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待会儿要送给千秋书院院长的。”
凌夕凤殷殷嘱咐道:“到时候,见了人家,可要有礼貌打招呼。”
“放心吧,阿姐。”
凌云寒眸子中有笑意:“我昨日,可是和阿妹排练了好几次呢,定然没问题。”
“而且,那几本书,昨日我都好好复习了一番。”
凌云寒这话还是谦虚了。凡是他读过的书,每天都会反复复习背诵复习一遍,不说全部背下,自诩七七八八背下来还是有的。三分靠天赋,七分靠打拼。凌云寒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底。“好,阿弟真棒。”
凌夕凤从不吝啬自己对孩子的夸奖。光拿些糕点有些寒酸,凌夕凤路过猪肉铺,又买了十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这下子,手里头是满满的了,凌夕凤只得一手拎着糕点和提篮,肉有些引人注目,外面还拿了布盖上。入学送点礼,几乎众人都是默认的了,算不得贿赂。几人继续朝着学府走,王壮昨日告诉了她详细路线,一路上边走边问问,总是不会出错的。终于,顺利到达了千秋书院。书院门口立着两尊威风的石狮子,红木大门上镶着雄武的螺狮兽面衔环,牌匾上,四个走笔游龙笔锋有力的大字——千秋书院。看一个人的字,便可以窥见此人其中一二的品性。这位老先生,定然是个德高望重受人尊重的夫子。那守门的门房小厮见凌夕凤牵着俩孩子看着门匾,颇有些得意笑道:“这可是我们院长亲自书写的,不错吧。”
凌夕凤笑笑,爽朗大方夸道:“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门房小厮听凌夕凤这么一说,心中高兴着,也看清了对方的容貌。当真是个貌美的姑娘。见凌夕凤还牵着两个孩子拿着东西,小厮了然了。“姑娘,您可是来找我们院长的?”
门房小厮询问道。凌夕凤点头,微笑:“还希望这位小兄弟帮忙通传一声。”
“姑娘,您稍等。”
门房小厮说着,便朝院里跑去,另一个小厮,留在旁边看守。凌夕凤有些意外,寻常书院门房小厮多多少少会看不起人。亦或是收了好处才肯通报,而这千秋书院的小厮,却是十分知礼。可见,院长当真是个公正不阿的,书院氛围也应当不错。凌夕凤更满意了。没过一会儿,那门房小厮去而复返:“姑娘,我们院长请您进去。”
“劳烦小兄弟带路。”
凌夕凤笑道。“谈不上劳烦。”
门房小厮伸了伸手:“姑娘这边请。”
两个孩子跟在凌夕凤身后,大眼睛好奇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才刚进书院,便能隐约听到郎朗的读书声,清脆又叫人向往,生机勃勃。路中间很宽敞,铺上了一层光滑的鹅卵石,两旁是花丛,花开得正艳,可以从中闻到淡淡香气,沁人心脾,路上时不时可见小凉亭。再往里面,是一排排的屋子,都是铺的陶瓦,柱子上还有威风的雕刻物,简约又不失大方,这学习环境是不错的。很快,凌夕凤便来到了后院。后院房子就少了些许,想来是夫子们住的地方,以及饭堂。凉亭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面,一个身坐轮椅的少年,正在同对方下棋博弈,两人你来我往,不分伯仲。少年墨发如瀑,半披半束,宽肩窄腰,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边角处似有金线流转,身形笔直,明明是普通的下棋动作,到了他手中,硬生衬出矜贵之感。“诶呀,你这小子,也不知让着长辈些。”
张老先生佯装不满道。莫修染笑了笑:“张老先生的本事,哪里需要我来让。”
外人不知,这小小永安城一个书院的小院长,曾任当朝首辅。只是岁数大了后,主动请辞。回来后,便建立了千秋书院,这书院的砖砖瓦瓦,都是老人家亲自设计,可见十分用心。“张老先生,我把人带到了。”
小厮出声禀报道。凉亭中的两人齐齐回头。凌夕凤本来只觉得那少年背影有些眼熟,现下一瞧,当即便认了出来。这不是正那日寺庙里的少年。迎着两人的目光,凌夕凤丝毫不慌,款款走上前,弯腰拱手:“张老先生,久仰名讳。”
随后又朝着莫修染一笑,拱手道:“公子,别来无恙。”
张院长自然也瞧见了两个孩子,和旁边坐在轮椅上的凌夕悦,脸上面无异色,微微点了点头。莫修染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还能看到凌夕凤。再一瞧两个孩子,便大约可以猜出凌夕凤此行的目的了,对这双幼弟妹,他这未婚妻倒真是上心。淡蓝色的衣衫衬的少女比往日所见更加灵动,轻灵脱尘。莫修染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两人这不起眼的互动,皆落入了张老先生的慧眼中,这位老人家,顿时产生了几分好奇。自己这忘年交好友长得俊俏,大姑娘小媳妇儿见了都少不得要脸红,这小姑娘倒是不见丝毫红脸臊意。“小女凌夕凤,今日来,是想为幼弟争取一个入学名额,还望张院长,能给幼弟一个机会。”
凌夕凤诚恳道。凌云寒也十分争气,自己主动走到了张老先生面前,郑重的行了个礼:“晚辈凌云寒,向张院长问安。”
字字句句清脆诚恳。张老先生对于这般俊秀又知礼的孩子,很难不喜,不过,面上却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略微点头:“好孩子,起来吧。”
“既然你诚心想进我千秋书院,就要知道千秋书院的规矩。”
张老先生缓缓摸着白胡子:“我千秋书院,从来不招不学无术的学子。”
“若是没有本事,最好自行退出,省的误了功夫。”
张老先生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一般孩子听了,多多少少会露怯。凌夕凤赶忙看向凌云寒。小家伙不卑不亢:来时,阿姐便同晚辈仔细说过千秋书院的规矩,晚辈自是早已时刻为此次机会准备着,定不会让张院长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