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予潞和楠姐在洗车行不知不觉竟呆了一下午。将车开回公司后,时予潞婉拒了楠姐一起出去吃晚饭的提议,便悠哉地骑着她的小电驴回家了。老板不在的日子的确轻松不少,只可惜这样的好日子不会持续太久。明天是周末,苏总他们大概便会在下周一回来了。叮咚——时予潞的手机响起了微信的声音,是她的男朋友关之浩。大概一年前,时予潞跟关之浩通过相亲认识。也许是因为时予潞对现在流水式的相亲一开始就没有抱太高的期望吧,所以关之浩的出现,还是让时予潞眼前一亮的:相貌说得过去,跟他在一起聊天也很舒适,为人也比较有礼貌、有分寸,再加上年龄比较合适,父母也一直比较操心她的婚事,时予潞便决定交往试试。在交往的一年多里,关之浩的的确确是尽到了做男朋友的责任。比如一有空就接她下班啦,生日和各种节日也会带她买礼物,去餐厅啦,感冒生病会立马将药送过来啦等等。这种种,可以说挑不出什么错处。就连关之浩的父母每次见她也是礼数有加,从来没有为难过她。能通过相亲认识这样一个人,从本人到他的家庭能做到如此,时予潞自认为没什么值得她去挑剔的。“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今天早点睡啊,乖。”
看着手机里的微信消息,时予潞微微笑了笑,回了句“知道啦”。明天是周末,关之浩打算带时予潞爬山,去山上的寺庙祈愿烧香。时予潞觉得挺好,毕竟周末,那些热门的旅游景点一定人山人海的,倒不如去爬山拜佛,还显得清新脱俗一些。周六早上,关之浩不到八点,便开车来到了时予潞的公寓,用钥匙开了门。房间里静悄悄的,关之浩便知道,时予潞绝对还没有起床,无奈地走到床边,将买的早餐放下:“起床了,我的大小姐!”
时予潞哼哼唧唧,关之浩跟她极限拉扯了好一会儿,她才从床上坐了起来。“知道你起不来,特地带了早餐给你,昨晚几点睡的?”
“&*#+∮O∩_∩。”
时予潞吃着早餐,叽里咕噜的说着话,却一个字也听不清。快速解决完早饭,又快速收拾了一下,关之浩便载着时予潞出发了。开过市区,走上高速公路后,拥堵的车辆才开始逐渐减少。“这次去庙里,有没有想好许什么愿?”
关之浩看见时予潞那昏昏欲睡的脸,便跟她搭话道。“嗯……希望今年的年终奖可以翻一番?”
关之浩实名无语,但仍旧不死心道:“就没有点别的,比如……生活、人际方面的?”
“奖金就是我今年最后的盼头了好吧?”
“……”他们要去的这个景区是今年夏天刚刚建成的,人还比较少,但是胜在景致好,让人可以暂时远离闹市的喧嚣。到景区后,关之浩已经提前定好了酒店,将行李搁置好,便和时予潞一起开始爬山。刚开始还好,时予潞还算比较兴奋,一路蹦蹦跳跳的,遇到好看的风景便随手拍几张照。但到了半山腰,时予潞便从蹦蹦跳跳变成了规规矩矩地、龟速般地一步一步爬。再到后来,时予潞已经一步都不愿走了,她平时几乎不运动,走到这里已是不易。后来实在没办法,时予潞只能在关之浩的背上到达山顶。“你这身体素质,以后得让你多锻炼了。”
关之浩笑看着瘫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就不愿再起来的时予潞。“这山看着不高,爬起来却要了我半条命。”
“这山确实不高!”
“累死了累死了,不想动了啊。”
磨蹭了一会儿后,两人便往寺庙里走。寺庙门前坐着一个大约六十岁的老头,摆着一个小摊,旁边挂着一面“卦”旗。时予潞见了觉得新奇,便上前搭话:“大爷,你怎么在寺庙门口算卦啊,这不是抢人家庙里烧香的客人吗?”
