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门外的夏云晚苦涩的扯了扯唇。
协议结婚？
快刀斩乱麻？
嗯！
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她和洛凉川之间本就是一场荒唐不是吗？
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是注定不会走到一起的。
可即便知道这些，她还是很期待洛凉川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已经由原来的期待变成了紧张，再然后是害怕。
她攥着指尖，考虑要不要推门进去。
从未这般煎熬过。
这时，男人特有的音质从里面传出来。
“我和湘湘……就这样吧！有缘无分！”
烟没抽完，他俯身，碾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空气中还漂浮着丝丝烟雾。
还一会才逐渐稀薄，消散。
最后无影无踪。
有缘无分。
被他轻描淡写的说出。
仿佛在处理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知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男人没有心。
祝允呼吸一顿，没料到洛凉川这么决然。
他定定看着他，却怎么也无法将他看清楚。
“你这说的都是真心话？思四年的感情，确定说放就放？”
祝允两手撑在办公桌边沿，倾身质问他。
他是恼怒的，也是无法理解的。
洛凉川回应他一个不以为意的表情，手指娴熟的把玩着打火匣。
“你知道我，凡是不开玩笑！”
“可是……”
门开，夏云晚拎着笔记本进来，“洛总！”
她的出现，打断了两个男人的聊天。
洛凉川沉脸看向她。
洛总？
如今连称呼都要这么客气的吗？
“来给你送电脑！”夏云晚解释。
余光滑过房间里另一个男人。
这人长得干干净净，颇有一股书卷气质。
简单的穿着一件暗格西装。
看起来比洛凉川少了几分攻击性。
但，夏云晚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对，就凭刚才他说的那几句话，成功拉低了在夏云晚心中的第一印象。
而这个人，此时也正用一种探寻的目光打量着她。
洛凉川杨了下下巴，“放茶几上吧！”
“东西送到，那我先走了！”夏云晚冲着两人垂首，转身准备离去。
她明明不在江湖，江湖却一直有她的传说。
干嘛要议论她，嫁给洛凉川，她是被迫的好吗？
“等等！”
洛凉川喊住她。
“我有事跟你说！”
夏云晚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便自顾自坐在沙发上等人。
祝允的视线从她身上抽回，这才对洛凉川说，“既然如此，你先忙吧！”
临走前，他又深深朝夏云晚看了一眼。
那眼神耐人寻味。
一时间，偌大的总裁办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人。
洛凉川转身从抽屉里倒出一根烟放在嘴里。
曲着一条腿，身子随性的倚着办公桌，一阵明灭间，烟头被点燃。
很快，他吞烟吐雾起来。
画面慵懒又闲适，说不出的性感。
夏云晚只觉得喉咙发干，下意识偏过视线。
“一起留下吃午饭吧！”
“……”就这？留下她就这？
他们没去外头餐厅，而是叫了酒店的外卖服务。
两人，四菜，有酒。
有点破天荒。
夏云晚以为，只有在老宅，他们才是“夫妻”，还得靠演。
可是现在又算什么？
洛凉川居然留她一起吃饭？
良心发现了？
想着想着，她已经忘记了控制自己的视线。
直到和某人目光相撞。
“要不要我把衣服脱了给你看？”
“咳咳咳……”
被抓包的夏云晚被呛了一下，咳得脸都红了。
一杯水递过来。
“别这么兴奋，这种福利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洛凉川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一遍戏谑道。
难得看到这个女人吃瘪又窘迫的样子。
好像还挺……可爱的。
夏云晚狠狠白了他一眼，用纸巾胡乱的擦了擦嘴巴。
暗骂：臭流氓！
突然得，她整个背脊一僵。
瞧见她僵硬的脸色，洛凉川皱了眉毛，“你怎么了？”
“把手拿开！”她有些慌乱的推开男人那只手。
洛凉川眸光动了动，旋即，弯起唇角。
“你是介意这个吗？”
夏云晚做梦也没想过他会这么大胆，会这么无耻。
他竟然隔着后背的衣料，故意用食指勾了一下内衣扣。
夏云晚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横眉瞪他。
“你……”
“什么颜色？”
“……”流氓！
夏云晚气得不行。
平时两个人势均力敌，这一次，以洛凉川的胜利而告终。
“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此刻的尴尬。
“进！”
凌风进来，和夏云晚互相颔首，随后向洛凉川汇报。
“二少爷，陆池来了！”
陆池带着一份合作案进来。
和夏云晚对上视线的一瞬间，说不上来的表情。
如夏云晚所料，逼到这一步，他不得不抱洛氏的大腿。
“啪！”
捧着文件扫了几页，洛凉川面无表情的丢到一旁。
顺手点燃一根烟，身子向后一靠。
烟蒂明灭，烟圈一阵阵，从薄到浓，逐渐化开。
“这个案子，我不是太满意！”
洛凉川直白的开口，看不出什么情绪。
案子被否认，一直紧张等待的陆池吞了吞喉咙。
“可是这是按照二哥你上次的要求重新调整的，你放心，这批羊毛毯的质量会亲自把关，而且我们陆氏虽然是小公司，但是做了这么多年，信誉还是有的，我只是想找一个跟洛氏合作的机会！”
陆池已然放低了姿态。
他的语气极快，听上去有些着急，有些紧张，甚至毫无底气。
大概，是想过来碰碰运气。
如果能和洛氏达成这次合作，陆氏就会跟着柳暗花明。
洛凉川夹着烟的食指捏了捏额角，有些惋惜。
“那很抱歉啊，虽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有其他人比你开出的价位要低，你也知道，商人都是以利为本！”
话音落，陆池脸色跟着变了好几变。
夏云晚的角度，看到他两手攥成了拳头。
他在隐忍。
两个男人隔空对视。
一个气场全开，一个颓丧无力。
谁赢谁输，立见分晓。
夏云晚两手抱着一杯茶，全程悠哉悠哉的当吃瓜群众。
她有错觉，总感觉洛凉川对陆池这么不念旧情，是因为她。
陆池闭了下眸子，随后掀开。
似是做了某种巨大的心里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