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被鸡鸣吵醒,苏有容揉揉眼睛,抬眼望去,窗外升起炊烟,李家正在做饭。她起床,把玲儿放进熟睡的顾母怀中,穿戴整齐出门洗漱。厨房里只有李大嫂,她转身进入空间,翻出半根腊肉。“嫂子,切点肉放进粥里,我随身带着,迟早要坏。”
苏有容嘴上这么说,手上捞起菜刀丝滑将腊肉切成大块肉片。李大嫂见状哎呦一声伸手就拦:“哪有你这么切肉的,太多了。”
“总比放坏了好,几天没吃上好的了。”
李大嫂默然,毕竟是人家带来的肉,她插不上手,只好放任苏有容。她准备的早饭也不差,热腾腾的面饼和新炒的油菜,从罐中捞出咸菜混着辣椒爆炒,酸辣气息弥漫,令人口水直流。“都是山上摘的野菜,酸脆爽口,特别下饭。”
苏有容闻言抬头,问她:“这附近有山?”
“嗯,就在后头,没个名字,但野菜很多,只要手脚麻利点,不愁饿着。”
她心头动了动,空间里的东西很多,可只出不进不是办法,不如趁现在去后山看看,补些药材也好。“那山上有野兽吗?高不高?”
李大嫂摆摆手:“不高,最多有些兔子獐子,我在这儿生活十几年,上山下山那么多次,没出过事,你放心去。”
苏有容道了声谢,李大嫂还愿意借给她上山的工具,省去她不少麻烦。吃早饭时,苏有容特意把每个人的碗中都放了很多肉,米肉堆满了碗底,好不丰盛。“今天这饭多亏了你,比过年吃得都好。”
李大嫂羞赧说。苏有容轻声调侃:“大嫂谦虚了,我可是只干了点杂活,这功劳别想推给我。”
一番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一顿饭心满意足吃完,苏有容就要上山。“娘,你们在这里休整,我很快回来。”
顾母如今对她独自行动见怪不怪,叮嘱她注意安全,早些回来。苏有容哎了声,背好竹篓上山,山脚平缓,还有条被人踩出来的路,蜿蜒向上。山脚被人摘得差不多,苏有容不作停留,径直上山。脚下的“路”逐渐变淡,杂草也越来越多,她速度放慢,环顾四周。再往里走,野菜丛生,平日里很少人来,这里的野菜长势喜人。她挑了些比较好吃的野菜装进竹篓里,其余的放进空间。野菜生命力旺盛,不出半个月又会长出,因此苏有容丝毫不心疼。她手上没有工具,没办法捕猎,只好尽可能把所见中能吃的全部装走。“香闷子,没想到这儿也有啊。”
苏有容轻轻后退,若不是她眼尖,差点就踩上去了。香闷子,清热解毒,止血止痛,但药性温和,对人体损害极小,孕妇都能用。陈氏需要这味药,恰好被她遇到了。苏有容小心翼翼蹲下,手法专业拨开旁边的杂草,连根带土拔起,然后迅速扔进空间里。这片香闷子不少,足够陈氏生产时用。苏有容特意留了些许,香闷子存活不易,留下几株,明年还能继续长。抬头看天色不早,她收拾好下山。而李家收留了外人的消息也在周围传来。大人们还端着,让自家孩子过来打听,自己像是无心逛过来一般。顾母在屋中闲聊,顾行旻照顾陈氏,门口只留顾行松看着妹妹,顺便晒太阳。“玲儿,别跑远,有人欺负你来告诉三哥。”
顾行松闭着眼睛靠在墙根,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顾玲儿似懂非懂点头,蹲在顾行松旁边看蚂蚁。“喂,你叫什么名字?说你呢。”
顾玲儿一动不动,专注低头。“聋子?我在跟你说话呢,墙根那个。”
顾玲儿似懂非懂左右寻找,发现右边有几个小孩子,叫她的是个小胖子。“过来玩啊,我们都在!”
顾玲儿茫然歪头,自小身边都是照顾她的大姐姐,接触的同龄人不多,一时间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叫自己。小胖子先是看了眼熟睡的顾行松,然后大着胆子上前用力捏了把顾玲儿的脸蛋。“你长得真好看,我娘说漂亮的女人都是狐狸精,那你肯定也是!”
“狐狸精?那是什么?吃的?”
顾玲儿磕磕绊绊问。小胖子立刻哈哈大笑,指着她恶劣说:“原来不是聋子,是个小傻子!”
顾玲儿前面都没听懂,但她对傻子二字分外敏感,曾经有人说过,后来被三哥打了。“不要说,我三哥,打你!”
“略,你三哥谁啊,敢打我?小傻子什么都不懂,还想打我!”
顾玲儿不知为何,浑身难受,鼻子酸酸的,眼睛里好像要流泪。她不懂什么叫委屈,但这种感觉让她不舒服,用力揪住顾行松的衣服,却无法表达。“他三哥是我,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顾行松猛的睁开眼,大手拎起小胖子衣领,像是捏小鸡仔一般拎到顾玲儿面前。“给我妹妹道歉,不然打碎你两颗牙。”
顾行松吓唬他,再如何也不会对个四五岁的孩子下手,可小胖子着实欠打。他掌心发痒,还是没忍住,不轻不重拍了小胖子屁股。小胖子嚎了一嗓子,捂住屁股朝屋子里大喊:“娘!有人打我!你快来啊!”
顾行松皱眉,刚放下小胖子,屋中就冲出一个壮硕妇人,满脸肥肉朝他们跑来。他立刻护住妹妹,将小胖子踢了过去。“谁打了我宝贝儿子,找死是不是!”
妇人首先把目标锁定在顾行松身上。“你还打小孩儿,你要不要脸,一个外人而已,李家的,今日你得给个说法。”
妇人话锋一转,把矛头调转到李大嫂身上。顾行松站出来:“人是我打的,你找李大嫂干嘛,有本事就冲我来,也不瞧瞧你好儿子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