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她仰起面无表情的脸，望着程慕冷厉沉肃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业你，顿然发现，他侧颜的棱角在此时看来，都好似变得比往日更加的锋利……程慕还会为自己说话，这样的情形，这是叶妤做梦没有想过的。但是越是如此，叶妤越是深知一点……说程慕还能够完全信任自己，是不可能的了。程慕是在意的，也是生气的。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没有人可以做到不在意。就算看上去好像无所谓，嘴里说着“没事的”，极大可能就是强装的……毕竟，谁又可以容忍、容许一个相处许久的人对待自己不真诚，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坦白过真实情况……甚至，容许嘴里没有说过一句真话呢？叶妤当然清楚这种感受，倪恩当初可不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她用真心去待倪恩，到头来，却发现倪恩拿她的真心来利用……无论以前有多好，她现在对倪恩已经没有情谊可言，只剩下满怀的恨意，还是无处宣泄的那种。所以，程慕的反应不该是如此的，这太反常了。此时的他，应该是讨厌自己，恨自己的才对。叶妤知道程慕其实是在很努力地假装若无其事。当一个人知道被信任之人欺骗后的反应，怎能云淡风轻？叶妤的语速很慢，麻木自己当开口那一刻就没有回头路，不可以中途又反悔，一定要继续往下说。那些照片，无论是程慕还是叶楠……她不想再让多一个人看到！叶妤顿了一下，没有再犹豫，反倒是希望一字一句，程慕都可以听得清楚：“对不起，程慕，我向你道歉，你如果说我骗你，也没错。你应该还记得的，我曾经和你说过一句话，我们是不合适的……”多熟悉的容颜，经过几个月时间的相处，足以让她熟悉得就算是闭上眼睛，都能在脑中描摹出眼前人的样貌。说以上那番话的时候，叶妤没有微咸的泪水模糊她的眼，也就不会泪眼朦胧。叶妤早在想清楚以后，就不再轻易流露留恋的情绪。其实，除了对不起，她还想对程慕说一句话的——谢谢你，程慕，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也谢谢……第一反应还是愿意相信我。叶妤在心中说道……看着面前的程慕，平静而言后，女人的嘴角竟然破天荒地浮现了一丝喜从天降的笑容。对，说出来了，这是自己的心里话，心里话终于说出来了，不应该难过的，应该是感到畅快还有释怀才对的！因为，早该这样坦白地说了。任何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最后都不会有好运的。不论程慕现在对自己的信任度，还仅剩多少……但在一开始，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程慕在得知自己的过往后，第一直觉是愿意相信自己的，能这样……叶妤笑了，她已经知足了。原来根本也没打算痴心妄想奢求再有其他……能够想到的是程慕会在得知后，恼怒离开。真的足够了。叶妤比谁都清楚，此话一出，这一次再也不是约定暂时分开，而让程慕讨厌以后，二人彻彻底底地不会有交集了……如自己所愿了，应当是开心的，是该笑的。叶妤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是想清楚了，这个想法，可不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早就有想过……毕竟，像程慕这种身份的人，又怎么会接受一个曾有过劣迹的人作为伴侣呢？就算他可以接受，他的亲人朋友也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就像是程一延无意间透露的那样，程慕的父亲因为自己的存在，向程慕进行施压……还有来自萧瑾的针对，这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足以说明这一点了。所以，他和她，本来就不应该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