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崔清鹤这几世轮回,真的太不容易了。
做陆吾的时候被算计,做崔清鹤的时候,还要被迫养娃。
如今,他终于重归自己。
凤灵宵只希望这一世的他,自由、快乐。
恣意地徜徉在生机盎然的昆仑山里,茁壮成长。
他本就是守护昆仑山的神兽啊!
凤君回理解妹妹的选择,也尊重妹妹的选择。
再想到孵化室里的那枚凤凰蛋,心怀安慰。
总归妹妹和崔清鹤有了爱情的结晶,就算以后那九尾虎留在了昆仑山,一直想不起和妹妹的夫妻关系来,还有小家伙陪着妹妹。
可让大家的都很意外的是,凤灵宵产后回到阴山禁地,与大荒之间达成了长期合作的关系,从大荒挑选了一批灵兽之时,九尾虎不请自来。
凤灵宵驯化灵兽,他昂首挺胸站在她的身旁,像一个领兵的将军一般。
有不服驯化的灵兽捣乱,他一跃而上,将对方扑倒在地,咬住对方的脖颈,越是不听话,咬得越深。
直到对方浑身的傲气与不服全都被驯服,乖乖听话,他才松开嘴。
然后仰着大脑袋向凤灵宵邀功。
每每这时,凤灵宵便会走上前来,半蹲下身子,两只手抱着他毛茸茸的大脑袋不停地rua。
每当这时,九尾虎的九条尾巴就会自动地弯曲成一个个心形,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愉悦。
凤灵宵不忙的时候,也会去昆仑山。
他们会在日出之时待在昆仑山的山巅,九尾虎趴在地上,凤灵宵就躺在他的身上。
九尾虎身上软蓬蓬的,凤灵宵靠着靠着,就那么睡着了。
九条大尾巴就会齐刷刷地覆在她的身上,包裹着她。
日暮时分,群鸟归巢,群兽归穴,凤灵宵化为冥凤,追逐着九尾虎在山间奔跑,惊奇一片片鸟兽。
后来昆仑山的鸟兽渐渐就习惯了,不惊不动。
凤灵宵前所未有的快乐。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这样的九尾虎比起崔清鹤来更好相处。
可有时候,她又会怀念起崔清鹤那张严肃冷清的面庞。八壹中文網
不管怎样,他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她最爱的样子。
比起凤灵宵和九尾虎的潇洒和谐的生活,龙昕最近过得反而有些差。
柴谙魂魄被押解至判官府地牢之后,龙昕亲自审判他。
一开始柴谙还心怀侥幸,极力配合。
过往种种罪行,一样一样倒豆子似的说出来。
龙昕听到他怎样设计残害孟笙,怎样将她挤出月老祠,又怎样想把她哄回去……种种劣迹,罄竹难书。
柴谙的主动配合没有得到宽大处理,反而激起了龙昕的盛怒。
判官府的十八般刑罚,龙昕在他身上用了个遍。
本就失去了心脏的柴谙,差点没从判官府的地牢里走出来。
这一遭罪受完之后,柴谙想着……当初倒不如灰飞烟灭算了。
最终定罪之后,柴谙又被转去了地狱,为他曾经犯下的罪行赎罪。
柴谙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龙昕给自己放了一天短假。
那一天,他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回想着柴谙交代的那些过往。
柴谙残害孟笙的那一段。
自己在黄泉路上,看到老孟婆背上露出来的那只流着血的小脚。
孟笙的姻缘线长出分叉,直直地奔向自己……
她凭什么扯断了那条分叉呢?
她怎么舍得扯断那条分叉的呢?
她对自己真的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吗?
可这段时间,他们明明相处的那么好。
龙昕知道自己不能奢求什么,毕竟曾经在自己的心里,也是把孟笙看成是高不可攀的神一般敬畏着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开始有了贪念的呢?
想让她抱抱自己。
想让她在乎自己。
想让她只属于自己……啪!
龙昕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找出已经被他遗忘很久的爱情宝典,扔在火盆里烧了个精光。
什么狗屁爱情宝典。
他见得再多,研究得再多,却仍然看不透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的心。
如今月老祠已经被肃清,孟笙手中又握着改牵牌,只要她想,就没有人能轻易动得了她的姻缘线。
想不想与做不做,都在于她。
既然她要断情绝爱,那他也不痴心妄想了。
大家各自安好算了。
心里想的有多狠,龙昕就有多难过。
傍晚,日落时分。
房间里本就不亮堂的光线,一寸一寸地黑了下去。
伤心小狗最后还是没能绷得住,裹在黑暗中,埋首在被子里呜呜了几声。
院子墙头上,崔衡和姜芜并排坐着。
崔衡用胳膊肘蹭了蹭姜芜:“多劝劝你家主子吧,怪可怜的。”
“你觉得我家主子是别人劝就能劝得动的?”姜芜嗑着瓜子瞪崔衡。
崔衡叹了口气:“爱情这玩意儿,千人千面,却一样的折磨人,谁碰谁卑微,谁碰谁伤心。”
姜芜连连点头:“是呀是呀,像我家主子那样断情绝爱最好,不动心,就不会受伤。”
崔衡:……
崔衡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耳边都是姜芜嘎嘣嘎嘣嗑瓜子的声音。
一小包磕完了,姜芜熟练地伸手进崔衡的口袋里,再掏出一小包,继续嘎嘣嘎嘣。
崔衡:没心没肺。
崔衡感觉他就像是阴山禁地里那些被九尾虎驯化的灵兽一般,每天傍晚都会将最新鲜的瓜子分装成小袋袋,封好口之后装进口袋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好像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一般,到那个时间点,就要干这件事情。
嘎嘣……呸呸呸……
崔衡正想得出神,身边姜芜忽然拉着他往暗处隐身。
崔衡警觉地朝院门口看去,这一看,吓了一跳,压低声音说道:“喂,你家主子今夜要来,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姜芜:“我哪知道她要来?我过来的时候,她明明都上床睡觉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
院门口,孟笙站了一会儿。
然后抬脚往寝殿走去。
大门被推开又关上。
房间里没点灯,黑黢黢的一片。
极小极小的呜咽声从床榻那边传来,压抑又可怜。
孟笙走过去,挨着床边坐下,细长的手指从被子里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