那老头笑,看起来颇为喜庆,随和道:“呵呵,姑娘,我若是算的不准,也抢不走他们的香客啊。”
“那您给我们算算呗!”
“你们是我今天的第十个客人,取十全十美,我也就图个吉利,不收你们钱。”
时予潞听了,便想要凑上前去,但那老头却只看着关之浩,笑眯眯地问:“这小伙子是你老公?”
时予潞有一丝尴尬:“啊哈,他其实是我男朋友。”
老头听了后,便接着说:“哦那还好。这小伙子看着不声不响,其实有本事哪。你不一定能驾驭得了。”
“这话怎么说?”
“呵,这小伙子容易有桃花劫。”
关之浩一脸疑惑:“桃花劫什么意思?”
这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大姐:“就是说你容易有烂桃花。”
算卦的老头面色微微一僵,略有不满地瞪了一眼那位早已走远的大姐的身影。关之浩听了却是涨红了脸,就要跟那个算卦老头理论。时予潞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打着圆场:“算了算了,别听他瞎说,算卦的都是瞎说的,走吧,还没去寺庙里烧香呢。”
“什么人啊,这好歹也是做生意的,怎么说话呢这是!”
“……”关之浩不忿了一路,是真的被气到了,下午下山的时候,还有在酒店吃晚饭的时候,一直埋怨那个算卦人。时予潞多少有些无奈。“真是倒胃口,气得我胃疼。”
关之浩捂着肚子还气哼哼地说。“生着气吃饭能吃好才怪。我扶你去房间里歇着吧。”
时予潞扶着关之浩向他的房间走去,到门口打开房门后,时予潞叮嘱了一句“早点休息吧”,便想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关之浩却拉住她:“你进来帮我烧点热水吧。”
看着关之浩脸色的确不太好看,时予潞只得进来,将关之浩扶到床上半躺着,又去玄关烧了壶热水,倒了一杯送到关之浩面前。“太烫了,这可是开水,我等会再喝。”
关之浩有些无奈,他示意时予潞坐下。只是时予潞刚坐下,关之浩便将头靠了过来,时予潞一僵。他们之前虽然有过肢体接触,但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接触,今天这种,关之浩单方面主动地靠过来,时予潞竟有些抵触。但一时又摸不准关之浩什么意思,所以时予潞没有任何动作。“今天那个算卦的老头的话你别放心上。”
时予潞为了缓解自己的窘迫,只得随意找话题聊着。“嗯,已经不太气了。”
关之浩的头就靠在时予潞的肩膀上,他说一句话,滚烫的鼻息便喷在时予潞的颈窝处,让时予潞越来越想逃离。“潞潞,今晚你能陪着我吗?”
时予潞没说话。她明白了关之浩的意思,但她相信关之浩不会勉强她,否则也不会预订两个房间,他这是,在把选择权交给她。时予潞无声地呼出一口气:“你早点休息吧,我去问问前台,看看能不能送些胃药过来,水记得喝完。”
说罢,时予潞便离开了关之浩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时予潞这才出声地呼了口气。她知道关之浩刚才的意思,但……她拒绝了,而且拒绝的简单粗暴。其实,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在婚前做这种事,只是,她之前下意识地以为,关之浩不会要求她;只是,她实在没有准备好;只是,她觉得他们还不足以进行到这一步;只是……唉,算了。男人都是一样的。想到这,时予潞突然想起了前天晚上做的梦,坚定地以为,如果是梦里的那个人,绝对不会这样!这样以为后,又觉得自己可笑,她又对他了解多少呢?但有一说一,时予潞确实没再遇到过比他更让自己欣赏的人了。喜欢一个人很简单,但若是抛开“喜欢”这层滤镜,一个人能单纯地令你欣赏,其实很难。可是,这个人做到了。起码,时予潞觉得,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