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优雅平常的动作,少年做出来,却显得诡异又神秘。“来人了。”
莫修染落下棋子,头都没回道。两个小家伙扭头,见是凌夕凤,蹭的就站起来要过来。凌云寒还好,凌夕悦要是站起来不小心再摔了可还得了?凌夕凤赶忙走过去。“张老先生,我来接他们俩,顺便给您带了些吃食。”
凌夕凤放下豆腐在石桌旁轻声道。两人视线扫过去,精致的小竹筐里,赫然是两块白白嫩嫩的豆腐。这东西,不是只有南方才有吗?“阿姐,这是什么。”
凌夕悦瞪大眼睛,满是好奇的问出来。“豆腐呀。”
凌夕凤笑笑道:“我自己在家里瞎琢磨的,张院长若是不嫌弃,可以有空尝尝看。”
“你这小女娃,还真是怪会琢磨嘞。”
张老笑道:“哪里会嫌弃,凌丫头手艺好着呢。”
这话的确是实打实的诚心。这小女娃还真是会琢磨,竟然连南方的豆腐都做了出来。接下来,凌夕凤很安静的没有再说话,她的注意力,被棋盘上的棋子吸引。白棋张老先生,黑棋是莫修染。棋盘上,两方局势看起来旗鼓相当。可凌夕凤却看出来了莫修染的布局,一步步的看着张老先生朝着莫修染布局的地方下,凌夕凤憋得难受,想说话,可是,有句古话道,观棋不语真君子。此刻,莫修染的黑棋看似分布随意,但是张老若是再下错一步,就要进入死局。张老先生,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处境不妙,皱着眉沉思良久,偏偏张老先生的棋子,就朝着那个陷阱去了。凌夕凤忍不住了,单手放在唇边:咳咳咳。张老先生手顿了顿,收了回来。莫修染抬眼瞥了一眼凌夕凤。凌夕凤做贼心虚,转移视线。差一点,他就赢了。这小丫头是怎么看出来的?张老也不在意那些三七二十一的,想了想,又换了个位置,还抬眼看了凌夕凤。他才不在乎怎么赢呢,反正不能输给这小子,否则,怕是要被他笑话好几天,他长辈的脸该往哪儿搁。凌夕凤微微点头。于是乎,接下来,几乎就渐渐变成了凌夕凤和莫修染的对峙。到后面,干脆张老先生给凌夕凤让座,坐到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俩人你来我往的对弈,越看,越是心惊。下棋,是走一步看十步。对方走出这步棋的时候,脑子里不仅要想的是自己怎么围堵,还有是,围堵之后,自己是什么局势,下了后,对方会下在哪里,自己又该如何走。两人看似神色平静,此刻,大脑内却都在疯狂运转。张老先生和两个孩子,都看的入迷,为凌夕凤捏了把汗,却又时时为她的出棋感到惊奇。每一次到了险境,凌夕凤都能出其不意的致胜,甚至还能压过莫修染一头。但是莫修染也不是吃素的,像凌夕凤一样,往往随便下了一个地方,走到后几步,都能之置于死地而后生,反过来压制凌夕凤。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战况随时都在变幻。下棋,是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秉性的。凌夕凤的路子新奇,峰回路转,暗藏陷阱,看起来不同,可透过外在看本质上,和他是同样路子。直到最后一颗棋子落下,满盘皆是棋子。两人打了个平局。凌夕凤爽快的笑了笑:“公子,承让了。”
莫修染看向凌夕凤,眸光闪烁:“承让。”
棋逢对手。回去的时候,是莫修染送她们姐弟回去的。他们家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凌夕凤本想拒绝,可是凌夕悦说脚疼,于是乎,到嘴边拒绝的话转了弯:“那便多谢公子。”
一坐上马车,凌夕凤难免的想起上次的尴尬局面,这次,她默默的挪了挪屁股,没有坐在莫修染对面。这样,就算再晃,也晃不到人家怀里去。不过好在,这次还有两个小家伙,不算太尴尬。注意到凌夕凤小动作的莫修染唇角微微弯了弯。马车缓缓驶动。走出一段距离后,就在凌夕凤想着应该不会再硌到石子的时候,马车猛地晃了一下。凌夕凤有所防备,这次,没扑倒对方身上,双手赶忙抱紧了两个小家伙,防止他们被马车颠簸出去。一阵杀意袭来。“小心!”
莫修染说完,手中拔出长剑,直直的挡住从凌夕凤身后刺出来的刀刃,凌夕凤一个侧身,躲过利刃。凌夕凤神色冷了下来。“你们俩趴在下面,小心些,别出来。”
话音落下,凌夕凤便跳出了车。见是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其中一个黑衣人立马突出重围,锋利的剑直指凌夕凤。凌夕凤侧身闪避,随后一脚直击对方腹部,清晰可闻骨裂声。那黑衣人,硬生生被踹断肋骨,从口中吐出鲜血。小五刚好看到这残暴的一幕。要不是场景不对,他都想说一声少侠好腿法。凌夕凤麻利的抢过黑衣人手中的剑,守在马车上,凡是有靠近的,基本都被她快刀斩。另一边,在马车内的莫修染也不好过。不少人背后偷袭。指不定下一瞬间,马车后面就会冒出利刃。凌夕凤守在门口,只见马车后壁时不时便会捅出刀子,有时候是侧面,有时候是后面......莫修染真的挺难的。他伤口本就没好,全裂开了,再加上对方人比上次还多,难免的又挨了几刀。眼见着一把利刃朝着少年胸口刺去,凌夕凤赶忙挥刀阻断。两刀相撞,发出震彻人心的铮鸣。莫修染反应迅速,闪身一刀刺穿车厢,再拔出时,刀尖沾血。这场乱战,来得快去得也快。再一次,以黑衣人失败收手。马车内,满是血腥气。即便莫修染穿着玄黑色的衣袍,可那血源源不断的往外渗,一滴一滴,滴在马车上。“先去我家。”
凌夕凤眸子里涌现紧张,着急道:“你的伤口必须快点止血。”
再这么流下去,怕是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