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不要把我当成一个贵族小姐,我把您当好朋友,朋友有麻烦我就应该帮忙!当初恩公帮助柏家时从未担心自己得罪宇家,我也不怕得罪那个什么乐家,父亲在肯定会支持我。”
柏芸从小就是男子性格。丁馗这下头痛了,他知道柏芸的性格,可接下来的战事十分危险,他可敢保证不了柏芸的安全。“我就直说了吧,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百倍于己的敌人,我只能保证自己和丁羽没有生命危险,其他人都不一定能活下来,万一你遭遇不测我怎么跟柏城主交代?”
“您放心,我这就修书一封,送回去给家父,家父绝不会怪您。柏家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柏芸这是跟丁馗杠上了,丁馗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敖羽,敖羽无动于衷。你大爷的,这头蠢龙没点眼力见,没看到我这下不来台吗?无论丁馗怎么打眼色,敖羽当没看到一样。“哎,这样吧,你就当我的亲兵,正好我的亲兵有缺额。”
“您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柏芸心里窝火。“首先你是新来的没人认识,让你领兵难以服众;其次丁羽都是我的亲兵,你的能力比他如何?这样吧,我跟你比试一下,若十招之内我打不掉你手中的剑,就让你统领我手下的骑兵队。”
柏芸一听,心里好受一点,丁馗说的有道理,很多名将都是当亲兵出身,跟丁羽一样不算丢人。“好,在下就来领教驸马爷的高招。”
结果当然就不用说了,她哪里知道丁馗已经是主宰骑士,即便保留了实力也在第三招就击飞她的长剑。“承让,承让,若在我国的正规军中,凭柏小姐的实力最低也是个大队长,只是我这人比较少,没办法让你发挥实力,先在我身边屈就吧。”
丁馗说的不是客套话,无畏骑士在军中当一个大队长绰绰有余,有关系有背景的可担任师团长。“在下刚才鲁莽,多有得罪,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不出来游历哪能见识到您这样的人物,芸不虚此行。”
柏芸输得心服口服,本来知道自己不是丁馗的对手,只是没料到他这么厉害,感觉人家还没尽全力,这样的人再怎么小看她也不为过。敖羽鄙夷地看着丁馗,这回轮到丁馗当没看到了。郎努奴和郎巴克惊呆了,无畏骑士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吗?丁馗照顾柏芸的面子,比试在私下进行,只有敖羽和郎氏兄弟旁观,其中一个目的就是露一手镇住北方来的三人。他这次来郡城,有好几位亲兵没跟着,丁昆、丁仲、丁芬和万氏兄弟留在恒福城,丁川和龚勒派往王室哨站,身边就剩下敖羽、乾佑、丁财和少典成。敖羽、乾佑和少典成是主战人员,只有一个丁财负责传令不太够用,如今再添三人便解决了这个的问题。恒福城攻防战进入第三天,领主夫人依然精神奕奕地坐镇城楼之上。“今天敌军的攻击有点敷衍啊,柳先生,你怎么看?”
老钱头在二楼指挥,顶层只剩丁昆和柳豫陪伴,少典鸾便请教愿意详细讲解的柳豫。“夫人的悟性很高啊,才第三日就看出敌军攻势中的变化。没错,他们没有更换正规的弓箭兵就派步兵佯攻,步兵瞎折腾一会马上撤回,与前两日相比显得随意很多。”
柳豫举起望远镜,越过攻城部队,仔细观察后方的帅台。“咦?他们的几个主要领军人物都不在,难怪会打成这样。怕是发生什么变故,又或者,有重量级人物到达巨羊城,他们要一起去接待。”
这位丁馗的首席幕僚有惊人的判断力,确实来自己国的重量级人物抵达巨羊城。己国北路军副统帅裕棣,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中年男子,可举手投足间有睥睨天下的气势。“统帅府军令,成立并江州战区,北路军副统帅裕棣担任主帅,节制北三、北四和北五军师团;原密并江州战区从即日起裁撤,下辖部队全数归入并江州战区,原主帅乐丕调任并江州战区副帅。”
裕棣先宣读统帅府的军令。“属下领命!”
