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念不再提问,看了一眼太叔劂,然后开口:“听我说,不管姜学斋先生做了什么事情,现在被凶手盯上,你马上派来警员,一定要保护好他。你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
不久之后,东署警局来了两个人,身穿便衣,随时随地的保护姜学斋。看到这一幕,太叔劂放心下来,就把童念送回家。进入傍晚六点,童念和太叔劂到了铁门口,缝隙里放着一封信。童念带上手套,拿起一封信以后,看了看正反两面,这才打开阅读。太叔劂一边警戒周围,一边问道:“是邀请函还是举报信?”
童念抬起头的时候,笑容满面,然后回答:“邀请函。”
“右下角有署名吗?”
“叫彪爷。”
根据邀请函内容的介绍,童念和太叔劂走了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一栋古风的房子。站在又大又圆的孔门前面,突然出来一个男人,身穿黑色的西装,卑躬屈膝的作出邀请的动作。童念不惧怕危险,迈出脚步,进入孔门里,对面就是房子的大门,客厅空无一人。太叔劂紧跟其后,还不忘记提醒:“小心点,万一是空城计呢!”
童念停下脚步,困惑的看向右边,不远处有一个凉亭,只见男人坐在石凳上,身穿白色大褂,戴着白色帽子,正在逍遥自在的喝着茶水。太叔劂超过童念的前面,一直在向着凉亭走去。突然被站在台阶上的一个保镖拦住:“副局长,请您把枪交出来。”
童念不管前面的动静,看了一眼后面,刚刚迎接自己和太叔劂的男人就在孔门后面,身姿挺拔。在台阶下面的太叔劂喋喋不休:“彪爷,是你请我们过来,现在怎么还怕我们呢?”
男人沉默不语,依然喝着茶水。房子大门的对面站着童念,正在认认真真的观察,眼睁睁看着几只蝴蝶飞上二楼。视线随即而动,童念跑上二楼,果然猜中了有三个房间,左边的房间是娱乐场,天花板吊着电灯,突出一个阳台,摆了桌椅板凳。中间的房间是卧室,有一张大床,两边床头都有柜子,上面立着台灯。右边的房间是书房,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西边的墙壁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北边的墙壁挂满字画,东边的墙壁干净无比,南边的墙壁有一个小门,出去以后,就是连接三个房间的过道,不宽不窄,过道边缘还建立了一条护栏。正当童念津津有味的观察,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们彪爷有请!”
童念缓过神,不搭理来通报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然后到了门外,向着左边一看,太叔劂坐在凉亭的里面。太叔劂听到脚步,快速的站起来,去把童念接过来。“您好!”
童念一边走进凉亭,一边向着白色大褂的男人提问,“您就是彪爷吗?”
白色大褂的男人放下茶杯,缓缓的抬起头,然后回答:“我是。”
太叔劂感到好奇,对着童念附耳低语:“你怎么不被搜身?”
“他邀请我们过来,肯定调查了我们的底细。”
童念说完,坐到前面的石凳。太叔劂点了点头,也坐到前面的石凳,就在童念的左边。“先生,您邀请我们过来,究竟为了什么事情?”
童念提出问题,看了看周围,这个凉亭有四根柱子。白色大褂的男人爽快的说道:“非常简单。昨天晚上的十一点,我知道了一件事情,蒋民生死在自己的电影院,后门打开,放映室的门锁坏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一直想要露面帮忙,但是马丁不让,他害怕我受到伤害,所以我在家里等待。我实在忍不住了,就给你写了一封信,邀请你和副局长过来。”
“是吗?”
童念一脸疑问。“是的,女侦探。”
白色大褂的男人点点头,接着说下去,“当然,我是通过马丁知道这件事情,他在昨天晚上的十一点打电话过来。对于蒋民生被杀一案,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我也想不出谁是凶手。不过马丁还说,你和副局长怀疑他是凶手,动机就是为了钱财。我有没有乱扯?”
“没有。”
白色大褂的男人微微一笑,拿起眼前的瓷壶,往杯子里倒茶水。坐在石凳上的太叔劂一直在打量,只见白色大褂的男人身形瘦小,一双黑色的眼睛,散发着霸道的气息。童念突然说道:“我为什么怀疑他是凶手呢?因为孙月莹的一句话。”
“她说什么?”
白色大褂的男人瞪大眼睛,“女侦探,你还记得吗?”
“她说:马丁是我的保镖,我想凶手应该是这个样子!”
“原来如此。难道你和副局长怀疑马丁,都怪这个女人!”
白色大褂的男人一边拿起茶杯,一边咬着后槽牙说道。“对了,您昨天晚上的七点零七到七点三十在哪里?”
“我在家里。”
白色大褂的男人瞟了一眼房子的大门。“有人能为您证明吗?”
