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封城还能笑出来，“没事，我还好。”
宁安伸手抱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这要是放在从前，灯灯肯定要在旁边挖苦两句。
可是现在看见两个人这样，她只觉得这两个人都很不容易。
宁安从离婚到现在的日子，她差不多都知道。
这个姑娘，从离婚之后，就没有过过舒心的日子。
现在好不容易和郁封城和好了，结果这破事一件一件的过来。
怎么也不肯放过她。
郁封城抱着宁安，“你在这边睡一觉，熬夜对身体不好，我如果有空了，就过来看看你。”
郁封城又抬头看着灯灯，“麻烦你了。”
灯灯摇头，“不麻烦，安安的事情，我都是愿意的，谈不上麻烦。”
不过郁封城还是和她说了一句谢谢。
郁封城不能在这边呆太久，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抱着宁安缓了缓心情，郁封城又出去了。
宁安也过去站在窗户旁边看着下面。
那些吊唁的人，大半夜的还过来。
也不知道争这一段的时间是干什么。
宁安在楼上看了一会，就累了。
她其实很早之前就累了，但是看不见郁封城，这心里不放心。
现在看见了，她心也落下了。
于是过去铺了铺床，招呼灯灯，“过来躺一会吧。”
灯灯笑了，“我的生物钟，向来是这个时候最精神的，你忘了？你先睡，我在这边看看。”
宁安点点头，“那行，那我不管你了。”
她躺下来，穿着里面的衣服，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只不过心里有事情，怎么也睡不踏实。
感觉闭眼没一会，就听见灯灯在窗口那边嗤了一声。
声音不大不小的，但是宁安听的很真切。
宁安眯着眼看着灯灯。
灯灯还站在窗口，抱着肩膀，半张脸在外边忽明忽暗的灯光照耀下，显得阴晴不定。
宁安嘟囔了一下，“灯，怎么了？”
灯灯盯着外边看了两眼，哼了一下，转身过来，坐在床边。
宁安平躺下来，给灯灯让了位置。
灯灯想了想就躺在宁安的旁边，“我看见程俏了，那个恶心的女人。”
宁安一愣，“程俏来了？”
“来了啊，刚来。”灯灯声音有些冷，“她还有脸来，我真的是佩服。”
宁安想了想就坐了起来。
先看了看时间，都后半夜了。
这个时间点过来，也真的是难为程俏了。
灯灯看着宁安，“估计去了灵堂那边了。”
宁安想了想，还是去了窗口那边。
从这里，能看见灵堂的门口。
那边现在的人不算是多，很多人在灵堂祭拜后，都去了后院那边。
宁安等了好一会，终于看见程俏从灵堂里面出来。
郁封城没在旁边，旁边跟着的是郁家的管家。
程俏穿着一身黑，是运动装。
她头发绑在后面，整个人看着，倒是干练一些。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宁安心里感觉很奇怪。
她盯着程俏看了好半天才转身回到床上。
灯灯已经翻身背对着窗口了，“看见了？”
宁安嗯一下，“看见了。”
她躺下来，皱着眉头，“不过我看见程俏，就觉得心里有点不太，不太对劲。”
灯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都这时候了，你还吃醋啊。”
宁安砸吧一下嘴，“不是吃醋，真的不是吃醋，就是觉得吧，有些地方，感觉不太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宁安一下子也说不出来。
灯灯抬手搂着宁安，“行了，乖，你别想那么多，先睡觉吧，你不想睡，你肚子的小东西肯定是困了。”
宁安抿嘴不说话了。
但是依旧觉得心里有个什么事情硌着。
外边吵闹声慢慢的降了下来，宁安迷迷糊糊的也就睡了过去。
虽然还是睡得不踏实，但是一觉还是到天亮了。
宁安再次醒来，灯灯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坐起来，看了看外边。
白天到了，外边又开始闹哄哄。
这房间连着一个小卫生间。
宁安过去，那边已经备了新的牙膏牙刷和洗面奶。
宁安赶紧洗漱一下。
结果正擦脸从卫生间出来，灯灯就回来了。
灯灯手里拿着早餐，胳膊上挂了一件衣服。
看见宁安已经起来了，她赶紧招呼，“来来来，洗漱完了，先把早饭吃了，这个衣服是郁封城给你的，怕你没换的衣服。”
宁安问，“他还在忙。”
“还在处理事情。”灯灯叹了口气，“那家伙，昨晚一夜没睡，不过他有一些朋友过来了，郁封年那边也能抽身了，都出来帮衬着，他今天应该能好一些。”
灯灯把早餐放下，“我和郁封城说了，让他一会得空过来，在这边睡一下，这一宿不睡觉，什么人也扛不住。”
宁安点点头，过去坐下吃饭。
其实是没什么胃口的，但是想着肚子里还有个等着吸收营养的。
她也就强忍着，吃下去了。
今天过来吊唁的比昨天还多。
宁安本来还想下去看看，结果一看这么多人在，就算了。
她就算不在意，郁封城肯定也会担心。
她让灯灯给搬了个椅子，就在窗口这边看着。
其实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人来人往，都穿着黑衣服，看时间长了，眼睛都花了。
过了没一会，房门被打开，郁封城进来。
他还是昨天那一身的打扮。
进来之后先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拿着宁安的牙刷刷了牙。
宁安过去，“吃早饭了么？”
郁封城点头，“刚才抽空喝了牛奶。”
他把外套脱了，过去坐在床边。
似乎这个时候，才能松一口气。
宁安在旁边坐下来，看着郁封城，“昨晚程俏过来了？”
郁封城嗯一下，“我没见她，太忙了，等我知道的时候，她都走了。”
宁安点点头，有些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说出来。
所以想来想去，最后也就不说了。
郁封城是真的很累，嗓子都有些干哑。
他直接向后躺在床上，“我休息一下。”
灯灯见状，“我出去看看外边什么情况。”
宁安点头，“自己小心一点。”
等着灯灯走了，郁封城翻身过来，搂着宁安的腰，“昨晚睡得好么？”
宁安自然说好，“你先睡，我就在这里。”
郁封城嗯一声，可能是手机在兜里有些不方便，他把手机拿出来扔在一旁。
宁安想了想就把郁封城的手机拿了过来。
郁封城还没睡着，主动伸着手过去，把手机的指纹锁给解了。
宁安原本也没什么必须要看的东西，拿着手机浏览了一下，然后就点进去微信。
郁封城微信页面上的人，大多数都是昨天要过来吊唁的人。
宁安翻了翻，就翻到了韩彻。
韩彻最后发过来的是医院那边的监控内容。
宁安想了想，就重新点进去看了一下。
监控里面那身材瘦弱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打扮的也算是正常。
不正常的是，怎么都没露出来脸。
他开病房的门，还先探头朝着里面看了看才进去的。
等着出来那人也是反身把门关上，还站在原地停顿了一下才离开的。
宁安想了想，把画面倒回去一点点。
看着这人从病房出来的片段。
她关上门之后，还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个动作明显是有些突兀的。
宁安重复看了好几遍，然后终于知道，自己心里的疙瘩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