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刚一走进书房就被书桌上的一幕惊住了。此刻书桌上放着堆着厚厚的白纸,看来这一次赵老爷子的文社仪式一开展就吸引了很多人的加入,大家都热情高涨。赵老爷子随手从当中拿起一张纸,递给了喜乐,“我的乖孙女,爷爷这次可要退位让贤了,你年纪轻轻的,就应该多多锻炼,这些作品我就全都交给你了,这文社的编辑,我看就由你来做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就先把这第一把火点燃。”
喜乐接在手里,顿时觉得不知所措,她可没有自信到能够做完眼前的工作,“爷爷,我能行吗?”
“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赵老爷子一脸正色。“那到底有没有一个评判标准之类的,我总不可能自作主张吧!”
见喜乐如此说,赵老爷子似乎早就已经做足了准备,“公道自在人心,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杠秤,你只有不断地去做,才能找到那杆秤,这是你必须经历的路,一切只有靠你自己,我想这一次对于你来说,是一个绝妙的机会,多去磨练自己的耐心,相信自己吧,即使你没有能够做好,爷爷也不会说你,凡事都有第一次。”
喜乐闻言心里也明白了赵老爷子的苦心,径直坐在了凳子上,准备开始工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去找老范!”
喜乐微微点了点头,便开始了工作,她有着一目十行的本领,这一次可算是能够派上用场了。赵老爷子心里暗笑道,“长来,你没有想到吧,你的乖孙女如今到了咱家了,又那么听话懂事,真是你的福气,她的性格太像你了,以后等到她真正地走出了村子,做出一番成就,咱们两个以后在地下碰面的时候,你可要好好感谢我才是,不能像当年那样再匆匆一别了。”
也不想再停留下去影响喜乐的工作,悄悄地离开了书房。喜乐在大量的翻阅的过程中总结出了一个共有的规律,那就是无论是谁都提到了一点,以全新的姿态迎接建设工作,可是没有人提出一些具体的措施,她心里一阵苦闷。不得不停下来仔细地回味赵老爷子提及到的话,心中的一杆秤,那么这到底是孰轻孰重呢?出于自己这个角色的考虑,做出公正的评论才是应该做的,但是这似乎太过于冷血,对于别人来说是一种积极性的打击,可是遵循人情世故,保留了大家伙的热情,又不指出其中的不足,那么这不是自己所想看到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喜乐仍是一筹莫展。索性也不再继续看下去,而是望向窗户。微风时起,一个树叶从枝头上缓缓掉了下来,在空中不停地翻转,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树叶的生机似乎不过须臾之间,她总是以为自己过于渺小,和树叶并无二别,有可能是熬不到秋风就凋零了。喜乐看得出神,她似乎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赵老爷子没有约束自己,那是给了她无限的可能,避重就轻那不是她喜乐应该做的事,既然要改变,那就不应该只是从形式上的,情与理那应该是相辅相成的,不能是从其中选择一个,要抓住其中契机,以理服人,以情动人。正当她心中有了方向准备开始去做的时候,屋外又吹来一阵刺骨的凉风,喜乐顿时没有力气,昏昏沉沉地趴在了书桌上。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范达正准备叫喜乐吃饭,可是无论他怎么敲门,就是没有得到回应,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正看在喜乐趴在桌子上,双眼紧闭,以为她睡着了,“孩子,起来吃饭了!”
话刚说完,也不见喜乐苏醒过来,于是便着急了起来,用手不停地推了推喜乐的肩膀,发现也不见效果,立即把手放在了喜乐的头上,发现正烧得滚烫,意识到喜乐发高烧了,也不耽搁,把喜乐抱了起来,背在身上就出了书房,大声喊到:“不好了!”
这一幕恰好被沈娟撞上,“老范叔,你在嚷嚷什么,在家里也不让人清静!”
范达看见沈娟,立马有了救星,“大小姐,这孩子发高烧了病倒了,我们还是赶紧给她送到医院去吧!”
沈娟闻言感到微微吃惊,只是想给喜乐一点教训,没想到她身子骨这么差,“范叔,不过就是个孩子,出点小毛病也是正常的,就躺在床上好好修养一下就行了,别那么大惊小怪的!”
听闻此话,范达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平日里持家有道的沈娟竟然如此狠心,他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小毛病弄不好会出人命,正欲开口解释。不料赵老爷子走了过来,一脸惊奇地看着喜乐被范达背在背上。“我的乖孙女这是怎么了!”
