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本能有时候很奇妙，就算是一介凡夫俗子，有时候也会出现超出常人的感应。
阿肃就处于这种奇妙的状态里，但他的一生，也就此时产生这种感觉。
他的预感是，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生路在哪里？
死亡又在哪里？
在一瞬间，阿肃的眼神紧缩。
那只鹰头怪物发出刺耳的狂叫，对着他们一伸手，所有的监工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所有监工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好像是身体里的水分都被抽干，整个身躯越来越瘪，最后，大风一吹，都消失不见。
鹰头怪物满足地深呼吸一口，怪脸上露出陶醉无比的声音。
旁边的鹰头怪物羡慕地看了看同伴，显然对它的饱食感到困惑。
“真是物尽其用啊。”旁边那只鹰头怪物感叹道。
“只怪人类太有用了？”这只饱食的鹰头怪哈哈大笑。
它开心完后，重新回到吟唱的队伍里。
所有的鹰头怪物都发出奇怪的呢喃声音，那是一种不知名的语言，偏偏很有节奏和韵味。
盛大、恢弘、壮阔。
随着它们狂热的念着，所有被绑在木桩上的人类都感受到了无声的痛苦。
仿佛在什么邪恶至极的东西在耳朵低语，又有可怕的东西在摧残他们的理智。
整个大平原，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响。
空气之中，凝聚着某种无法形容的肃目。
似乎有什么极恐怖的东西，要从他们形似祈祷的话语里冒出来。
可怕的意志在怪物们的声音里似要酝酿而出。
鹰头们也感应到了某种程度的成功，齐声唱颂，这些声音，越来越像是一首天籁之音。
不仅仅是它们这么认为，某个意识也如此认为。
一切都如此自然，无可挑剔，几为此间真理。
恰在此时，空中却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像是刚睡醒时候的声音。
“唱的不错啊，该赏。”那个声音在迷迷糊糊之中开口说话，却意外地打断了下面的进程。
鹰头怪物的“歌声”突然受挫，一个个怒火中烧。
“是谁？哪一位无耻之徒！”为首的鹰头怪怒声道，声音传得老远老远。在这一片空间里飘扬、回响。
顾旭明在迷迷惚惚之间，听到一首非常奇怪的歌曲。他发现，这是一首不知名的，未曾听过的乐章。而且，语言不通。
他听不懂歌词，但歌中的节奏和含义，他却“听”懂了。
一道赞神之歌。
赞美神的伟大，赞美神的慈悲，然后是愿望奉献、渴望牺牲。
顾旭明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想起“狂热信徒”四个字。
他甚至还没明白四个字的含义，大脑从一种天道视角里再转换成人类的视角，极度不适应感让思想昏昏沉沉地。
“古人诚不欺我啊，音乐没有国界。”顾旭明嘴里说着话，大脑却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等这句话说完，他才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然后，他才真正醒过来。
意识回归常态，一脸懵地看着主意识的下边情况。
出发之前，意识附在灰雾上会对自己产生不可逆的变化是他没有想到的。同样的，在这之后，身人类的主意识会因为怪物的歌声回归，同样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段时间的记忆潮水搬地涌进大脑，顾旭明总算是真正明白过来。
所以，本来只是想在幕后观察的自己，发现了活祭的场所，这可真是万万没想到。
说完那句音乐无国界之后，顾旭明沉默了下。
他没有轻易下去，毕竟，没感应到任何大妖级的存在。
但如此场合，不可能没有大妖关注。之前是因为他身化万物，自己都察觉不到自己了，那些大妖当然也察觉不到他。现在回归正常，又开口说话，还当怪物那边的大怪两耳不闻窗外事，就有点想当所的纯真了。
鹰头怪物首领发出一声麦克风拉到最高值都没办法发出的声音：“何方人类，还不速速送死！”
它说出这话，借着活祭的力量引导出惊天动地的气，气势汹涌地向顾旭明而去。
这股力量，不逊色于大妖之力。
对同是剑圣的顾旭明而言，存在着一定的杀伤力。
当然，不可能真正会对他造成伤害。
却足够让他不能再装沉默。
灰雾惚地一变，剧烈翻滚，然后顾旭明从里头冒了出来。随意地一挥手，打散了迎面袭来的东西。
鹰头怪物借过来的力量大归大，却分散的很，对他只能起到干拢的作用。
但顾旭明知道，真正的狂风暴雨马上就来来临。
果不其然，鹰头怪物逼出他后，攻击被轻易挡住，也没有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
它凝重地看着顾旭明道：“人类的强者，你是南方那个城市的顾？”
顾旭明打量着周围，对它的话置若罔闻。
感知之中，已经有七股大妖级的力量在向这边高速靠近。
“有意思。”顾旭明喃喃道。他在想着待会有什么办法一个打七个。
那鹰头首领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废话：“你死将将至！”
顾旭明听着皱了皱眉头，向它看过去。稍微多看了两眼，便说道：“吵死了。”
他无意识地挥了挥手，狂风从巴掌大小的手里吹出来。
中央高台上的所有鹰头怪物被这一吹，站都没办法站稳，然后齐齐头口一痛，喷出口血来。
再接着，它们软若无骨地倒到地上。
地面上，它们的身体下方，血像是泉水那样冒出来。
轻轻一挥，鹰头灰飞烟灭。
到了剑圣级，力量层次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想要对大妖级以下的怪物出手，等同于无敌。
想凭着借来的力量硬顶，做梦呢。
顾旭明对鹰头怪是不屑一顾，对它们的死亡更没有花了什么心思关心。
就像是一个人拍死一只蚂蚁后，不会去想象自己那一巴掌有多厉害。
那七道大妖的身影越来越近，顾旭明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这上面。
“派出祭祀队伍进来，自己等人却守在外面，真是松散。”顾旭明想道，眼神紧紧盯着气机变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