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众宗平护城军屈身低头,但他们并不是向凤尧等人行礼,而是自家国主白烨走了出来,李婉芳微微曲膝 :“外臣李婉芳见过白烨国主。”
白烨上前扶起李婉芳,众人在城门外寒暄两句便进了城内,公主被安排住在专门为外客提供的最上等国宾馆,白烨则急匆匆地快步走回内殿,眉头紧锁,似乎有心事。 一旁跟随的白逸宸没感不妥,反而发出感慨 :“没想到婉芳姑娘如此艳人,竟还与我有婚约!”
见到李婉芳长公主的惊艳容貌后,大哥的警告都已被他抛诸脑后了,反观白烨所想跟自己的二儿子完全颠倒,大儿子的警告时刻环绕在脑中 :“是呀,正是因为长公主的容貌如此艳丽!此事真如逸轩所言,有所蹊跷呀!”
两人边谈论边赶路,这时已经回到了殿内,只见殿内有一优雅的白衣男子正举着晶莹剔透的玉杯,嗅着杯中茶香,品着茶叶甘甜。除了国主白烨自己和两位世子能自由出入内殿,其他人未经允许是不能进入内殿的,所以眼前之人,正是宗平大世子,白逸轩。 再仔细观察他,冰蓝色的眼眸甚是冷漠,高挺的鼻梁,同样是一身蓝色的锦袍,腰间一条金色腰带,一把白色的折扇系在腰带之上,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温文尔雅,他是对完美的最好诠释,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神韵,似乎模糊了男女。 “你果然还是答应了李谨琰的联姻。”
冰冷的声音来自白逸轩。 两人虽然是父子关系,但白逸轩似乎从未叫过一声父亲,也似乎从未把这段关系放在眼里。 白烨叹气道 :“你不可能一直呆在宗平,我只是在为以后你的离开做准备!”
“先不论李瑾琰会如何护你宗平,你已树立了一个隐藏的劲敌,我知晓你已遣人打听过他的名字,祁明。”
“我所知的祁明已战死在那场战乱当中。”
白逸轩不屑地冷笑 :“天真,你可曾记得当年那场战乱,你们宗平是怎么才能侥幸存活下来的?”
白烨若有所思 :“当时攻打我们的是萧氏王朝,但当我们就要沦陷之际,他们莫名地选择了退兵,随后忙于处理战后重建,未关注外界。”
“时隔这么多年,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些当年的密辛了,”白逸轩起身将事先准备好的玉杯递给二人,继续道 “五年前,江湖势力逐渐没落,多方王朝不满现状,由夏氏王朝领头先是向各大江湖门派下手,初见成效拓宽了夏氏疆土,其他王朝也耐不住了,效仿夏氏的做法。”
“而这才是战乱的始端,王朝间互相抢夺,像你们这样的小国,便成了众矢之的。”
白烨若有所思寻来木椅坐下 :“大局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但奇怪的是那场战乱似乎还未结束,并未有一方王朝完成了统一。”
“这正是祁明所导,仅凭一己之力带领众多江湖中人镇压了各方王朝,武林和朝廷谈妥了某种协议,一夜之间,王朝退兵、一众江湖中人自此退隐江湖。”
听故事的两人惊讶地瞪大着双眼,别看白逸轩的语气很平淡,他所说的事若传播开来,会震惊世人,是怎么样的能力能号召足以抗衡诸方王朝的江湖中人前来助阵祁明? 而听到深一层意义的白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后怕,喃喃道 :“若真如你所言,这个祁明岂不是还未死?”
白逸轩点点头 :“你现在知道我为何让你拒绝这场联姻了吧?这是李瑾琰的一次阳谋,有意引起我与祁明之间的矛盾。”
“那你为何不…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这些?”
白逸轩漫不经心地摇摇头 :“我已忠告过你,是你不听,同样的话我并不想重复两遍。惹上祁明也是你我命中一劫。”
将玉杯轻轻放回桌上,挥挥衣袖往殿外走去,留下一句 :“祁明不止还活着,前些日于璇祚镇入世,凤尧四大门派前去捉拿皆铩羽而归。此事已惊动天机府,我需回去一趟。哦对了,别浪费了我的上等棱云白,专门为你们准备压压惊。”
内殿空留二人,仍处震惊久久未回神,白烨瘫坐在木椅上,尽显颓态,此刻的他进退两难,留下李婉芳将面对祁明的报复,送回李婉芳将面对李氏的怒火,他只感觉一刹之间,白发多生了几根。 无论白逸宸多天真,他也明白了此刻宗平的处境危迫,抵着颤抖的嗓子说 :“爹…我们宗平…要完了么?”
内殿经历了一柱香时间的寂静,白烨突地坐起,振臂怒拍木桌,震得桌上一壶上等凌白云都洒了 :“立即传信凤尧,宗平将无条件服从李氏对付祁明,只有他们能保住宗平!不!只要李婉芳留在这就能保住宗平!”
再憋屈,再无奈,他也是一国之主呀,在短时间内振作了自己,并且做出了艰难的决定,这是他作为国主的魄力呀! 另一边,国宾馆上等房,浩二和林翔天站在门外把守,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李婉芳坐在床边,唤道 :“素姨,方才那个身着铠甲,腰佩刀的男子就是国主为我挑选的夫君么?”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李婉芳就不再称呼他为哥哥了。 老妪原名赖素,平日里就李婉芳唤其素姨,赖素正收拾打点行李,回过头来,看着一脸忧郁的李婉芳,心疼地叹气道 :“是的,他就是宗平二世子白逸宸,他年龄与公主相仿,在军中却有些许名气,有不错的军绩甚是难得。”
李婉芳心不在焉 :“军绩有这般重要么?论行军打仗,他能比得上明哥哥么?”
“祁明将军带兵无往不胜,自然无人能与他相比。”
“那为什么国主还要明哥哥离开我?”
赖素很早便是李婉芳的贴身服侍了,自然知晓公主对祁明用情之深,她都已经记不清楚,公主这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而她每次都只能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国主在想什么又哪轮到一个侍从去揣测呢。 李婉芳望着窗外自由飞翔的小鸟,心中一阵落寞,宗平是她三哥李瑾琰给她罩的一个鸟笼,不让她到外面乱飞,而她是多么渴望自由飞翔的一只鸟儿呀。 泪珠在眼眶不停打转 :“我心若彼岸,一生只为你一人开,一开便是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