范达见赵老爷子出现了,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老爷,这孩子好像是发高烧了,我看赶紧送医院吧!”
赵老爷子立即心疼了起来,“那还等什么,现在赶紧走!”
这可如何是好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长来交代呀,都怪爷爷没有看护好。“老爷,我们去哪个医院?”
赵老爷子这才回过神来,“就去镇上,快!要快!我先给陆支书打个电话,你赶紧去,我……我马上就赶过来!”
范达闻言立即飞奔离去。沈娟似乎没有弄懂赵老爷子现在的心思,只在一旁冷嘲热讽道:“我说爸呀,你可真是老糊涂了,我的文儿小时候发高烧的时候,我也没见你操这份心,不就是个野丫头,至于这样吗?”
赵老爷子闻言立刻震怒起来,“我是老了,但还不至于成了老糊涂,收起你那一套,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我现在没有空来教训你。”
说完也不回头,径直朝着房间走去,拨通了小星村村委会的电话。陆建军此刻正在和大家伙开着会,一听见电话打来,立即做出手势示意大家伙保持安静,“先停一停,我先接个电话!”
众人也不再说话,安静了下来。“小陆啊!”
听见电话那头是赵老爷子的声音,陆建军立即关切地问道:“赵老,你有什么事吗?”
“不好了,喜乐那孩子生病发高烧了!”
陆建军闻言立即就坐不住了,弄不清楚赵老爷子为什么会清楚喜乐生病了,这孩子不是应该待在家的吗,立马焦急地说道:“赵老,那就麻烦把喜乐送去镇上的医院吧,我这里开着会呢,我立马把大家伙遣散了,一会就过来。”
赵老爷子应了一声,也不耽搁,立即朝着镇上走去。“今天这会我看半天都没有谈论出什么结果,老陈,要不你再把你那个方案回去进行修改一下,我们要大力引进电器设备这事还得要提交到县里,由县政委做出回复,这可马虎不得,我今天有点急事就先离开了。”
陈亮见陆建军如此答复,也觉得需要慎重,“那好,我同意老陆的做法,今天就到这里吧!”
话音刚落,众人就各自拿着公文袋离开了。陆建军心里过于着急,一出门就骑上自行车,就疯狂地蹬了起来……这一幕让陈亮着实没有想到,或许是家里有急事吧,也不多想,摇了摇头,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这头的范达刚一走进医院,一见到值班的护士就急切地说道:“这孩子发高烧了,得赶紧送去病房救治!”
一旁护士见范达如此着急,正准备领着去病房。挂号处的大夫看见这一幕开始讪笑起来,“再十万火急的事,咱们也得挂了号再说!”
范达闻言顿感不悦,“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咱们不先得给人看看再说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没有带钱吗?”
说完就把手伸进了兜里准备掏钱,可是到发现口袋空空如也,一时之间愣在原地。挂号处的大夫见状,立刻转了转手里的笔,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就说嘛,没钱就别来咱们医院寻开心,赶紧把人带走,还有,我们这里不是做慈善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往里面送,可没有那么多的药品救治天下所有人!”
“你……!”
范达背着喜乐跑了几里地,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力气,加上被挂号处的大夫这么一说,怒火中烧,浑身没有了力气,整个人开始支持不住渐渐有了向身后倒去的趋势。就在这个时候,陆建军立即到达了医院,把自行车停在了门口,夺门而入,刚好撞见了此幕,立即跑过去,伸出手来,在范达身后支撑住了。“快送病房吧,乐儿这孩子可不能出事呢!”
那挂号处的大夫见陆建军对着范达说话,心想两人可能认识,也看出了陆建军的穿着,整个上身是一件淡蓝色的布衣,头上戴着一个鸭舌帽,手里又提着公文袋,也觉得不是一般人。态度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急转弯,语气和善了起来,“先生,这个小姑娘是你的什么人啊?”
陆建军听见挂号处的大夫在对自己说话,转身去,淡淡地说道:“她是我们村里张大娘的孙女,我这次就是过来带孩子看病的,还是赶紧救治吧!”
“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这位先生说话吗?赶紧的,带去病房!我这就去请大夫!”
那护士看着挂号处的大夫唐安生如此说话,回想起了之前的态度,顿时一脸好笑,似乎这变脸的技巧,他经过了几十年的摸索已经做到了极致。也不闲着,领着老范和陆建军就朝着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