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蘅听说晚上有好吃的,觉得腿上的伤都没那么疼了。只是当他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一团,以及一旁那半背篓没有脑袋蛇,听说这就是今晚的美味时,险些吐了。
居然要吃蛇,和咬他的那个怪物……
这看着娇滴滴的小娘子,怎么口味那么重呢!
他艰难的挪了挪腿,在心里发誓,反正他今儿是决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鬼东西的!
他魏二爷,宁愿饿肚子,也坚决不吃。
沈七妮鄙夷了看了他一眼,心里腹诽。好好一个爷们,怎么还比不过她一个乡下丫头啊!
真是没见过世面。她一面鄙夷魏蘅,一面讨好沈云烟道:“二姐,要做什么?我来帮忙。”
连一贯老实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谢大姐,听说沈云烟今晚要亲自下厨之后,也“咕咚”的吞了一口口水。丢下手头的活计,赶了过来。
别的不说,她弟媳这一手厨艺,可真是天下一绝。
不不,她弟媳除了厨艺,还有天下一绝的医术呢!这么算起了,她弟媳可是什么都好。
谢大姐心里默默的把沈云烟夸奖了一遍,也去帮忙干活。活着的蛇她或许惧怕,但对于死了的蛇,她可是一点也不怕的。
将蛇拿个铁钩子挂在树上,一拉一扯间,一整块的蛇皮便被剥了下来。
粉红的血肉单独放在木棚里。五颜六色的蛇皮经过剪裁之后,放在架子上晾干。
“二姐,这么大的一盆蛇肉,今晚肯定吃不完,我们又做蛇肉干吧!”沈七妮激动的看着那一大盆蛇肉,忍不住回味了一番上次的大蟒蛇。
上次所有吃不完的蟒蛇肉,沈云烟当时都采用做酒糟鱼的方式,将蛇肉做成了金黄香辣的蛇肉干。
那味道,真是每每回味起了,就忍不住流口水。
她乜了一眼站在一旁,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的魏二爷,心想现在看不起她。希望蛇肉干做好了,你可别来抢啊!
沈云烟心想今天晚上有这么大一头鳄鱼肉,又有那么多蛇,即便是请工地的工人吃,也吃不完。再说了,鳄鱼肉可浑身都是宝,她也舍不得今天晚上全糟蹋了,也想将吃不完的鳄鱼肉烘成鳄鱼干放起来,慢慢吃。
“你挑两条肥大的蛇出来,再去后院抓一只鸡出来杀了。我们今天晚上做一道龙凤汤,再做一道口味蛇。剩下的洗干净之后用盐腌起来,放一晚上,明天在拿出来晾晒一下了做蛇肉干!”
大家很快按沈云烟的吩咐忙碌起来。
谢大姐主动担任了杀鸡扒鸡毛的活。沈七妮带着沈五妮、沈六妮两姐妹一起,包揽了洗蛇、腌蛇这些活。
沈云烟将早时林海送来的新鲜猪排骨剁成大小相等的小段,再砍了几截鳄鱼骨在大锅里,放上几段拍碎的生姜,以及一根年份稍低的人参和一把鲜红的枸杞丢在大锅中熬汤。
魏蘅是被一股奇异的香味吸引着来到厨房的。那香味实在是太香太特别了,他忍了忍,最后还是忍不住放弃了原本的誓言,决定过来一探究竟。
待看到大锅中翻滚的肉骨,颜色鲜艳的枸杞,以及白胖的人参之后,他吞了吞口水,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发什么毒誓。不然今儿个岂不是要惨了。
沈云烟熬好骨头汤之后,将大锅交给沈七妮几个小的看火,又将鳄鱼腹腔处的肉,和四肢鳄鱼掌单独割下来。
鳄鱼腹腔处的肉又称鳄鱼腩,其味鲜香,肉质爽,色洁白,是鳄鱼中的宝贝。她将鳄鱼腩洗净之后,放入清水中浸泡。又单独烧了一口大锅,将鳄鱼掌氽水,洗净去皮之后待用。
“弟妹,鸡杀好了,怎么做?”谢大姐提了一只肥肥的老母鸡进来。
沈云烟看着灶台伤仅剩的两口锅,黑亮的大眼珠转了转,“家里有没有大陶罐?”
谢大姐忙道:“罐子都是你以前做酒糟鱼的时候买的,现在不做鱼了,家里空着的多的是。”
沈云烟又道:“要陶壁厚的,入火烧不坏的。挑一个大小适中的来。”
谢大姐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她早已经习惯了,沈云烟在家的时候不动脑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飞快的去了后面的空房里,按沈云烟的要求挑挑练练的选了一个抱出来。
沈云烟吩咐,“在后院里搭个小灶,然后将蛇切成小段,整只鸡丢进罐子里加水炖。”自己则又飞快的忙碌起来。
魏蘅站在一旁,看着她大锅上油,待菜油的泡泡烧散了之后,将鳄鱼掌炸至金黄色捞起。然后随手舀了一瓢隔壁锅里的高直接上笼蒸。
光是看看都觉得美味到了极致,更别说吃了。
沈云烟还在忙活,魏蘅看得眼花缭乱,渐渐已经没心思再看了。因为灶房里三口锅,里面同时发出了不同的香味。
他忍了忍,实在是忍不住上前催促道:“沈东家!我们什么时辰开饭?”
“汤要熬久一点才好喝。”沈云烟道。
魏蘅不甘心的看下灶里面的那口大锅,“那什么脚掌能吃了吧?我看都蒸了那么久了。”
“那个更不行。”沈云烟道:“鳄鱼掌起码要蒸过一个时辰肉才够软。”
魏蘅失望的吞了吞口水,煎熬得浑身上下都像被蚂蚁咬一样。
坐在灶前烧火的沈七妮忍不住偷笑。看吧!她就知道没人能抵挡住她二姐煮的美食诱惑。
魏蘅被一个小丫头笑得没脸,最后干脆跑去院外,看谢璟言和萧賾研究处理鳄鱼肉去了。
院子里,谢璟言和萧賾同样被灶房里时不时传出来的香味勾引得频频走神。
谢璟言还好,起码他早已习惯了沈云烟的高厨艺。萧賾心里可就不一样了。他此时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巨浪。
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丫头,有这么高超的医术也就算了,居然厨艺也这般了的。
即便是将皇宫的御厨搬出来,只怕也要甘拜下风……
这当真只是一个乡下丫头?
“可以吃饭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清脆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