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靠那顿戒尺的教训，把程慕打醒了？让程慕幡然醒悟地反省了？呵……说出来，程明渊自己都不信。那根本就不至于，程慕那个子又不是白长的，哪里是不经打的。程慕并不知道电话那一边的程明渊正在思索着什么，只知道长时间地没有回应。于是，程慕又说：“不当真？那就算了。一句话的事情，至于想这么久。”
程明渊琢磨着程慕的话，心里当然是乐意程慕能够回来……毕竟他们二人的关系，不求能够和睦相处，倒也求个心平气和也好。“你姓程，程家的产业，自然是由程家的人来继承。”
程明渊想了一下，如此说道。他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若你程慕想进程氏，那就必然要回这个家，承认自己的身份。“之前你是上赶着忽悠着我，想要骗我回去，怎么现在还有条件了？”
程慕闻言，冷讥一声。在今天之后，程明渊的态度开始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别不承认了，你和宋修衍现在——不就是一丘之貉？”
程慕直接地说完。他没有有看到的是，程明渊因为这句话，神情果然有所变化。耳边，听到的是程明渊的不答反问：“你应该知道程氏是我半生的心血。”
程慕没说话，静待下一句。“宋家的那个宋修衍，他确实很有手段，居然敢伸手进我们程家抢东西，是难得的人才，我欣赏他。”
程明渊说着，脑海中，不免想起了与宋修衍达成的协议……“然后呢？我不是来听你夸他的，也不是为了听你的为难之处。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程慕显然是没什么耐心。“再是有计策的人，也会有失算的一天。宋修衍他还是太年轻，他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与公事扯上关系。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他犯下的失误，可能到现在，他还不自知。”
程明渊的眼中闪过顾虑，继而问道：“程慕，你要像他一样吗？”
哦，原来是这样。程慕的眸光渐渐地沁上了寒冰。原本，他也只是抱着试探之心，想听听程明渊到底会怎么说。现在听了程明渊现在的说辞，程慕也就肯定了。程明渊他这算是变相地承认了啊。“区区一个女人？”
程慕的嘴角上扬，慢慢地重复出了程明渊的话。程明渊以为程慕接下来是准备维护别人的话，就像今天下午时一样，于是打断了程慕，说：“程氏需要有人来接手。那个继承人，默认是你。你现在还年轻，你要是想，你要是愿意，将来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区区一个女人而已，那个女人，你是被她迷了眼？你好好想想，若你娶了她，她又能给你带来什么利益？”
“在你眼里，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原来是要看有没有利益的。要真是这样，敢情多年前，你娶我母亲，就是因为她家那边的权势和关系，你们二人没有感情的一场联姻，只是因为门当户对吧？我妈她命薄去世得早，我几岁就没了妈。那您倒是说说，那个一无是处的苏玉，后来你让她进了程家的门，你得了什么好处？”
程慕说到这个话题，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在小的时候，母亲给予的陪伴也极少，根本没比程明渊好到哪里去。现在，他之所以会说出这些，也并不是为自己那个早在多年前就去世的母亲在打抱不平什么的。只是，程慕单纯地觉得程明渊说——娶一个女人，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就等同于没用，这句话非常之可笑！在程明渊的眼中，当真是什么人或物，都让他给利益化了吗？“我记得我妈那边，还是红几代来着，为了革命洒过血还流过泪的一家，给您带了不少好处吧？”
程慕淡淡地说道。程慕的母亲程夫人，家世确实不一般，可以说是高干家庭了，其家中的至亲大多数要么从政、要么就是当兵，也有的从商的。据说，母亲有个哥哥，在部队里已经是坐上了首长的级别了。只不过，程慕在年少时被送至海外多年，很多在国内的亲戚，特别是母亲那边的，很多都不认识，更别说有联络过。“我妈她那边，家世出身显赫，那个苏玉，她有什么比得上的？你说，你和那个苏玉苟且，你是看中了她什么？你不是说没有利益，就等同于无用吗？说啊，你说有什么利益，有什么天大的好处，让你出轨的？你可别否认你出轨的事实，那个程煜，年纪与我一般大，怎么算，也是同岁数。您可别告诉我，您和那个苏玉之间，才叫做爱情。”
程慕几近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一番话的，此刻的他面无表情。若想要教育别人，那起码从一开始流以身作则吧。程明渊到底又做了什么呢，那就要问问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其实，他今晚原本不是想和程明渊谈起这些的，但是终究还是避免不了。不过现在既然说都说了，也收不回来了。程慕都能够想象到程明渊现在气结的表情了。由此，本以为程明渊会发怒地直接挂电话，毕竟，每次在现实中面对面时，只要他一对他口出狂言，那必然就是换来一顿教训的。程慕想，今晚临时起意的想法还开始就要结束了，那也只能就这样断了念头了。却怎么没想到，程明渊这回的语气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听不出往日的强硬做派，反而还透着一种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说你的婚姻一定要利益化……我们从前没有干涉过你的事情，是对你缺少关心，亏欠于你，现在是恋爱自由的社会，我们也知道，也不能要求你做什么。只是那个姓叶的女人，我说过，不是门当户对没关系，那至少清清白白做人。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年轻，你需要更多的机遇，而不是局限于一个女人的身上。至于当年的事情，以前你还小，当年……有很多事情，没有让你知道，但绝对不是你所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