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屈临城南最大的一家酒楼外,许多捕快换上便服,不停地在街面上走来走去,以免打草惊蛇,一名捕头飞速跑回城主府衙门办公的地方,打开书房的门,看到董元锫正坐在太师椅上看书。董元锫低头看着书问道:"你看到了?"捕头回应道:"我看到了。"董元锫接着问道:"你亲眼看到了?"捕头笃定回道:"我亲眼看到了。"董元锫再问道:"你亲眼看到副城主从酒楼出来了?"捕头非常确定地说道:"我亲眼看到副城主从酒楼出来了。"董元锫将书扔桌上问道:"他出了酒楼走的是哪边?"捕头张口就来:"西边。"董元锫眉开眼笑说道:"好极了,没有副城主在里面坐着,酒楼可以随意搜了,你们务必要抓到「逃犯」。"捕头欣喜说道:"董节级放心,就等着属下的好消息吧。"这名捕头说完后便合上房门离开城主府,朝着城南飞速跑去,临到酒楼外的一个街边巷子里,向大家传递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这一晚可把大家给憋坏了,随着八名捕头的指挥调动开始集结,近百名捕快又聚于一处,大张旗鼓地从酒楼大门进入。"酒楼拍卖会的举办方都离去了,只有酒楼的掌柜和账房先生以及帮衬的伙计们,在大厅周围坐于椅子上,闲聊昨晚董节级的狗叫汪汪声是如何地有趣,突然看到一大批捕头捕快突如其来闯进来,伙计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不解,怎么这些衙门的捕头捕快们还敢来搜啊?掌柜的起身走近前来问道:"各位官爷,你们这是唱的哪出戏啊?"捕头一把推开掌柜的,说道:"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这里窝藏「逃犯」,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坐着,我们只要一搜完,马上就走。"捕快们分成三组,一组留守大厅后院,另一组搜查后厨,还有一组上楼分头行动,逐个翻查包间,捕快们快速有序地鱼跃而出,硬是让掌柜的没有一点脾气发作。拍卖会都结束了,副城主也走了,他们搜查,酒楼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翻箱倒柜搜寻地窖,刚整理好的现场又被捕头捕快们掀来掀去,混乱了起来,捕头们在大厅等着,迟迟不见异常响动,心生奇怪。直到三组捕快先后陆续回到大厅,捕头们开始怀疑人生,掌柜的则是老气横秋地问道:"有没有?有没有「逃犯」?到底有没有嘛?"八名捕头你看我我看你,无言以对垂头丧气地收队离去,路上有几名捕快尿急,往附近小巷子里走去,惹得捕头怒斥道:"懒人屎尿多,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这个闲工夫。"众人回到城主府,捕头向董元锫禀报了情况,董元锫瘫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自己搞错了?酒楼里并没有「逃犯」?那么「逃犯」究竟到底在哪呢?到处都搜过了,没有啊!董元锫头大如斗痛的厉害,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说道:"通知城防军开城门,这元涑城通缉的「逃犯」,不抓也罢,大伙都忙活一晚上了,回去休息吧。""捕头们离去后,董元锫闭目养神,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衙门尽力了,为此还死了一名捕头十四名捕快,真的尽力了。这时门外传来吵闹声,董元锫不厌其烦地起身打开房门问道:"什么事吵来吵去的?都摆烂了,就不能让我安静点吗?"书房外的大厅中,几名捕头不知道为了什么争的面红耳赤,其中一名捕头斥责道:"那几个不是你们的手下吗?我手下绝对没有这种懒人!"另一名捕头反驳道:"放你吗狗臭屁,你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天天带着手下当值的时候跑城东酒楼吃酒喝肉,除了你手下还有谁如此没有规矩?不是你手下还有哪个?"又一名捕头烦躁地说道:"别吵了,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吵,所以那几个到底是哪个的手下嘛?"董元锫见没人理自己,推开门走近前来,斥责道:"你们是衙门的顶梁支柱,一个个吵的鸡皮鸭血的成何体统?"开头说话的捕头禀报道:"董大人,收队回来的时候有几名捕快尿憋不住了离队去方便一下,这几个鸟人都说是我的手下,我手下虽然跟着我态度散漫一些,也不至于这样放肆啊。"