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展一时失足,拌着一颗掩埋在雪下的石头,踉跄一下,摔倒在地。 他在地上翻滚,原本豪奢的皮毛大衣沾满了雪,显得狼狈不堪。 滚了好几圈后,白飞展赶忙用力起身,但后劲太大,他自身武功不高,又亡命奔逃,一身真气所剩无几,好不容易站起,又控制不住一直后退。 见那身穿红衣的许红衣高高跃起,双手握剑,身反弯如半月,带着雷霆之势砍下。 白飞展脸色大变,深吸一口气,调转体内真气,双脚在雪地迅速挪腾,在一瞬之间向后移了两丈。 许红衣重重砍下,剑身笔直光亮,砸出几丈雪。 此剑声势浩大,砍在雪地上,竟还砍出一条向前蔓延的裂缝。 白飞展知道许红衣的厉害,那雪地裂缝中定然隐藏有猛烈剑气,自己若是被追上,定然不好受。 “许红衣,莫要太过分了!”
白飞展怒吼一声,双臂横举,向前合击。 手臂碰撞,狂风涌荡,似有骏马飞驰而出,挡住了雪地上蔓延而来的裂缝。 两者相遇,猛然爆炸,雪花四起飞扬。 白飞展自知不是许红衣对手,借着对招的反震之力,身形斜飞,向后退去。 许红衣目带凶光,面容冷峻。 她倒持长剑,向前奔去。 “我过分?那你刚才就要管好你的嘴!”
许红衣冷言相对,脚步挪移间,又快追上白飞展。 白飞展心头大恨,又怨自己平日贪玩,武功练得不到家,这才被许红衣这个小妮子如此侮辱。 他修炼的乃是飞骏原的镇派心法,一身真气奔转如神骏,虽说威力不如八马真气,但用在轻功上,也是天下首屈一指的。 只可惜白飞展自小就在无垠草原长大,所连轻功也只适合在平地施展,今日来到登龙山,原本神速的轻功竟然处处受到掣肘。 许红衣一身剑气,脚步也快,这才追得他狼狈不堪。 眼见许红衣又要追上,白飞展当即咬牙,沉桥下马,激荡周身真气。 “我为何骂你们,你们心中有数,我看你们太阿山就要成匪窝了!”
许红衣人在空中,听了白飞展喊话,心中更怒,娇喝一声,直举长剑,向前刺去。 “找死!”
白飞展双拳挥动,如雨点洒落,密不透风,击出拳风狂涌。 许红衣一剑应对,半点不躲闪,剑尖所到之处,拳风如豆腐一样被轻易破碎。 白飞展紧咬牙关,拳头挥舞更急。 “这般尖牙利嘴,看我不挑了你的舌头!”
许红衣杏目圆睁,直挺手中剑,就要往白飞展口中刺去。 白飞展大骇,但已是无路可躲。 眼见剑尖离自己只有一尺近,白飞展绝望地闭上眼睛,心里只剩下懊恼。 自己不应该跟太阿山地崽种们怄气,否则也不会身处如此险境。 难不成我白飞展这般美男子,如今就要变成一个哑巴了? 白飞展紧闭双眼,但肌肤依旧能感受到剑尖的寒气。 就在此时,他耳边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挡住了那柄剑。 “红衣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白飞展赶忙睁开眼睛,惊呼道:“苏兄!”
只见苏升衣袂翩翩,站在白飞展身前,双指夹住了许红衣的剑。 许红衣面色涨紫,想要将手中剑抽回,但苏升只是轻轻夹住,任由她使尽力气,长剑依旧丝毫未动。 苏升的手指看起来纤细白皙,此刻却如同一个铁钳一般,牢牢锁住了长剑。 “放手!”
许红衣低声怒吼,犹不放弃。 苏升挑眉,夹住长剑的手指稍稍用力,便将剑尖弯曲,旋即又放开。 剑身剧烈抖动,震得许红衣手臂一麻,连连后退几步。 “你……” 许红衣气喘吁吁,怒视苏升,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刚才那一下,明显就是这个男人在略施惩戒,自己就如此狼狈。 许红衣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苏升对手,这才不敢轻举妄动。 她指着被苏升护在身后的白飞展,道:“我是雍州太阿山之人,他与我有仇怨,你让开,这不关你事!”
许红衣这是要拿门派来压他,让苏升知难而退。 苏升摇了摇头,道:“白兄乃我好友,不能让。”
他转头看向白飞展,问:“白兄,这位姑娘口中的太阿山是何方门派,比起你飞骏原如何?”
白飞展得意洋洋,摇头晃脑:“虽然厉害,但还比不过我飞骏原。”
许红衣见眼前这两人如此编排自己门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原来你们两个还是认识的,那个穿白衣服的,你以为借着飞骏原的名头,就可以无视我太阿山了吗? 你可要想好了,我太阿山可不好惹!你当真要为这个登徒子得罪我们?料想飞骏原也不会全力保一个外人吧?”
白飞展站了出来,指着许红衣鼻子骂道:“我飞骏原重情重义,苏兄救了我,飞骏原定然全力护持苏兄!”
白飞展乃是飞骏原的小少爷,此话他倒是有资格说出口。 苏升摇了摇头,心中感慨。 他是练剑的,太阿山的名头他自然是听过的。 这个门派的基业便是煅剑,只这几十年来,因同为煅剑门派的百剑坊声名鹊起,这才落寞了下来,但还算有些名头。 苏升向来敬重他们,只是没想到如今太阿山的弟子如此品性,让人觉得有些诧异。 他看了看两人,温声相劝:“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来做个中间人,你们说清楚其中缘由,不必打打杀杀。”
许红衣喝道:“那你该问问你身边的那个家伙,听听他跟我们说了什么!”
白飞展丝毫不惧,挺直腰杆。 “我好好乘着马车,见你们几人天寒地冻的赶路,觉得好笑,笑了你们几句,看你们不开心,也好好告歉了。 你们倒好,就仗着人多,揍趴我侍从,霸占我的马车。我气不过,骂了你们几句,你这个小娘皮好大火气,非要来杀了我!”
许红衣冷笑:“谁叫你管不住自己的嘴!”
苏升皱眉,心想白飞展虽先取笑人家,但也马上道歉了,错不至此,许红衣等人做的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