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板凳上的另一个女人习以为常的坐在那，不管这边继续着手上未完的毛衣。
张雨兰皱眉，看着她，“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年轻售货员售货员看自己嘀咕两句被她听见了，对着张雨兰翻了个白眼，嗓子尖锐道：“说就说，你年纪这么小，都还没成年，身上会有这么多油票和钱？谁知道从哪来的！？”
“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张雨兰伸手抹了下售货员说话飞溅在脸上的唾沫。
张雨兰冷冷说道：“把你经理叫出来！”
“你个偷儿，还敢叫我们经理，”售货员指着张雨兰的鼻子骂骂咧咧。
指尖都快碰到她挺翘的鼻子上了。
张雨兰直接抓住她的手指捏紧朝手背方向扳，售货员顿时疼的哇哇大叫，“你放开，快给我放开，痛死老娘我了。”
忍住想把她手指掰断的冲动，“你跟谁俩老娘呢？”
“经理呢，快给我出来！”
坐板凳上的女人看要闹大了，终于放下手里的毛线团和毛衣，站她们旁边劝架，就是没有上手试图拉开张雨兰。
可别说拉架了，看见王春桃被那小丫头教训，她心里不知道多爽呢，在旁稀稀拉拉劝两句，“丫头，要不你就放开她吧…别把她手掰断了…。”说完还掩嘴偷笑。
这边的大吵，经理在后面办公室终于听见了，放下手中的账本，掀开布帘走了出来。
皱眉看着吵闹的现场，“怎么回事？”
张雨兰看向穿着中山装中年男人，“你就是经理？”
经理看一个半大的小丫头制服了二十几岁的售货员，有些诧异挑了挑眉头，“小姑娘，不知道我们售货员怎么得罪你们了，要这样对她？”
“有什么事能不能放开她，我们再好好谈？”
张雨兰甩掉售货员的手，售货员捂着自己的手，立马小跑站到经理身后去恶人先告状道：“经理我跟你说啊，这小的是个偷儿，拿了五六张油票来，加起来足有三斤的份，还有张大团结呢，这不是偷的是哪来的。”
大妮二妮满脸通红气愤地看着年轻售货员。
二妮大声吼道，“你说谁偷的呢，这是我们…。”
老实大妮看情况不妙，用手捂住了二妮的嘴，怕她嘴瓢把她们去黑市卖东西的事说出来。”
“唔唔……。”
二妮被捂了嘴，眼珠子朝上斜看着大姐，使眼色，让大姐放开自己，她还急着分辨清楚是非呢。
看大姐不放，急得用手去扳大姐的手。
冷静的张雨兰看了眼她俩，没想到一向老实的大姐，人还挺细心的。
售货员看她们这样，得意地用手指着张雨兰她们，“经理，你看她们这个样子，要不是有鬼，那大的那个会捂小点的那个人的嘴吗？我就说她们是偷儿嘛。”
经理打量着张雨兰她们，一时间没开口。
张雨兰面无表情扫视着经理和售货员道，“我这二姐从小脑子不怎么好使，话说不清楚。”
“经理我来跟你说说事情经过吧。
“刚我们进来里面问售货员，那些油什么价格，结果这大姐，坐在柜台后面板凳上织着毛衣，头都不带抬的。”
“不管我们问其他油的价格，看人下菜，直接让我们买棉籽油，还说我们穿这么穷酸，一看就买不起。”
我把油票和钱掏出来放在柜台上，这售货员大姐说我们是偷儿，这些油票和钱是我们偷来的。
手指头都要戳我脸上来了，张雨兰冷笑一声说道：“那我就只好帮她治治这喜欢戳人的习惯了。”
“我只好叫经理你出来评评理了！”
“有什么证据张嘴就说我们油票和钱是偷来的？”
“你们供销社门抬头上还写着，为人民服务。”
“就是这么为人民服务？”
“还瞧不起我们农村人，你们城里人吃的粮食哪样不是靠我们农民种的？”
毛主席都说，无产阶级人人平等，你们这是……
中年经理急忙地打断她的话，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等等丫头，是我们售货员干的不对，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可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没准会说他们供销社是资本主义作态。
张雨兰面无表情地说：“第一，开除这名售货员，你们供销社抬头上写的为人民服务，但我看这位售货员明显没有这个觉悟。”
“第二，买油！”
年轻售货员讥讽，“臭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敢让我们经理开除我。”
经理也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张雨兰，这售货员其实他也早就不满了，天天上班摸鱼偷懒，有时候还手脚不干净，总要贪些供销社的小便宜。
比如说有次他就看见她把上好完整的鸡蛋糕，边边角角掰掉些塞进嘴里偷偷摸摸吃掉，他早就想换个人了。
苦于这售货员是镇长夫人的亲戚，他怕如果开除了会得罪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