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忱往后退了一步,雨伞也随之转移。行啊。如她所愿好了,叶妤既然想淋雨,就淋吧。任忱也想看看叶妤会有什么反应。可等来的是,叶妤再也没有看他一眼,转身又一次离开。任忱睁大了眼睛。不行,这才找到的人,没理由又把人放走了,那他刚才遭的罪岂不是都都白遭了。“喂!叶妤,等一下,你不准走!”
叶妤恍若未闻,反而走路的速度愈快了。任忱立即追上去,为自己感到忿忿不平的同时。是不是他说的话,就没人听?宋修衍是如此,叶妤也一样。气死了,越想越觉得没道理。任忱上前抓住了叶妤的手臂,把伞又越到了她的上方,给她遮雨,无可奈何道:“行了,我伞给你行了吧!”
“我说了不需要,不用!”
叶妤使劲想要挣开对方的手腕,却没有多大力气,做了,和没做一般,双方的动作纹丝不动。直到最后,女人再也隐忍不住,冲着身边人发出吼声:“你放手!让我走。是我求着你来找我的吗?你辛苦,关我什么事?你不觉得你对着我说你很辛苦这种话,很可笑吗?”
被女人吼着,任忱好似根本听不到一样,转移话题道:“这里黑灯瞎火的,你都不怕的吗?”
这样的话术,落在任何一个人的眼里都显得非常刻意。像是在拖延时间。叶妤冷漠地看着任忱,她甚至都已经不用去问为什么不让自己走了,原因心知肚明。再问,只不过是更一步确定事实,给自己徒增烦恼。“是他让你过来的吧?”
叶妤惨笑一声,双目看着任忱,企图从他脸上的神情中应证。不,应该是确定了。她想知道,任忱会怎么说,诚实交代抑或是还有什么借口用来拖延。任忱闻言,表情微滞,但很快恢复如常。雨伞都遮到了叶妤的头顶,有几丝冰凉的雨飘到他的脸上。“他?”
任忱想了想,知道叶妤之所以会跑来,定然是不想见到宋修衍,于是干脆故作一副不明白的模样,疑惑道:“听不懂,你说的谁?现在雨势过大,不让上路,我只不过是到刚才的那个凉亭里面避雨。看你眼熟,追上来,没想到还真是你。”
任忱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这是不说实话的反应,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叶妤的嘴角咧出一抹讽刺,事实摆在眼前,任忱却还在撒谎,为那人打掩护?可真是羡煞旁人的兄弟情深。明明就是一丘之貉……“你还要否认,你刚才站在那儿打电话,我全部都听见了。你就是他派来的!你还觉得你的解释天衣无缝吗?”
叶妤一字一顿地揭穿,一点情面也没有留。反正也是鱼死网破,再破一点,也没关系了。“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叶妤,爱信不信,真就凑巧的事情!我刚好经过而已!被女人无情地揭穿,任忱的脸上确实有那么一刻挂不住,不过,更多的是在想着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背着光,叶妤或许也看不到,那就没事。叶妤只觉得更加可笑,毕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本事也不是人人都有。“放手!”
叶妤说完,再一次开始挣扎。可是任忱就是不松手,就算是衣服被雨滴打湿了也没有去理会。叶妤怒瞪了他一眼,她是不怕什么泥泞脏水,但有人,肯定无法接受。一想到这个,女人下一秒就付诸出行动。在挣扎之际,用力地踏了一下地上的坑坑洼洼。混杂着泥泞的雨水立即溅了起来,每一滴都准确无误地到了任忱的裤子上。任忱随之低头去看,对这一幕发生感到错愕无比,稍微一放手,就让叶妤钻了空子。等他回过神来,女人连伞也不要,直接踉踉跄跄地已经跑出了几米之外。没想到叶妤会这样……任忱心生恼怒,却也无处发火,咬牙切齿一声“叶妤”以后,却也说不出其他话。怎么说,这也是他自找的……望着叶妤仓皇逃离的背影,多一份犹豫都是对自己的不尊敬,于是,任忱二话不说又追赶上去。再次逮住叶妤时,任忱发现叶妤已经浑身湿透。纵然对于刚才叶妤的作法感到不爽,但还是忍不住敛眉,然后把叶妤往凉亭里边拎去。这时,非常不应景地响起了雷声滚滚。任忱的双手一点也不空闲,一手拉着叶妤,一手撑着雨伞的同时还要拿着手电筒。他看了眼天色,一边走,一边说道:“叶妤,这露天的地方可全是树木!你就这么跑来跑去的,是嫌命长吗?真不怕打雷的时候被劈吗?下雨天,就别乱跑,你知不知道?”
二人又回到了凉亭。叶妤面无表情,没有去看任忱,眼神落在外边的树木上,冷不丁地开口:“被雷劈?会被雷劈……都是做错事的人,我为什么要怕被雷劈?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我不心虚,为什么要怕……”路灯的光映在她的眼里,看不出有什么焦距。叶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每当谈及有这种关及生死性命的话题,她总是感到命运的安排不公,因果轮回怎么就是轮不到她,处处与她作对?她知道一直执着于这个想法,是不对的,活在消极里,是对自己的惩罚a人要向前看,纠结已经过去的事没有意义。她也想,但总有人的出现,要有意无意地勾起她的愤然、不甘心。任忱的话,别的意思,她不想去理解,关心?不,听在耳里,只觉得是脆生生的讽刺!是她太敏感?是她心里素质低?叶妤不受控制地陷入自我怀疑当中,一双冰凉的手忽然抬起,抱住自己的脑袋,头疼欲裂,整个人身形不稳,摇摇欲坠。在任忱的注视之下,女人竟然就背靠着柱子,身子缓缓地无力下滑,不论地上如何,就这么失魂落魄地坐在了石阶上。“叶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