董元锫想问详细一点,反驳过这人的捕头又阴阳怪气说道:"你也承认你手下散漫啊,我还以为你又要说自己手下以一当百无人能敌呢。"董元锫大声怒道:"够了!有事说事,一个个来,别打岔!"反驳过的捕头才停止言语输出,董元锫问道:"那几名捕快你们认识吗?"几名捕头都摇了摇头,董元锫继而问道:"具体是几个人?"劝架的捕头回应道:"四个。"董元锫暗道不好,顾不上几名捕头,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往城南酒楼走去,一边在路上想着,会不会?会不会是?城南酒楼里的掌柜的让伙计们收拾一下被翻乱的现场,好一会才收拾完,又看到昨晚狗叫的董节级风驰电掣地走进来,二话不说头顶展开元神虚影,探测十丈以内的气息,接着跑到二楼最靠楼梯的房间里,房间里数道气息混合在一起,董元锫推开门,朝气息散发出来的方向走去,一把掀开床底,看到四名光着身子的男子被打晕塞在里面,因为是昏迷状态,所以几人的气息都很微弱。董元锫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杀你吗!我杀了你的吗!"几名捕头赶到酒楼时,上楼看到董元锫的样子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又看到床底下的四名被打晕的赤裸男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一个个感到头晕目眩,怎么会这样?其中一名捕头建议说道:"董大人,封闭城门吧,说不定还能抓到。"董元锫摇了摇脑袋,无力地说道:"这里离城南门只有七里路,晚了。""谢佳晨一行人早就扮成捕快蹲在靠近城南门的茶馆等着开门,若是不开门他们也会直接从城楼上走,只要跳出包围圈,离开的办法还是很多的。逃出屈临城门的瞬间,四人只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四人不停在路上奔跑着,何凯凯问道:"谢贤弟,现在去哪?"谢佳晨举起右手遮挡烈日撒下的强烈光线,反问道:"我只知道南下是武安城,往东走是哪个地方?"江逢菱回答道:"我在昆仑山看过地图,往东边走三百里进入烈州主城区域,烈州城是整个烈州的核心。"谢佳晨好奇地问道:"那就是比元涑城屈临城这种大型城池还大的城池?何兄你去过吗?"何凯凯回应道:"谢贤弟,我没去过主城,我从中原出来,到达烈州天临城,往南走到风覆城后,朝西直穿风吟城、武安城就直接出关外了。"谢佳晨脸上露出笑靥问道:"何兄,要不要去见识见识啊?"何凯凯无味地说道:"随你吧,这种主城我一路上见识多了。"谢佳晨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忽然武安城主侄女停了下来,筋疲力尽跑不动了,何凯凯也同一时间停了下来,背着武安城主侄女向西奔去,惹得那武安城主的侄女满面红霞笑意阑珊。四人赶了一天的路,转眼到了夜晚,四人在荒凉山野之地的一个山洞中歇息,地势偏高不会受到野兽蛇虫的骚扰,这里离烈州主城范围还差七十里,估计明天清晨出发,中午就能到了。晚上山洞内空气湿润阴风阵阵,温度比起白天简直就是天上地下,江逢菱虽然受了内伤不能动用真气,但是肉身体魄没有丝毫削弱,何况他居住在昆仑山那种极寒之地,这低温对他来说没有一点感觉,反而觉得阴风吹过来浑身凉爽。何凯凯在山上砍些树枝搬回山洞内随手点着一团篝火,又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件披风盖在武安城主的侄女身上,谢佳晨看在眼里也不说话,只是蹲靠在石壁上,回想着何凯凯跟自己所说一路上的遭遇。飞云宗为什么要关闭山门,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内门大长老上官寒明的意思还是外门大长老梦中月的意思?又或者是他们合起伙来商议后的结果?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啊?半夜,山洞外面突然传来野兽的嚎叫,谢佳晨打坐时被惊醒,是什么人半夜进山打猎?还是说屈临城衙门的捕头捕快们阴魂不散追这来了?看着何凯凯江逢菱以及武安城主的侄女都熟睡着的,谢佳晨决定自己先去查探一下比较好,若万一是屈临城衙门的捕头捕快们,包围起来可就麻烦了。谢佳晨走出山洞,一跃跳下落在树上,朝野兽刚刚嚎叫的方位一路探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