“我的三个保镖。”
白色大褂的男人淡定从容的说下去,“昨天晚上的七点零七到七点三十,我在书房里。直到十一点的时候,我接到马丁打过来的电话,他说蒋民生被杀了,我才知道这件事情!”
“哦,除了我们怀疑他是凶手的事情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吗?”
童念好奇道。“让我想想……”童念快速的说道:“比如我怀疑孙月莹也是凶手。”
“女侦探,他没说。”
白色大褂的男人喝了一口茶水,就把杯子放下。“看来马丁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童念眼睛一亮,“先生,您说您有三个保镖为您证明,我怎么只看到两个保镖?一个人站在孔门的前面,另一个人站在台阶上,第三个人在哪里?”
“刚才去通知你下来的男人,就是我的第三个保镖,他出去办事了。”
白色大褂的男人急忙解释,“女侦探,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见到的每个人,都叫您彪爷,这就代表您在上海有一定的地位。您肯定知道蒋民生是什么样子的人,对不对?”
“对。”
白色大褂的男人点了一下头,然后稍微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跟我虽然不是同行,但是有生意往来。也就是说,他的客人看完电影以后,就会来我的娱乐会所玩。我们一直保持合作关系,快要六年了,他的名气越来越大。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精明能干,不过有点小心眼。”
“小心眼?”
童念突然有兴趣,“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他有一个女儿,除了他自己之外,只要有人靠近他的女儿,就会把这个人赶走。当然,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毕竟他的竞争对手那么多,要是对他的女儿下手,他肯定后悔莫及。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记得非常清楚,他和其他合作伙伴一言不合就会吵架。”
“名字叫姜学斋吗?”
童念若有所思的问道。白色大褂的男人抬起头的时候,直勾勾的盯着童念,露出一脸吃惊:“是的。女侦探,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调查的那么深入。看来传闻所说不假,你写的侦探小说是货真价实的故事,我应该多读一读!”
童念笑着说道:“过奖了。”
白色大褂的男人瞄了一眼太叔劂。童念注意到了打量的目光,伸出左手,这才问道:“先生,您应该认识太叔劂吧?”
白色大褂的男人点了点头。太叔劂突然开口:“我也认识你,杨彪。”
童念一脸疑问起来。太叔劂继续开口:“我从马丁嘴里得知彪爷这个名字以后,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能认识东署警局的秘书长,还介绍了一个身手不错的保镖。经过我一天一夜的调查,终于有了眉目,原来是百合公司的老板。”
杨彪举起右手,压了压变松的帽子。童念大吃一惊:“我办案的时候,怎么总是审问一些企业家,我命里缺金吗?”
“哈哈哈……”杨彪大笑不止,“女侦探,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呢?”
童念好奇的看了看双手的纹路。“你是一个寻找真相的侦探,你怎么能相信这种话?”
太叔劂厉声的说道。童念抬起头,对着太叔劂微笑,就把双手放在腹部。这个时候,杨彪把白色的帽子摘下来,放在桌子上。童念随着白色的帽子看去,只见杨彪是大背头,没有秃顶的迹象。“杨彪,你是不是有另一个身份?”
太叔劂试着问道。话音未落,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进来,身后跟着十六岁的男孩,体型又高又瘦。“爸,我们家来客人了吗?”
十六岁的男孩彬彬有礼的问道。“是的。”
杨彪一边回答,一边站起来,“儿子,快点跟女侦探和副局长打招呼,这两个人在上海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我好不容易请过来!”
十六岁的男孩笑了笑:“爸,您怎么不请两位客人到屋里坐?外面风大,不怕冷吗?”
杨彪眼睛一亮,就把白色的帽子拿起来,戴到走过来的儿子头上。“没事。”
童念打量着十六岁的男孩,“杨彪先生,我问一下,您儿子今天在哪里?”
“他在学校里,刚刚派人去接他。”
“确实如此。”
十六岁的男孩点点头,“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杨浩,今年……”童念已经看出岁数,立刻打断:“你一整天都在学校里吗?”
杨浩冲着童念微笑,然后说道:“是的。”
“你有没有好好学习?”
杨彪突然严肃起来,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有。”
杨浩利利索索的回答,“我每次回到家,你都是同样的一句话,信不信我以后不回来了?”
杨彪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这才对着童念和太叔劂伸出邀请的手势:“我们大厅里坐。”
童念点点头:“好吧。”
看见童念走进大厅,太叔劂紧跟其后。等到杨彪和杨浩坐在对面的沙发,童念笑道:“我还要问一下,先生,您儿子昨天晚上在哪里?”
“学校里。”
听到稚嫩的回答声,童念向着杨浩看去:“又是一整天吗?”
杨浩点点头:“是的,在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我爸爸打电话给我,说家里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所以让我留在学校!”
杨彪咧嘴一笑,冲着自己的儿子伸手,从右边摸了摸脑袋。因为杨浩戴着白色的帽子,所以感觉不到太大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