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都能混进统帅府当统帅，你说这样的朝廷行吗？”
靳曼没有回答，反而问冯德。“你想要投靠监国？投靠丁馗？”
冯德基本明白了。“我投靠对王国对百姓好且有胜算的。”
靳曼没有正面回答。“对王国好，对百姓好，有胜算，做到哪一点都不容易，尤其是最后一点，内乱时间越久变数越大，拼的还得是根基。”
冯德并不看好丁馗。能当军团统帅的人岂会没见识，他们心中自有盘算，中望州夹在朝廷、少典雍和丁馗三个势力之间，其实冯德就在观望，有了主意他可以随时投奔一方，这种时候不宜跑去罴王州。“你的看法也没错，根基自是相当重要，但有另外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发展能力，谁能抓住时间发展壮大，不怕别人打压，谁就能笑到最后。看看现在的南沼州南部，少典曦的封锁令没有什么效果，监国治理的地方依然风调雨顺蒸蒸日上，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小朝廷的财富在快速增长。中望州那么多灾民涌过去有没有饿死冻死的？丁馗为了解决流民问题不惜对己国一战，越打他的兵力越充足，战备物资越丰富，最后己国还主动求和，一大国都不敢小看他的实力。别看叛王现在闹得凶，新兵源源不断地走上战场，只是徒增消耗尔，消耗的是他们和朝廷的实力，一直这么打下去，结果就是两败俱伤，再有根基也是白白浪费掉。更难得的是己国居然大量采购小朝廷的物产，还愿意低价出售粮食，看似最危险的地方竟变得最安全，假以时日小朝廷将会变成真正的朝廷。”
靳曼难得多说了些。一是冯德这一去不知回不回得来，二是军团统帅心志坚定不容易说服，有些事必须往细了说。冯德默然，踱步到沙盘边，猛然发现沙盘里摆放着卫国郡的地形，“你这是？”
他心头一动，“莫非你要对南沼州用兵？”
“呵呵，摆着玩的，说不定叛军就打到那了，未雨绸缪嘛，将士们不能老在营中养着，放出去走动走动没有坏处，不止南沼州可去得，阳元州也可去得的。”
靳曼含糊其辞。“护国侯一脉从未背叛王国，军中之人听小侯爷的将令也无不可，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遣使来唤，十三军团的护国之心不落人后。今日多谢你的指点，冯某欠你一个人情，希望有机会偿还，军令如山我不敢怠慢，要赶回去早做安排，就此告辞。”
冯德已有主意。“好的，冯兄慢走。”
靳曼起身相送。两人出营的时候遇到顾均，冯德点头打过招呼后径自离去。“老冯不是要走了吗？还来找你。”
顾均目送冯德的背影。“调令给你，你愿意走吗？”
靳曼跟顾均说话要随意多了。“那不废话嘛，罴王州战区的指挥都是些什么人！跟他们混我还不如跟你混。”
顾均已经像靳曼的多年好友一般。“你看，人家也不比你傻，来这里当然是想问问我的意思，留在这里练兵不比北上拼杀好？冯德此人是有主见的，不管后台是谁他首先会为自己的部队打算，有点小聪明就是太自私。”
顾均讥笑道：“你这么背后说人好吗？”
“还不是因为你想听，多了解一下日后的同僚没坏处。”
靳曼挥挥手，示意亲卫们退开。顾均也遣退左右，问道：“老冯也愿意加入我们？如此一来我们的胜算更大些，第八、十二、十三、十九、二十、二十一和二十二合共七大军团，还没算安国军和地方私军。”
靳曼摇摇头，道：“不能这么算，兵力、后勤补给和驻地缺一不可，那些大世家尚且可以轻易拉扯出两个军团，何况王室乎？如果我们的力量足以横扫朝廷和叛军，我早就领兵杀入南沼州了，拿下一州之地不比现在这个样子好吗？还有很多不安定的因素。”
他俩已结成同盟，以“我们”自称。“你不就担心公孙家嘛，一郡之地能闹出多大麻烦？”
顾均不明白靳曼为何如此谨慎。“不要小看公孙家，十大世家之一不是白叫的，军法部手握很多人的把柄，数千年下来已经积累成一个庞大的群体，你我身边恐怕都有他们的耳目。”
靳曼专门研究过十大世家。贝懿看似一个无根基的人，他带出来的弟子也就那几个，不过智帅的门人很清楚自身缺陷，非常注重学习那些根基深厚的势力。“哦！你摆设沙盘有引蛇出洞的用意啊。”
顾均好像明白了一点。“敲山震虎！我估计驸马爷要对石埠郡用兵，卫国郡距离那边只隔着都平郡，骑兵部队一昼夜就能赶到，现在还不到跟朝廷翻脸的时候，我只能吓唬吓唬公孙家。”
靳曼交了个底。“何必麻烦！我即刻下令陈兵卫国郡周边，看他们敢动不。”
顾均喜欢直接一点的战术。“行行行，我肯定不忘把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你，这些吓唬人的事还是让我来。不能彻底惹恼了公孙家，表面上要尊重他们，直接动武人家未必怕你。这些年公孙家的子弟带兵不行，那是因为压制了庶出的子弟，他们家依然藏龙卧虎，高人都在家里蹲着，短时间内组织一个军团对付你还是很轻松的。”
靳曼不得不说得更明白一点，公孙家的私军可不弱，卫国郡组建一个军团不要太简单，公孙弥的水平在家族中只是中下游，比他强的人比比皆是，就在于族长用不用。十大世家没有一个好惹的，没有一家会害怕一两个正规军团，除非是第八军团那种精锐军团，人家还没把靳曼和顾均放在眼里。“别忘了公孙家有不少主宰骑士，有没有传奇和史诗骑士？你自己好好想想。”
靳曼又补充了一句。“是我鲁莽了。”
顾均顿时后背一凉，不是靳曼提醒他还真忘了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