道:“你倒是慢点啊!”
张为自然不可能慢下来,来着不善,应该不会是沐府派来的,如果他们想杀自己,在安阳郡便是最好的机会,唯一的可能,这群人是冲身后女人来的。好在前方岔路繁多,只要来开距离,多转几个弯,就能甩开。半个时辰后!张为的神色越发的凝重,马车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体力不支,身后的队伍如狗皮膏药般,死死的粘着,最麻烦的是,李觅脚还没好,二人同行,被一锅端的可能性非常高。“啾——!”
天空传来一声响彻长空的啼鸣,一只苍鹰在高空中不断盘旋,张为认为自己之所以没能甩开对方,问题一定出在这只畜生身上。鹰的视野开阔,就像生物版的无人机,被这个盯上,带着一个受伤了人,很难摆脱。“这种手段,果真惊艳。”
张为暗暗赞叹,看来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他们除了不具备现代知识,在谋略,秘传技能方面,并不会输给他。他记得前方有个县城,有个情报站,他准备再哪里彻底解决麻烦。接下来的追逐,没有任何悬念,任凭张为走哪条路,身后的马蹄声始终不紧不慢的跟着,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力。“大人,可靠消息,郡主就在那辆车上,还请大人明示。”
距离安阳郡五百里的一艘货船上,一个不良人抱拳,单膝跪奏。“时间紧迫,速战速决吧。”
青年长长叹息一声,目光望向远方,眼眸中闪动着浓烈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