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拷问手段伤身，他没能熬得住，你想办法处理掉吧。”
丁馗脚尖一挑，姚云荣飞起后摔到房门口。迷魂术施法后，目标醒过来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姚云荣不死很容易发现丁馗是魔法师的秘密，因此丁馗留他不得。“曹国监察司！”
陶沐咬牙切齿，“要不要把他们全部干掉？”
“不，这些外围人员见一个清一个，正式的密探不能杀，抓回去交给谍情司的人，那些都是功劳啊。”
丁馗制止冲动的陶沐，“虽然我在宗室府没有职务了，但毕竟是前任虎贲指挥使，过去的人脉需要维系一下。”
他的算盘打得很响，谍情司里不能只靠跟少典密的关系，底层的密探提供的帮助有时相当重要。啪嗒，院子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丁馗双眉一扬，说：“羽哥回来了。”
敖羽应声走进房间，脸上满是晦气。“怎么啦？”
丁馗很少见敖羽这样的表情。“木棍被一条癞皮狗叼走，跟着那条狗跑了几条街，最后一个胖女人逮住狗，随手把木棍扔掉，白跑一趟。”
敖羽现在很挑食，否则按以往的脾气肯定找机会吃掉那条狗。“哦，手法很专业，那人想传递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丁馗指指地上的姚云荣。“那胖女人是个普通人，身上没有一点战力。”
敖羽连忙补充说明，生怕别人说他不够细心。“不需要战力，能看清木棍上的刻痕就行，约定好的记号能表达许多内容，那胖女人肯定会跟其他人联系。”
丁馗无奈地看着敖羽，“谁让你从来不听钱爷爷讲解有关的常识，外面的线索断了。”
“我还记得那胖女人在哪。”
敖羽转身就要走。“行啦，不用管她。”
丁馗叫住敖羽，“那木棍应该是报平安的，他还不知道我们要动手，两天内曹国的暗探不会有特别行动的。”
“那我不是白跟了吗？”
敖羽不高兴。“不能这样说，起码我们知道曹国监察司在落叶城有成熟的据点，不止是一伙卧底那么简单。”
丁馗说话有顾虑敖羽的面子。“接下来怎么办？姚云荣死了，他们会对付浮云会吗？”
陶沐仍算间谍界的新人。“这尸体处理好一点，短期内他们不能确定姚云荣已死，我们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抓住落叶城的间谍头子。浮云会照常活动，故意透露消息，让人知道你们也在找姚云荣。”
丁家的传承里有在国外开展间谍活动的经验，丁馗到落叶城就是冲着曹国间谍机构来的。“怎么抓住间谍头子？到胖女人那里埋伏吗？”
敖羽念念不忘胖女人。“让我想想，他们不是有聚会吗？你明天到他们的聚会地点附近，指给我们看。”
丁馗冲陶沐点头。他没有把握找出城中的间谍头子，只好从现有的线索着手，聚会里不一定有最大的在，但肯定会有管事的人。陶沐是在一个屠户家碰到监察司的人聚会，一般屠户宰牛都有较大的后院，那充满血腥味和杀气，普通人都不愿意靠近，陶沐凭未被开发的精神力察觉到人声，加上高出一等的实力才能成功偷窥。“果然很重的血气。”
丁馗慎重起见和敖羽隐身在屠户家附近逛了一圈，“我精神力都受到影响，没有战力的人受不了，这个点应该有正式的暗探会来。”
“旱牛，虽然不是美味但勉强可以果腹。”
敖羽从丁馗身上偷了不少词汇，使他觉得自己更像一个人类。丁馗慢慢收回精神力，说：“只要逮住有用的人，那几头牛全是你的。”
慷他人之慨一点不心疼。“里面不是有一个人吗？”
“不急，等多来点人再动手，先回去。”
丁馗拉走敖羽，以免打草惊蛇。“妈的，应该多问一点问题，不应该那么快弄死姚云荣，在别人的地盘上活动就是经验不足，以后要记住。”
丁馗后悔啊。他在陶沐回房前问了姚云荣的身份，问了落叶城的头领什么样，问了姚云荣的接头人在哪，弄清楚这三个问题后就踢断了姚云荣的心脉。一天过去了，曹国监察司没有反应，陶沐开始追问姚云荣的去向；两天过去了，浮云会四处打听姚云荣的下落，胖女人家发现有多人进出。第三天，丁馗拉着敖羽到屠户家附近埋伏。敖羽没想明白，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知道今天会有人过来？”
