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底下的少年看清了女孩，露出牙齿微微一笑，豆芽菜？
她抱着树干一溜烟滑下来，看着正在笑着的顾承东，眼角微挑笑盈盈走过去，“是你啊，顾承东。”
“听说你现在在镇上读书？”
张雨兰点点头，“是啊，我记得你是初中毕业，你怎么不考高中？”
顾承东笑容微微一滞，他家就他和他妈，妈的身体也不好，如果去城里上高中的话，让他妈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而且家里就二三十存款，其他的都买了高价粮，还有姐姐出嫁的时候嫁妆也带去了五十。
他没回答上高中的问题，问张雨兰
“这是你逮的野山羊？”
“好不容易逮到的，对了。”张雨兰眼睛一亮，“你上山来干嘛？”
我上山碰碰运气。
“你这背篓也是空的，要不你先帮我背一头回去？我分你几斤？”
顾承文颔首，“可以，这野山羊味道肯定不错，那我先提前谢谢你了。”
张雨兰：“那我们分头去找些野菜蘑菇这些遮一下。”
看他同意后，两人分开快一个小时，找来了半背篓的野菜，因为她找这野菜不是为了吃是为了打掩护，所以只要是能吃的都采了，所以才有这半背篓。
野山羊放山上始终不安全，所以蘑菇没有仔细找，就在挖野菜的时候顺眼看见了见采，没看见就算了。
顾承文没让张雨兰上树，他穿着长袖薄衣几下就上了树，把野山羊背了下来。
用野菜把背篓四周和上面掩盖好，表面放进去摘野菜顺手采的蘑菇，两人背上掩好的背篓下山。
山脚处，村里的小姑娘们看见他俩走来跟他们打着招呼，三妮姐姐，三妮姐姐地叫。
张雨兰满面笑容地点头，“你们结伴在山脚挖野菜，别去山上啊，上面有猛兽很危险。”
来娣和小伙伴们叽叽喳喳点头回道，“我们知道的三妮姐姐，对了我刚才看见二妮姐和大妮姐往里面走了。”
“三妮姐姐你这是从山里面下来的？”来娣看他俩装的冒尖的背篓好奇的问了一句。
她羡慕地看了眼二妮姐姐和顾家哥哥背篓里面的野菜，这两背篓的野菜，这两天肯定吃不完，剩下的可以把它晒成菜干，找个袋子装起来，留到明年都还能吃。
要是自己一天能摘到这么多野菜就好了。
陈家就她一个人上山挖野菜，家里大人都要上工干活，弟弟小的时候，就把他上午留在家里睡觉下午留在家带弟弟，如果上午她准备出门挖野菜了，但是弟弟没睡着就得先把弟弟哄睡着了再出门。
等弟弟两三岁能走能跑了，挖野菜她就得带着弟弟一起上山来了。
陈家人怕来娣年纪小，好奇心也重，警告来娣不准跟着别人一起上山，更不准带着弟弟一起往里去，要是敢不听话，就打断她的腿。
这两天她奶奶头痛犯了，就在家带弟弟，就让她上山来多挖点野菜。
二妮跟大妮往里面去的时候，还叫了来娣一起，但是陈家人对来娣的耳提面令是刻进了骨子里的，所以对于好姐妹二妮叫她一起去，她也没跟上去。
挖一上午的野菜也够她们家吃一天的。
张雨兰虽然背篓里装了头野山羊，但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地又跟她们聊了几句，才跟顾承东下了山脚回了村。
村尾几个男孩蹲在地上打梭子，地上画了个大圈，圈里面有一长一短两根树枝，男孩子围成一个圈，石头剪刀布，谁先赢了谁先来，用一根木棍跳动另一个梭子，如果这个梭子能够顺利地到达这个圆圈，那就算成功。
蹲在地上的小男孩们抬头看见张雨兰和顾承东礼貌喊，“三妮姐姐，承东哥。”
输了的小虎子气得哇哇叫，站起来扯着顾承东衣服道：“承东哥，你快来替我玩。”小虎子知道承东哥玩这些特别厉害，就想让他替自己赢小伙伴，出出气。
其他男孩看见小虎子输了想搬救兵，吼道：“小虎子，你羞不羞，是不是输不起？”
小虎子捏着拳头，气冲冲地看着小伙伴们，“你们说谁输不起呢？”
气氛剑拔弩张。
“好了，”顾承东笑着用手掌拍了拍小虎子头，你哥我今天有事，改天帮你赢回来。
“你们几个好好玩，别吵架！”
几个小伙伴看了眼顾承东，就没有再开口嘲笑小虎子，“那我们不石头剪刀布了，让你第一个来吧。”
小虎子对顾承东挤眉弄眼使眼色，对着伙伴们抬了抬下巴道：“这还差不多。”
小男孩们又哥俩好地蹲下去继续玩了。
到了张家院子，张雨兰打开门让顾承东先进去了，自己再关上院门叉上锁。
进灶屋，两人把背篓放地上，把背篓里面四周的野菜收拾了出来。就看见两只野山药四脚朝天躺在里面。
她想把它们从背篓里面提出来，顾承东拦住她胳膊，你说，我来动手，不然我也不好意思要野山药的肉。
张雨兰想了想觉得也是，天下没有免费的东西，让他出力气，给他肉，挺公平的。
“那行吧，先说好，我可以分你十斤羊肉，另外分你一条羊腿和些羊杂。”
顾承东颔首，“可以。”
他拿起菜刀在手上刮了一下手指皱眉，“你家磨刀石在哪？这刀不怎么锋利，得好好磨磨才好去羊皮。
张雨兰用手拍了拍额头，“我这脑子，你把刀给我我去磨，磨好了你再用。”毕竟他等会要给羊去皮，是个苦力活，磨刀这种小事她自己来就可以了，虽然她没磨过，家里都是张老爷子和张父磨刀，她看了两眼，待会自己再研究研究应该就可以了。
“不用你，磨菜刀容易伤到手，我一个大老爷们在这不动手，怎么能让你个女孩子动手。”
张雨兰嘴角抽了抽，“我记得你也才十六岁吧？都没成年呢，还大老爷们？
心里还有句没说出口的，我上辈子的年纪都能当你妈了。
没有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她把磨刀石在院子旁边的位置指给他看了。
就看见他端了半陶瓷盆的水端到磨刀石旁边，用水泼湿了磨刀石，把沾了水的菜刀斜角45度放在磨刀石上面磨。
张雨兰俯身在旁边好奇问道：“这得磨多长时间？”
顾承东眼神都不带抬的，“取羊皮刀越锋利越好，大概得磨十分钟吧。”
刀磨好后，顾承东端着陶瓷盆和菜刀又回了灶屋。
蹲下身菜刀把地上的野山药从脖子处划拉一圈，在肚子处轻轻划一长刀，正正好羊皮划开口，没怎么伤到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