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宫门偶遇(1 / 1)

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你。到时你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了。”

“一直以来小珃都在替我着急?”

楚渊有些不敢置信,呐呐低语,似在问荀珃,又似在问自己。“这不是废话嘛!”

我在担心你,而你却在质疑我。自从来到楚渊的身边,荀珃从未觉得如此委屈过,暴躁的小宇宙瞬间爆发,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发泄着委屈。“那个娇滴滴的柳家大小姐有什么好啊?既虚伪,又矫揉造作,我最瞧不上她那样的。若不是担心你因为她的事儿而受到牵连,她是死是活,是去是留,跟我又有半毛钱关系啊。”

一口气儿吼完,荀珃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原来,从始至终,小珃关心的人都是我啊。楚渊终于抓对了一回重点,胸中诸多无根而生的烦闷顿时被一扫而空,唇角扬起的弧度,无论如何都都压不下去。楚渊犹自沉浸在荀珃一心为他着想的欢乐中。若他知晓,此时此刻,气呼呼瞪着他的荀珃特别想问他一句,“哥哥,你清醒一点儿,都火上房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更是恨不能一鞋底子把他给拍醒。他将会作何感想?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还是自己去找找看吧。没准还能快点儿。荀珃自暴自弃地起身,就要往车厢外钻,却不想被楚渊一把捞了回来,牢牢地按坐在自己的身边,不许她离开半步。“好了,别气了。”

能说不气就不气了吗?“知道小珃不喜欢那个柳家大小姐,就没让她跟着咱们一道回来。”

小珃确实不喜欢柳卿卿,这也不能算是说谎。“啥?”

敢情自己这么半天都白折腾啦。荀珃设想了N种可能,独独没有料到从一开始楚渊就没有带着柳卿卿一起走。一时之间,她不知自己是该先生气好,还是先高兴好。楚渊能想象得到荀珃张大嘴巴的吃惊模样,安抚似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听到荀珃隐忍的浅笑声,才收回手。“为了避嫌,我让秦战特意绕路走了东城门。现在柳家的车队已经经由南城门入了城,柳家大小姐也安然回了府。今后,柳家大小姐无论如何也沾上我了。小珃这回可以放心了吧。”

“嗯。”

荀珃顿了一下反驳道:“她沾不沾得上你,是你们两之间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能没关系吗?不但有关系,关系还大着呢!楚渊心知肚明,却不想说出来吓坏了荀珃,含含糊糊地翻了篇儿。楚渊这边还没进城,慈宁宫的懿旨和上书房的圣旨,就一并马不停蹄地送到了城门口。与之同来的还有当今太子君樾。如此声势浩大的阵仗,楚渊想低调进城都不行了。经此一遭,还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双眼睛紧盯着楚渊不放,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呢。“小珃,无诏不得入宫,你先让跟秦征一起回府等着我,好不好?”

楚渊耐着性子和荀珃商量。今日的亲密度时长就差不到半个时辰了,荀珃哪里舍得放弃,再重新积攒一回啊。“不,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回去。我就在宫门外头等着哥哥,等哥哥出来了一起回家。”

从东城门到皇宫门口,时间绰绰有余了。荀珃态度十分坚决,楚渊拗不过她,只得让秦征带人先回府,他带着荀珃一起,跟君樾一道往皇宫去。太子君樾一点儿身为储君的架子都没有,直至弃了自己的车辇爬上了楚渊的马车,也不在乎地位尊卑,直接同楚渊和荀珃挤在了一处。“太子殿下此举于礼不合。”

楚渊说罢,就要拉着荀珃起身。这君樾如何肯啊,忙不迭死命扯住楚渊的衣袖,把人拉了回来。“此处只有表弟表哥,没有太子,也没有世子。”

凭心而论,荀珃还挺喜欢这个大智若愚的太子君樾的。在《枫林渡》的纷争里,偌大的皇城之中,数来数去,唯有太子君樾一人,始终如一真心实意的待楚渊好。这么乖巧懂事,又掏心掏肺对楚渊好的小弟弟,荀珃当然要替楚渊收入囊中了。有荀珃从中调和,楚渊不再执意恭送君樾回自己的车辇,默认让他留了下来。君樾对着楚渊一口一个表哥叫得十分亲民,接地气儿。楚渊对君樾的态度始终淡淡地,既恭敬,又疏离。但这并不能浇息君樾想要同他亲厚的热情。“表哥,你有没有听姑妈说起过,姑妈远嫁楚郡之前和我母后是最好的闺中密友。她们还曾经有过约定,说今后二人有了子女,就给他们订个娃娃亲。”

君樾煞有其事的从上到下打量了楚渊一番,唉声叹气道:“唉,可惜了,表哥长得这么好看,却是个男儿身,这辈子咱们俩的娃娃亲都订不成了。”

“太子殿下,楚王妃有没有和哥哥说过这件事儿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儿我很清楚,那就是你这样说是要挨打的。”

荀珃凑到君樾的耳边小声提醒道。果不其然,楚渊的俊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嘿嘿,开玩笑的,开玩笑。”

