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逐浪都已经放弃治疗,瘫在绣床上了,谢佳晨还是怀有一线希望地问了问,到底有没有救?沈逐浪只是一个劲地摇头:"难,难啊,这致命伤和细小伤口都被针线缝合,阻止了出血以及减少伤口被感染的风险,可以忽略不计。调养一段时间恢复气血就好了,五脏器官被震裂,像她这种修为层次的人,只要恢复了真气,自我修复完全不是难事,但问题就恰恰出在这里,她与别人比拼真气落败,遭受了对方和自己两股真气的双重反噬,幸好她及时将自身真气挥霍一空,运用秘术逃跑,才没有让真气反噬影响脱身,体内潜伏着那股完全不属于她的真气,她现在没有一丝真气,还算是好的情况。只要她一醒来,妄想恢复真气修复内伤,这股潜伏的真气会跟随她的真气,通过她经脉的运转路线,一个循环后回到丹田处,这股真气在丹田中,会掠走丹田主人从外面吸收的灵气,从而一步步壮大自己,最后撑爆丹田,无外乎两种情况:丹田废了,从此修为日益下降,一直降到炼体境巅峰才会停止。第二种则是整个人都被海量的真气炸碎,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她现在元神虚弱至极,即便元神出窍,也无法完成夺舍再生,神仙难救,神仙难救啊!"白素浊的伤势当真恶化到这个地步了吗?沈逐浪满面愁容地说着:"其实要救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除非与她比拼真气的那人,从她这里将真气收回,这样便根治了她的伤情,其他的伤势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是完全不切实际的事情,都交上手了,双方不是死敌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已经打伤你了,巴不得你早点死呢,怎么可能还会救你?沈逐浪话锋一转:"还有个治标的办法,就是让真气质量比出手伤人者高的人,再传入一股真气进去,将她体内潜藏的真气逼到死角,不让它跑出来作乱,形成一个临时牢笼,困住这股真气,待它慢慢变弱,这样一来,她可以短时间安全地恢复真气修复内伤,这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两股不属于自己的真气在体内,随时都会有危险,除非她的修为能够达到真武境巅峰,提升修为的同时,将体内这两股真气炼化掉,这倒也不失为是一种办法。"谢佳晨觉得这个方案稍微人性化一些,江逢菱的师弟刘绝是真武境巅峰,就在贺迎楼内,自己去找他过来帮忙不就行了吗?谢佳晨知会一声:"沈师兄,我去找人帮忙,还请你稍等一下。"沈逐浪用自己的手指拨动白素浊的下巴,来回细看并奸笑着问:"这么一个大美人,就躺在绣床上,师弟难道就不怕我对她行不轨之事吗?"谢佳晨回头看了一眼白素浊,这张清丽脱俗冷若冰霜的脸庞,即便现在是昏迷状态,从她眉眼之间仍能看出,有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谢佳晨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要是自己不在中央正堂的时间段里,沈逐浪这个死鬼师兄,对白素浊动手动脚的,或者色心大起对她行不轨之事,这该如何是好?就算他现在就动手动脚,我一身微末修为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完全阻止不了他,更何况我离开了正堂之后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显而易见。谢佳晨只得奉承地回应一番:"沈师兄何等人也?在烈州城那也是颇有名气的神医,救人无数丰功懿德,不管谁听了沈师兄的名号,都抢着来结交,沈师兄结识的红颜知己更是颇多,我想沈师兄作为妙手回春的医师,是不屑为难病人的,沈师兄你说呢?"这马屁拍的沈逐浪全身舒畅飘飘欲仙,虽然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里面,仍不失为一种发自心底的夸赞和肯定,沈逐浪被捧杀的不好意思了,满面红光地嘱咐:"这位师弟所说,一针见血言之凿凿,让师兄我另眼相看,我身为医师,自然不会对自己的病人有所刁难,师弟就放心地去找人来帮忙吧,我自然不会碰她分毫,但是要快哦?"因为谢佳晨占用自己的时间一久,自己可是要在这女的身上收取利息的,这可和病不病人无关,病人难道就不用给医师报酬了吗?再说了,师弟带来的这名女子,清丽脱俗冷若冰霜,六尺半的身段也是极好,颇有一股让人征服的强烈欲望,因为沈逐浪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把持住,这种发自内心的原始冲动,所以让谢佳晨快去快回,也是有所考量的。谢佳晨转身离开偏房,经过几个堆放着大量木箱的房间,走到楼梯口下到一楼,准备寻问贺迎楼楼主云初,江逢菱师弟刘绝的下落。东张西望之际,忽然看见西堂那边,离柴房不远处的厢房内,有热汽正在往外不停地飘出,谢佳晨走进柴房,一步步靠近厢房,在厢房门口探出头往里面观望,正看见一张茜木双面彩绘屏风,横在房间门口用来遮风避光,房中灯火通明,左手边角落安放着一张绣床,右手边角落立有半人高的大木盆,木盆中还有着一道长发人影正在沐浴,一会举起左手轻拂长发,一会抬起右手端详摩挲,像是在看一件价值连城的重宝一般,似这等人间尤物,岂不让人心潮澎湃想入非非?厢房中安有六盏纱灯,纱罩罩住灯火,让其提升照亮范围,也使得整个房间明亮透彻,至于门口这张屏风,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形同虚设,谢佳晨的目光透过屏风,隐约看见云初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盈盈一握的腰肢、散落的披肩长发、背部凹凸有致的曲线,盆中更是花香阵阵春光乍泄,谢佳晨咽了咽口水,自己过来时刚好赶上沈逐浪和云初激战,现在碰上云初沐浴洗身也属正常。难道等她沐浴完再问吗?谢佳晨思想上有点迟疑,动作上有点扭捏,完全不知所措。云初早就察觉到背后射来的目光,依旧我行我素地继续沐浴,洗到天亮都是有可能的,时间缓慢地流逝,谢佳晨急不可耐,只得进入房间,站在屏风后面探问:"云楼主,贸然进来还请恕我失礼,我有要事相问,还请云楼主不吝回答。"云初背靠在木盆边缘,呈坐姿回应:"小哥想打听什么,直说便是,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了,怎么还一口一个楼主?你我以后要多多往来,不要这么拘谨嘛~搞得好像人家要吃掉你一样。"难道你心中不是这样想的吗?怎么还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谢佳晨嘴角抽搐,回应一番:"云姐姐说的极是,小弟我想在云姐姐这里打听一个人,十几天前,是否有一名白发赤眼全身肌肉虬盘、眉心有着火焰印记的人来此地驻留?小弟与他颇有渊源,还请云姐姐告知小弟,他的落脚之处现在何处?"云初恍然大悟地回应:"原来你和那个出手阔绰的刘老板认识啊~他今夜在妙晴那里歇息,小哥出了正堂往东边直走,看见偏阁后停下,再往北边走几步便是了。"总算搞清楚刘绝的下落了,谢佳晨拱手告退:"多谢云姐姐告知。"云初在木盆中站起身来,转身看着谢佳晨离去的背影,心中惋惜一阵,还没得知他的名字呢?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打算拿回他的披风,哎,这么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还穿着白府的虎组统一服装,难道就这么错过拉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