“他们急了，我看到姚云荣的接头人去过胖女人那，后来又远远观察过浮云会总部，他身上有淡淡的血气，我猜他来过这里。”
丁馗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树枝上。“人家来过可以不再来吧？”
敖羽不太服气。“可以的，我也就是碰碰运气，来这里聚会的应该是负责动手的人。他们有一个同伴失踪，最好的方法是问浮云会的人，明着问不方便那就绑架一个来问。有组织的人会在行动前计划一下，选这里商量他们的计划是最为合理的推测。”
丁馗没有十足的把握，所有选择可能性最大的一个地方蹲点。整整一个白天过去，屠户出过门一次，挑着一担肉想必是去街市，不到半天就回来了。丁馗的样子更加笃定，敖羽忍不住又问：“今天不会白等吧？”
“现在我可以肯定，有戏，那屠户带出去的招牌很新不是常用的，而他家里有一块比较旧的，应该是出去发信号召集人。”
丁馗为了确定一下，曾溜进屠夫家中看过。“那还等什么，下去抓住那屠夫，在屋子里等不是更好吗？”
其实敖羽的目标是后院的那几头旱牛。“你急啥，早晚都归你。”
丁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万一他们有特殊的联系方式，现在过去会惊动他们的。”
他在吕国就见过父亲的手下用五花八门的方式暗中联系，只要接头人有一方出问题，另一方能在见面前警觉，多数人会立刻遁走，只有实力高强的人才会想办法查证。“人类的花花肠子就是多，见个面说个事都整得如此复杂。”
敖羽按捺住吃人的冲动。为渣滓等那么长时间真是难为他了。太阳落山，四周的亮光迅速暗下来，屠夫家附近没什么人居住，方圆上百步就他家有点灯。“来了，玛德，为什么密探就喜欢晚上活动？在自己的国土上不能光明正大一点吗？谍情司的人找我也有白天来的。”
丁馗下意识地窜到树叶比较浓密的地方。敖羽跳到丁馗的头顶上，说：“他们看不到这里。”
梆梆梆，一个方向的来人在敲打木棍。不多时，屠夫走出来，给自己的家门口挂起一盏灯笼，然后又独自走回家中。“你看看，果然有接头方式。”
丁馗庆幸自己没有听敖羽的。“哼，我要拧断那敲木棍的手！”
敖羽恨得牙痒痒，丢人啊！一共有四个人，两两呼应分四个方向靠近屠夫家，他们都没有选择走正门，有的走侧门，有的绕道后门，有的翻墙，还有一个钻狗洞。“下去吧。”
丁馗在黑暗中向敖羽招手。“万一还有人来怎么办？”
敖羽卖弄聪明。“不管啦，有五个人就够了，多来几个我们也带不走。”
丁馗算过，他和敖羽最多只能带走六个人。呼，敖羽忽然冲过来抓住丁馗，然后迅速往上飞，丁馗的反应就是探出精神力搜索四周。果然，一道模糊的影子从他们的后方飘过来，并在他们躲藏的大树底下站住，十分警惕地四处张望。“后期落日箭手！竟然能潜入到距离我这么近的地方，有两把刷子。”
丁馗不得不佩服。一般五级战力者可做不到，丁馗那么有实战经验的人还是第一次遇上。落日箭手在树下站了一会，低下头弯着腰，外人看起来他像是要查看地面，可紧接着他猛然跃起，一下跳到丁馗待过的树枝上。“糟糕，我们要暴露了，下去抓住他！”
丁馗释放出准备好的飞翔术，并快速释放风之束缚。落日箭手正用手摩挲着树枝，听到头顶生风，不待抬头就立起手刀砍在树枝根部。咔嚓，他的手劲不小，一刀砍断树枝，整个人随着树枝一起下坠。“有！”
他才喊出半个字，一股凌厉的拳风灌入口中，竟把后面半个字给堵了回去。可怕的是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是隐约感觉到头顶有个人。一股无形的束缚力缠到他的脖子上，就在他的身体稍微停顿一下的时候，一只拳头砸到他脑门上。丁馗丢出风之束缚后立刻转向屠夫家后院，快速飞翔同时一心二用地构筑两个魔法阵，一个是催眠术，一个是致盲术。为了争取时间他弃斗气不用，施展出平时苦练但很少派上用场的魔法，大不了事后解释有魔法师相助。大树上的打斗很快结束，不过落日箭手发出的声响有惊动屠夫家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