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族的家训家规不尽相同,荀家鼓励自己的子弟结交其他世家子弟,可以私自与人结成同盟,但家族从不表态与任何人结盟。这样荀家子弟众多小同盟中会出现敌对的情况,家族一贯保持中立的原则,所有子弟靠个人实力解决相互之间的矛盾。荀乐、荀悦虽不是嫡系子弟,但十大公爵之一的旁系精英手头资源并不少。“我听说姜操就住你这,前段时间跟你比试还赢不了。”
荀悦来之前做了功课。“呵呵,你的消息挺灵通嘛,所有参赛选手都像你这样,国赛哪还有秘密可言。”
丁馗没有否认,还打趣了一下荀悦。这信息落入荀悦手中,就被他进行全方位剖析。姜操在家族中的身份地位跟我差不多,居然住在丁馗的家里,凭他州赛第二的实力却赢不了丁馗,而且近期上门挑战丁馗的人基本是姜操出面打发的。丁馗的地位显然在姜操之上,我们放下身段与丁馗结交不吃亏啊。护国侯没有官职,那是连一个城主都不如,在世家子弟眼中,丁馗身份归属于子爵、伯爵的子弟一流。荀氏兄弟跟丁馗交朋友,说不上纡尊降贵,也算得上是看得起丁馗了。“那你岂不是有可能打进前十?丁兄弟果然天资不凡,要是到了我们的年纪,在国赛上拿个第一是轻而易举啊。”
荀乐反应不慢,心中对丁馗的整体实力做出了定位。除了个人武力还有身后的势力,包括日后发展的潜力,都是整体实力的基本面。不能说荀氏兄弟是势利之人,他们家族的教育就是如此,结交朋友的实力高低与他们眼光有关。荀家子弟的眼光比个人实力重要,家族的资源会倾向于眼光独到的子弟。“乐兄过誉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国内有很多高手,我能到国赛走一遭已经满足了。丁家对我没有任何要求,不像二位背负着家族的期许。”
丁馗大脑也在快速转动,揣摩这孪生兄弟的意图。“看看,丁兄弟多谦虚。说白了,咱兄弟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所以厚着老脸上门,想跟你多走动走动。虽然以前咱们没什么交情,但希望以后我们会是好朋友、好哥们。”
荀乐担任说话直白一点的角色。“难得两位看得起我,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小弟很乐意成为二位的朋友。”
对于上门交友之人丁馗持欢迎的态度。丁馗的印象当中,主动跟自己结交的基本上是小贵族的子女,姜操、姜瑜这种远亲不能计算在内,姬禅是有利益交换的关系,少典密则是奉王命而来。荀家兄弟算是丁馗朋友中层面最高的,而且他们不是品行不端、言行有亏之人,这样的朋友丁馗觉得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丁老弟,以后你会知道,我们荀家人对朋友可不止嘴巴上说说,也不是随便一个人我们都会结交的。听说这一届国赛的小组赛抽签有一些变化,按照州赛排名来抽,第一名的抽完就轮到第二名抽,如此类推。这样相同排名不同州的选手便不会遇上,但同一个小组中有可能对上同州的选手。”
荀悦透露出一个赛制的更改。“哦,那么我是中望州第十,就不可能与其他州第十分到一个组,反倒是有可能跟你们分到一个小组咯。这样分组对罴王州和中望州有点不利啊,就像二位兄长按以往的方法抽签,在小组赛时打进前三还是很有希望的。”
丁馗发现新抽签规则对传统强州不利。“据说跟之前和曹国、祁国的大战有关,中望州两支地方军团赚取了大量战功,其他州什么都没捞着。王室决定在这次骑士大赛平衡一下,变相削减中望州今后四年所分配的资源。”
荀悦摆出消息共享的姿态。“那罴王州也被削减了啊?”
丁馗没想明白。“罴王州有一半是王室领地,骑士公会削减的资源可以由宗室府补发,王国是少典家的,他们还能吃亏?”
荀乐从小就受过这方面教育,通过政策变动分析政局走向。“那决赛的赛制有更改吗?”
