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相亲,第二,强颜欢笑。这都不是她擅长的。“霄儿,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虞夫人,这位是虞公子,想必你们都见过了!”
江夫人笑眯眯道。江老爷轻咳一声,看着江霄儿,“霄儿,虞公子是当朝翰林学士虞大人之子,从小通读诗书、才学无双,日后你们二人好生相处...”话末,江老爷加重语气,“莫要挑三拣四了!”
江霄儿:“......”穆昱阳刚出征不到一个星期,爹娘就急着把她嫁出去,之前的妥协和让步,瞬间化为齑粉。虞枫然上下打量江霄儿一番,杨唇浅笑,“那日江小姐在宴会上出口成诗,连皇上都赞誉有加,想必江小姐对诗词歌赋、文言美句颇有造诣吧?”
“没有!”
江霄儿冷冰冰道,“我琴棋书画样样稀松,只怕让虞公子失望了。”
“霄儿!”
江老爷低吼一声,阴沉着老脸,“休要胡说。”
“爹,孩儿想起还有件事没处理,所以...”“站住,不许走!”
江老爷皱着冷眉,他太了解自己闺女了,若是放她出去,定会一溜烟没了影子,而此次安排的相亲,也就泡汤了...虞夫人站起身,颇为热情地拉起江霄儿的手,抿嘴笑道:“这闺女长得亭亭玉立、气质高雅,倒真配得上我家枫然呢!”
江霄儿:“......”虞夫人审视她的目光,就像在挑选一件化妆品,惹得江霄儿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都不舒服。江霄儿抽出双手,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虞夫人,前几日我调制了一味药膳配方,回去后可炖鸡鸭鹅鱼,味道鲜美可口、补气固血。我这就给您拿来!”
“呀,江小姐还通药理?”
虞夫人一脸惊讶。“略懂一些。”
江霄儿实在不想应付这令人窒息的场面,于是看向江老爷,“爹,我去拿药膳方子。”
江老爷哪肯放她走,吩咐一旁的小秋,“你去灵松苑取来,霄儿留在这陪客!”
江霄儿咬了咬牙,“爹,那药膳方子还未配制,万一小秋拿错了,毒害到虞夫人,岂不把好事办成了坏事?”
江老爷闻言,踟蹰片刻,点头道:“快去快回!”
江霄儿没有应声,朝虞夫人躬了躬身子,阔步走出正堂...下人们还在布置庭院,江霄儿心烦意乱、无心观赏,刚踏出主院,迎面就跟江景儿撞了个满怀。“哎呀,好疼...”江景儿揉着额头,一见江霄儿,她满脸惊惧,哆嗦着嘴唇,“大...大姐姐!”
江霄儿打量她一番,一袭粉红色襦裙,衣领绣着点点梅花,头上的钗环和银簪,还是上次江霄儿送给她的。娇俏的小脸红粉青娥、顾盼流转,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这副妆容,定不是在府内转转那么简单,江霄儿狐疑道:“景儿这是去哪儿?”
江景儿咬紧下唇,目光四处躲闪,“我...我出府去见一个好友!”
“好友?”
江霄儿眯了眯眸子,据她所知,江景儿这些年一直被拘在黒鹂园内,连相府的各个园子都未曾逛过,更别说出府结交朋友了...她明显是在说谎。江景儿抬头瞄了江霄儿一眼,“大姐姐,我...我着急出去,就不陪你了。”
说完,她躬身一礼,提着裙摆就跑了出去...江霄儿转过身来,看着江景儿的背影,脸上挂满了疑惑。罢了,自己的事情尚且没着落呢,江景儿爱干嘛就干嘛去吧。回到灵松苑,江霄儿吩咐雪澜,“挑一味药膳,给主院送去。”
“小姐,您要出府吗?”
雪澜诧异道。江霄儿‘嗯’了一声,看向紫萧,“随我出府。”
“是!”
主仆二人走出丞相府,登上马车,直奔墨王府而去...雪澜拎着包好的药膳,一路来到主院。江老爷见状,脸色骤然转变,又不好当场发怒,咬牙切齿问道:“小姐呢?”
雪澜战战兢兢,“出府了。”
虞夫人闻言,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怎么?江小姐有旁事要忙?”
话外的意思是,她带着儿子过来相亲,女方却提前离场,于情于理,也不合规矩...江夫人莞尔一笑,紧忙圆场,“这丫头,许是出去买草药了,为了能给虞夫人调配出更好的药膳,霄儿可真是上心呢。”
虞夫人‘哦’了一声,眼见江霄儿迟迟不归,便带着儿子离开了...“哗啦...”江老爷摔碎手中的茶盏,气得面红耳赤、七窍生烟,“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江夫人摇头叹息,脸上挂满了哀伤之色。“真是愈发不懂规矩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次,可由不得她!”
江老爷捏着拳头,磨牙凿齿。“老爷,霄儿的性子你是了解的,安排她跟虞公子见一面,霄儿都无法接受。若强行把她嫁出去,恐怕...”“恐怕什么?”
江老爷怒目圆瞪,老脸紧皱,“能让她瞧一瞧未来的夫君,已给足她面子了,她还想怎样?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容她专横胡闹,成亲之日,就算是绑,也得把她绑到花轿上去。”
江夫人唉声叹气,对江老爷的做法,无有半点反驳之意...与此同时,江霄儿来到墨王府,步入主院,当先看到一袭红色宫装,喜气洋洋的秦清娆。“江小姐,你来了...”秦清娆紧走几步迎了上来,眉眼弯弯,笑容甜美。江霄儿点点头,“秦王妃叫臣女过来,可有要事相商?”
“外面凉,进屋说。”
“好。”
走进主屋,玉玲端来热茶,秦清娆喝了两口,才笑眯眯道:“我这几日感到身子爽利了不少,看来江小姐开的那味安胎药,果然有奇效啊!”
就因为这事?“江小姐再帮我摸摸脉,瞧瞧是否还有问题!”
江霄儿叹了口气,掐住秦清娆的脉搏,稍稍诊疗片刻,淡淡道:“脉象仍然有些紊乱,但气血恢复得很好。秦王妃就按照我上次开的方子,继续服用三个疗程。”
“好,真是麻烦江小姐了。”
秦清娆眨巴着一双潋滟的美眸,看向玉玲,“赏银子。”
“不必!”
江霄儿摆了摆手,“此次为秦王妃诊疗,是出于情谊而非交易,所以秦王妃不必这般客气。”
秦清娆闻言,微微有些愣神...按理说,他们墨王府大势已去,根本无利可图,江霄儿为何待她这么好呢?“江小姐,我有一事颇为好奇。”
“秦王妃但说无妨。”
秦清娆犹豫稍许,喃喃问道:“江小姐为何要主动帮我?”
“因为你美若天仙、娉婷秀雅,我看着顺眼。”
江霄儿笑着回道。“江小姐,我...”秦清娆红了脸颊,眼里闪过一抹娇羞之色,真是个我见犹怜的大美人。江霄儿放声大笑,露出一副调戏成功后的表情,惹得秦清娆脸色更红了...这时,夕若香带着两名丫鬟,敲门走了进来,见到江霄儿后,她夸张道:“哎呀,江小姐何时来的?怎么不叫姐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