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昭耐着性子，拉回正题道：“说回正事吧，程慕，你好好衡量一下利弊，或者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说说看。”
“免了，我不想合作。”
程慕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程若昭的计划的火苗。“为什么不？”
程若昭此刻心急如焚，直言道：“你这次惹恼了你爸，他就算是再给你机会，也不会完全信任你了。你回了程家，也只会是傀儡。你为何不和我合作，百利而无一害。”
“傀儡？百利而无一害……”程慕嘴角上扬，默念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笑着问程若昭：“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我想，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能够共享富贵的地步吧？”
“合作，讲究就是诚信。我们关系是不好，但我们的共同敌人，都是程明渊。”
程若昭想也没想地就说。他实在是不想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在眼前就此流失。“你找错人了。你有这闲情逸致的时间与我谈合作，不如去想想，怎么样才让程明渊对我彻底失望了，兴许……你不就能被寄予厚望吗？不然，你前几年待在程家不就浪费了，你才是那个傀儡吧，真的太可悲了。”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句话，在他这里并不适用。程慕不知道程若昭为什么会突然产生来和他合作的想法，他不是一直附势着程明渊的吗？想不明白。程慕才不会理刚才那一番话是否真的有伤及程若昭，他依然继续调侃道：“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可是程明渊的亲侄子。程家总有一份是你的，你这么想分走，看来，你比我还恨不得程明渊早点死。”
程若昭瞬间就知道计划是无望了。能出这种话，程慕是真的很冷血了……可转念一想……就在程若昭迟疑的这一会儿，再抬眸看去，程慕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程若昭质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的意思是你不要程氏？”
程慕听的清晰，在程若昭的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里闪过认真。步伐未停，也没转身，程慕回应道：“这话我可没说。”
说完，还背朝程若昭挥了挥臂。这一切在程若昭看来，胜负欲郁结于心，蓦地，他收紧了拳。对于程氏，他势在必得的想法，在程慕的口中好似就像个玩笑，不值一提……望着前方，程慕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程若昭的眼里只余下报复的寒意：程慕，其实你说错了。无论你是犯下多大的罪过，程明渊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真的怪罪于你，迁怒于你。你有这么一个“好父亲”。我这个可有可无的旁人，就算是再过几年、十几年，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得到另眼相看呢？你明明拥有着别人努力多年都得不到的东西，却还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如何不让人恨？人生在世，本来就是不公平的，程若昭知道这个道理。他在下定决心后来找程慕寻求合作，可是换来的是，确实程慕的不屑一顾。甚至，程慕反过来说他可悲？任何的负面情绪积少成多，没有寄托，也需要有回收站。程若昭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录音中的界面。此时，还在持续中，频率忽高忽低……程慕，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你现在是过的顺风顺水，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但一定不会是永远的风调雨顺。程若昭的视线流转，放眼于这场宴会上，大提琴的演奏乐还在继续——一个人回到住所之后，反观在傍晚时分在郁闷，现在程慕的心情好了不止是一星半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程慕一回来，就进来冲了个冷水澡。此刻，他亚麻色的发梢已被水沾湿，雾化玻璃也渐渐清晰，倒映着他整个人。他虽然看上去有些瘦，但是褪下衣服则是挺拔，也是实实在在的有线条，再加上骨骼架构恰到好处，所以无论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时至半夜了，本来洗个澡也不用多长时间，就是一个人处理起伤口不容易，这才浪费好半天的时间，导致现在才从浴室里出来出来。不过这一点儿也不影响程慕的心情，反而冷水洗面，更为舒畅了。想到今晚的事情，宋修衍和程若昭这一个两个的，现在应该被气得不轻吧？特别是宋修衍，要不是他，也不至于出有破事这么多。现在好了吧，也要让他体验一把不如愿的感受，这才公平。再想起叶妤，程慕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现在也不用担心她会因为自己，而被牵扯进来了。有宋修衍在，利益熏心的程明渊再不满意叶妤，也不敢动手的；而程若昭呢，他现在处境都自危。说不定，这家伙心里可能还恨不得他程慕多做一气程明渊的事情，就比如多和叶妤来往，这样才能让程明渊更加对自己更加不满。所以，程若昭自然也没理由去对叶妤产生威胁。思及此，程慕冷笑一声，也不大在意了。顺手地，程慕从浴室的置物架上拿过一件暗色的睡衣穿上，开门，走进卧室。三室一厅的独栋，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有点小，一层是车库，二层才住人，十分不像这会是行事作风张扬的慕少会择居的风格啊。可偏偏就是。而且这里还是程慕在市里的唯一的住所，离江边很近，出门就是了。当时在这里买下，程一延表示很是费解。之前在国外，他们二人是住一起的。现在这地儿根本不够两个大男人住，他也就不得已另寻住处。以至于，想象力极其丰富的程一延，不止一次地怀疑程慕买下这房子，其实是厌烦他了，所以才故意撇下他的……程慕知道后，实在无语。他明明只是单纯地想要独处一下而已，对，仅此而已。独处时，才能够更好地静下心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