丁馗更关心决赛,小组赛什么的不是太感兴趣。“还在讨论中,应该也会做出改动。”
荀悦的消息就这么多了。“依我猜测,骑士总会应该早有定案,不过在小组赛结束前不会公布。既然决定针对中望州,那么完全可以在赛制上阴一把。现在的小组抽签办法可能让我们分到一个组,为了积分上领先实力相当的对手,同一个州的抱团假打做局就难以避免。最后决赛赛制突然要计算小分,小组赛上做局的选手就瞎眼了。这样的赛制不会影响最强的那批选手,但对中间一段的名次会有很大影响。”
丁馗分享了人家的情报,自己也掏出了干货。搞阴谋诡计,台下使小动作,丁馗在国际大赛上目睹多次,他早就打满了不同种类的预防针。“咦,有道理,这一手不可不防。”
不愧是谋略见长的荀家子弟,荀悦赞同丁馗的阴谋论。荀家兄弟与丁馗分享情报,对彼此关注的问题交流看法,对今后的友谊打好了信任基础。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之间的交往,近期在镇京城经常出现,这里面固然有家族的推动,也有意气相投的结交。这符合骑士大赛举办的附带目的,促进交流的同时让一部分人团结起来,只要你们不团结成一大块,建立越多的小团体对王室的统治越有利。骑士总会改动赛制符合王室分化原则,表面上是针对中望州,实则让十大公爵分成两大阵营。中望州的杨家、姜家、公孙家、龙家和荀家的利益受损,其他州的另外五家从中分得一杯羹,这次骑士大赛十家一定团结不起来。这类事情只有大世家会关心,小门小户的一点不忧心,反正分到他们手上不会有多大的差别。丁馗被夹在大世家和小贵族之间,他就不关心,就算能勇夺骑士大赛全国总冠军,丁家的年饷都不会多一个铜板。他不是完全关着门自己训练,不少项目和护国侯府中的小伙伴们一起做,耐力跑、跳桩、剑术、枪术、骑术等,都是大家可以合练的。这天丁馗在给姜操演示,风良改良版梅花桩的步法练习。姜操第一次尝试桶式梅花桩时,足足踩烂了一半的木桶,之后他就迷上了这种新式步法训练。丁馗飞快地在木桶上来回跑动,频频做出角度极大的变向,引发姜操情不自禁的赞叹,心中的小虚荣得到高度满足。“啪”一声,丁馗下一个落点的木桶被一石块击中,他踩上去后木桶向一旁歪去,导致他的重心不稳,上半身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摔下木桶。只见丁馗猛地一提气,膝盖一弯,卸去一半的惯性,腰部急拧来了个空中转身,另外一只脚快速踩了一下旁边的木桶,将身体向上拔高,最后一个金鸡独立站到了那只木桶上。“好,哈哈哈,丁大头这下好帅啊!”
这时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从丁财的身后钻了出来。丁馗定眼一看,明知道是这身影搞的鬼,但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大笑道:“哎呀呀,终于知道来看我了吗,还以为你这小苹果忘记我了。”
说完冲上去不顾那身影的反抗,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咦,人家是大姑娘了,你怎么能随便抱。”
鲁影嘴巴上这么说,但人在丁馗的怀里撒娇。“切,个子长高了不少,可你哪点像大姑娘了?”
丁馗一个劲在揉鲁影的脑袋。“喂喂喂,别揉了,好多人在看着呢,人家好不容易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鲁影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头发梳了很久。“这里谁不认识你啊,就算不打扮谁都知道你是我们漂亮的小苹果。哦,不对,还真有两个。”
丁馗想起了一旁的姜操、姜瑜,“她是我师傅的女儿,叫鲁影,从小跟我一块长大的。”
“您好,我是姜瑜,您是小表叔的师妹啊,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啊?”
姜瑜一脸犯难。“一码归一码,你叫她小影或者小苹果都行。”
丁馗也理不清,干脆撇开表叔的身份。“你好,小影姑娘,我是姜操。”
姜操如释重负,避免了又多一个长辈的尴尬。丁馗的其他师兄师姐和同学学姐,姜操不会严格按辈分叫,可这新来的少女是丁馗从小到大的玩伴,感情必然如同亲兄妹一般,要是丁馗不表态,姜操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叫。“哇,又多了一个漂亮的姐姐和帅气的大哥,你们好,我是鲁影。”
鲁影越来越有贵族千金的风范了。“小师妹,不能见了外人就不理我们了,我们在这里等半天了。”
郑云吃醋了。“嘻嘻,云师姐好,丁大头拽着我呢,我动不了,可不是我不去给你们打招呼哦。”
鲁影马上露出纯纯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