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林海带着几个小跟班,天天工棚鱼塘两边跑,可把村里人羡慕的不行。沈光禄心里悔了又悔,只恨不得回去拍自己两巴掌。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二侄女是个不简单的,任由着家里人胡闹呢?
若不然,这个管事的位置到底谁做还说不到呢!
只不过,现在能求着谢家收下他当工人就不错了。他收起满腹的心思,腆着老脸给林海陪着小心,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是让地里的药苗有了起色。顺顺当当的成了管理谢家药草的工人。
沉寂已久的沈婆子听说大儿子当上了谢家专门管理药草的工人,心头又活泛起来。她眼看着沈光禄又扛着着锄头,背着背篓回来,忙迎了上去,把着门口,将手一伸道:“工钱呢!”
沈光禄哭着脸道:“我这才去干活呢!哪里就有工钱了?”
沈婆子不信,“你可莫哄骗你老娘!那谢家请工人不都是每天夜里结算吗?你是她亲亲大伯,不说让她手指松一松,多落两个子在里手里。但钱总得按时发吧!”
“娘!那每天结算的都是零工。我这个说好了是按年算的,所以得……得满一年了才能给。”他其实早已经打听了,不一定非得按年结。每个月完了结算也是可以的。但想到二弟病了,他娘却死霸着钱,一个铜板也不肯拿出来,就任其腿上生蛆腐烂也不管,心里就发寒。
二弟再是不对,怎么也是她的亲骨肉呢!她都能狠下心来,以后他要是遇到个事,难保他娘就不会这样对他。
这样一想,便不自觉的多了个心眼,瞒着没有说。
沈婆子原以为今天就能看到钱,哪晓得儿子居然说还要等一年,顿时不干了,破口大骂道:“那死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做满了一年才能给?我看她就是想让你跟她白做工。你这个老实人,怎么心里一点成算都没有?”
她一拍巴掌道:“不行,我这就去找她,帮你把钱要回来。”说着就要往外冲。
沈光禄慌忙将她拉回来道:“我的娘啊!我求求你,就别闹了好不好?”
“你非要闹得我们一家老小都喝西北风是不是?”
沈婆子没想到一贯老实听话的儿子,居然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傻愣愣的的站在门口,是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好半晌才不敢置信道:“你这是嫌弃你老娘了是不是?”
“我这是为了谁?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老娘为了你,一个心子都拨烂了,到头来你反倒还怪起我来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现报应……”
沈光禄头大得直抓头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哪里是嫌弃你呢……”他心头急得团团转,真怕她娘去谢家闹一回,把差事给吵黄了。
正在这时候,他看到疯疯癫癫的赵氏从外头跑进来,突然灵机一动道:“我这不是怕你受委屈吗?二侄女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一言不合,她又放蛇,你要是像二弟、二弟妹那样,出点什么事,你叫我们兄弟几个怎么办?”
沈婆子一听说老二媳妇两个,果然安静了下来。她这些日子每当看到村里有人从谢家下了工回来,心就像放在醋锅里翻来覆去的煎一样,恨不能将那些在谢家做工的人,周氏娘几个,还有沈云烟那个贱丫头,通通拉来打死。
可她为什么老老实实的,明明心里嫉恨的要死,却没有由着性子去谢家闹过?还不是因为老二两口子的教训太惨烈了。
她现在晚上还时不时的做噩梦呢!
只不过梦里,那些蛇不是爬在赵氏身上,而是在她身上缠绕来缠绕去。她有还几次,都梦见被蛇咬,然后给咬醒的。
若不是因为心里太过害怕,看到周氏带着几个丫头,跟着闺女天天在谢家过好日子,她哪里忍得?早就打上去了。
想到周氏娘几个,她心里又像火煎一样,“二丫头都肯让你去谢家做活了,难道还不肯认我们?还在心里偷偷记恨我们?”
沈光禄心想,她可不是偷偷记恨我们大家,人家是明着讨厌呢!他生怕他娘有什么别的想法,忙道:“忍可说的清清楚楚,请我去干活,是看在我的能力和人品上。与我只有简单的雇佣关系,别的任何关系也没有。如果要是因为我去谢家干活,家里人过去闹点什么事的话,人家立马就要开了我。”
沈婆子心有不甘,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站在大门口,将沈云烟骂了个狗血淋头,出了心头那口恶气,才怏怏的回了房间。
沈光禄见总算是劝住了他老娘没有去谢家闹,才摸了摸额头的冷汗,但那心里那口气却是没有松下来。要是家里真有个人去谢家闹怎么办?
他一边收拾农具,一边在心里打算,得想个办法,把家里人先管住才行。
沈云烟这几天并没有管地里的事,整天都在药房准备给萧賾做手术的工具和药材。
魏蘅当了几日沈七妮的尾巴之后,渐渐的也适应了这乡下生活。特别是当从沈七妮口中得知,家里那头小老虎和每日里那些稀奇古怪又好吃的水果,都是来自对面的七连山之后,就对七连山产生了深深的好奇,成日里想着要去对面山里闯一闯。
但沈七妮又告诉他,多面山上别的不对,就毒蛇毒虫特别多。除了她二姐,村民们从来不敢到对面山上去。
他开始还不信,等他自己到村里去打听了一圈,发现沈七妮说的都是真的后,心里就更痒了。不过心痒归心痒,却是再不敢打一个人进山的主意了。
这天正好沈云烟缺几味药材,而且家里的水果也没了,想着过了这么多天,山里那天摘剩下的凤梨应当也能吃了,便收拾了工具,准备进山。
魏蘅一见她要进山,哪里还坐的住?也死活闹着要跟她一块儿进山。
沈云烟一个人进山都要小心再小心,哪里敢带他进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