君樾忙着道歉,殊不知,楚渊心里有着自己的小盘算,根本没把他的事儿放在心上。楚渊想,有些事,或许并非就真的绝无可能。不自己亲自试上一试,怎么就知道一定不成呢?君樾求救的目光投向荀珃,荀珃心领神会,立即带头转移了话题。君樾和荀珃年纪相仿,一见如故,一唱一和,很快就又把车厢内沉闷的气氛活跃了起来。看着荀珃的面子上,楚渊也会时不时的应和几声。直至皇宫外,车厢里就再没冷过场。君樾先先行一步跳下马车,转头就看到楚渊在荀珃的搀扶下,缓慢的步下马车。此时再看楚渊覆在眼上的白纱,君樾心里颇不是滋味。“表……楚世子,本殿带你入宫。”

君樾及时改口。君樾绕到另一边,欲搀扶楚渊,却被荀珃伸手拦了下来。“太子殿下稍等。”

荀珃回身从车厢里取来事先准备好的一节翠绿色酷似竹枝的玉石,一头交给君樾,一头放入楚渊的手里。“太子殿下,我把哥哥交托给您了。进了这道宫门,还烦请您好生照看哥哥。”

荀珃对着君樾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揖礼。“小珃放心,本殿定好好照看他。”

“哥哥,早去早回,小珃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一起回家。”

“好。”

楚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荀珃的手背,在荀珃的耳边温声承诺,“小珃乖乖的等着哥哥,哥哥一定很快就回来,带你一起回家。”

楚渊跟着君樾一起进宫了。自从楚渊眼盲之后,这还是荀珃第一次没有陪在楚渊的身边,把他交到别人的手里。人刚一离开荀珃的视线,荀珃就开始胡思乱想,一颗心七上八下难以安定下来。荀珃问:“秦战,哥哥进去多久了?”

秦战答:“一刻钟。”

荀珃又问:“秦战,哥哥进……”秦战抢答:“半个时辰。”

荀珃再问:“多久?”

秦战答:“一个时辰。”

荀珃叫:“秦战。”

秦战答:“一个时辰三刻钟。”

最后,荀珃干脆不问了,让秦战每隔一刻钟就给她报一次时。秦战听从楚渊的命令,在马车里替荀珃备下了可口的吃食。可是,一连催促了几次,荀珃都不肯回到马车上用膳。只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偌大的宫门口,眼巴巴地朝着里面张望。荀珃满心满眼就盼望着,楚渊可以早些从里面毫发无损的走出来。不曾想,还没等来楚渊,倒先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自宫学而来,途径宫门口的荀江声,偶然瞥见一抹似曾相识的背影,忙不迭命人停了轿辇,慌慌张张下了轿,奔向宫门口那人。“这位大人请留步。”

秦战上前一步,拦住了跌跌撞撞径自扑向荀珃的荀江声。“本官是宫学的夫子,此来并无恶意,只是想和这位小公子说几句话,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荀珃在秦战的身后冒出头来,笑盈盈的问:“在下与夫子素未谋面,不知夫子巴巴地自己寻过来,想要同在下说什么呢?”

像,真像,像极了。音容相貌,言谈举止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胸中揣着千言万语,一时之间,荀江声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夫子?”

荀珃挥着手在荀江声的眼前晃了晃,欲叫他回神。不想人不但没回神,还扑簌簌地落起泪来。这什么鬼?公然碰瓷儿吗?“夫子,您这是怎么啦?您若是真的不想回答我的问题,那就不回答了,您也不至于哭鼻子啊。您这一哭,叫旁人瞧见了,算怎么回事儿啊……”荀珃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失礼了。”

压抑了许久,终于哭痛快了。荀江声掏出贴身带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拭了拭眼角泪痕。帕子边缘磨损严重,明显是旧物,如此珍视旧物,想来该是一个长情的人。荀江声注意到荀珃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帕子上,不自在的缩了缩手,却恰好将帕子上的绣花图样完完整整地暴露在荀珃的视线里。如出一辙的图样,荀珃绝不会看错,记错。“这帕子……花样真别致。”

荀珃生硬的转口道,下意识的紧了紧右手的袖笼,不然里面的东西泄露出一丝半点。“一位故友临终相赠,小公子见笑了。”

荀江声不动声色地将帕子收了起来。“小公子……”宫学另一位与荀江声私交甚好的夫子掀着轿帘同荀江声打招呼,打断了荀江声要说的话。“夫子有事就自去忙吧,在下也有事要离开了。”

自认出那个帕子起,荀珃就已经没有了继续和荀江声攀谈的欲望,径自朝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荀江声欲追上前去,被秦战伸手拦了下来。只能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荀珃的马车消失不见,才讪讪地回到自己的轿辇上,启程回府。荀珃让秦战将马车停在转角处,看到荀江声的轿子走远了,才又叫秦战驱车回到宫门前。“公子认得宫学的那位大人?”

“原来不认得,现在认得了。”

荀珃自袖笼中取出与荀江声一模一样的帕子,抚了抚上面如出一辙的绣花图样,只觉得尤为讽刺,“父子对面不相识,父唤子小公子,子称父老夫子,你说可笑不可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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