乐丕和宫浚一同回复。军令里没有具体安排宫浚,不过有指明他及他的部队并入并江州战区,同样受裕棣节制。裕棣转过来对己漫说:“殿下,大王另有密旨给您,内卫司的侍卫已送到您的住处。”
“有劳裕帅转告。”
己漫有国王专门的安排不算裕棣的下属,但也不是平级,必要的尊重不能少。“各位入座吧,虽然我们还没有正式对外宣布,但是大家心里清楚,如今这里已是己国领土,你们几位算是半个主人,我其实就是客军,只是在军营之中不得不喧宾夺主。”
“哪里,哪里,属下等自当以裕帅马首是瞻,您把战区指挥部定在这,您就是这里的主人。”
乐丕不敢把裕棣的客气话当真。“我们尚未在巨羊城建立官府理应军管,于理于法您都有这里的管制权,您今天刚刚到任,我等有责任尽力协助。”
己漫坐实裕棣的领导地位。“哦,那好吧,谁来说说这里目前的状况?”
裕棣马上进入角色。经过短暂的眼神交流,乐丕开口道:“属下给大人做个交接吧。”
接下来他把巨羊城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这么说巨羊城已经牢牢掌控在我们手中,进入巨羊城的通道也被堵死,少典国在附近的兵力没有变化,你们初期的行动达到预期效果。很好,不过对恒福城的攻击可以停止,我们能守住这里,恒福城迟早不战自降;守不住这里,就算打下恒福城也没有用,迟早被夺回去,不要再进行无意义的攻击,徒损兵力。协助战区作战的水军主力不日将到达这里,我们的首要目标就是拿下春露湾水寨,让三个战区的主战军团早日登陆。并地一军团负责从陆地攻击春露湾水寨,并地而军团负责死守巨羊城出入。”
裕棣马上行使指挥权,重新调配乐家和宫家的私军。乐丕和宫浚事先已同意自家私军被征用,否则裕棣光凭统帅府的军令是无法指挥他们,元老院会出面保护贵族的权益。待到傍晚,恒福城门前的己国人开始撤离,他们把投石机拆散,搬上板车,一批衣衫褴褛的少典人拖着板车离开。“这就走啦?”
少典鸾的心里谈不上多高兴。丁馗私下交待她利用恒福城的城防尽可能地杀伤敌军,己国人现在就走,三天打下来死伤不到一千人,她算没有完成任务。“江上的斥候没有发现大规模的船队经过,这个时候撤退时什么意思?”
柳豫一时没想明白。此时钱布登上顶层,说:“敌军已退去,属下安排了斥候尾随,夫人先请回府吧,这三天辛苦您了。”
“敌军还会再来吗?”
少典鸾没有离开的意思。“短期内应该不会,他们连帅台也拆了,江面上亦无战船企图进入护城河,不像是疑兵之计。您就安心回去休息吧,如果敌军再来,属下会马上通知您的。”
钱布已经熟悉了长公主的脾气。“夫人已向城中军民表明了态度,以后可以安坐府中指挥调度,除非情况紧急您不用来此坐镇。”
柳豫也帮忙劝少典鸾。“你要多听少说,昆爷爷、钱爷爷、柳先生和费先生等人久经沙场,比我打仗还有厉害许多,守城的事情完全可以仰仗他们,你做个样子就行。”
少典鸾想起丁馗的反复叮咛。“好的,丁芬、全婉云,收拾一下回府。敌军退去之事麻烦钱老告知相公。”
她不再坚持。这三天她吃住都在城楼上,跟家里的环境相比要恶劣许多,既然没有必要留下还是回家的好。裕棣到达巨羊城后一直待在军营里,安全局的探子完全不知道他的到来,只侦察到己国部队的换防。丁馗的领地名存实亡,但他仍有许多渠道得知领地里发生的事,“哦,这么说来把守领地出入口的部队全换成宫家的人,而乐家的人全部集结到巨羊城去了。”
“突然这么调动有问题,乐家私军还有八九万人,集结起来可以干很多事情,南丘郡没有力量可以抵挡。”
良衝脸上大写一个“愁”字。“马上出发,全体前往东雄城,战事一旦开打我们就难以隐藏,必须抢在己国人动手前藏好并储备半个月的食物。”
丁馗没有犹豫立刻下令。八百多人的队伍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分开数批乔装上路。己国人想动手就一定会派大量奸细到南丘郡活动,现在两国还不是战争状态,丁馗和谍情司都无法清理,因此特战营要隐匿行踪,避开敌人的耳目。通元4878年九月二十日,己国王子己漫的随从前往南丘郡守府,强烈谴责春露湾水军攻击王子的坐船,导致王子落水不知所踪,要求进入春露湾水寨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