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暗处静静的等待着,只等着那盗贼落入陷阱,他们便冲出去将他绳之以法。然而,诡异的是,过了几秒,那沙沙的脚步声竟然凭空消失了。如果不是黑夜遮蔽了一切,苏有容真想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短暂的死寂声中,几人都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突然,一阵水声传来,像是水泼到地上的声音,这次的脚步声比之前要大上了不少,显然是拿了重物。“他家的麦田怎么还长得这么好,是不是咱们的水放的不多?”
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如果不是苏有容死死的拽着顾行旻,顾行旻恐怕已经冲出去,直接和这些人动手。“就是要温水煮青蛙,他们可不会查到土壤有问题,咱们只要一点一点的把他家的土地搞坏,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两个人交谈着,那水声已经越来越近了,顾行旻已经完全按耐不住自己愤怒的心情。“有陷阱,等他们掉到陷阱里去,贸然冲出去太危险了。”
顾行旻完全不听劝的举动让苏有容甚是头疼,她只能小声在顾行旻身边说着。现在只确定有两个人,有没有同伙,身上有没有带刀尚且不知,这样冲出去就是送死。“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说话呢?”
那贼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苏有容心都漏跳了半拍,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下意识伏低身子,屏气凝神。恰巧有一阵微风吹过,遮住月亮的黑雾被吹散了,稻穗相互碰撞沙沙作响。“你听错了吧,这夜黑风高的,哪里会有人在稻田里,抓紧把事情做完,那几个青楼的小姑娘还等着我呢。”
另外一个人责备的说道。也几乎是在同时,一声惊呼从苏有容他们准备陷阱的方向传来,这下子苏有容也完全不压制顾行旻,任由他和几个仆从冲上去将那贼人抓住。苏有容紧跟在他们后面,夜黑风高,几乎看不清楚路,贸然点起烛火要是把田地给点着,那就得不偿失了。“啊!”
前方传来顾行旻的惊呼声,苏有容能看见两个轮廓正在那里扭打起来。顾行旻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直接倒在地上,而扭头一看,另外一个没有中了陷阱的人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苏有容在附近找了块大石头,不分青红皂白的往那边丢了过去,恰巧砸到了那贼人,贼人闷吭了一声,被抱起的顾行旻摁在地上。一道寒芒闪过,这贼人竟然带了刀!顾行旻侧身翻滚才堪堪避开这片锋芒,那贼人也抓准这个机会往更远处的黑暗跑去了。几个仆从原本想追上去都被苏有容叫了回来。“好了,不要追了,那个人身上有刀,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苏有容淡淡的说道将顾行旻从地上扶起,一脸忧愁的看着地上的水。田埂还有一个大木桶,里面是运过来的海水。还好,这里离土地不远,不然这一大桶水要是浇到庄稼里,后果不堪设想,自己今天晚上的坚持是对的。“就差一点!”
顾行旻愤愤地说,苏有容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穷寇莫追,你们做的挺不错了。”
苏有容安慰着说,她还真怕顾行旻为了自己辛辛苦苦种的土豆,做出来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而且那人身上有刀,咱们赤手空拳的和他打,自然会落了下风。”
听了这话,顾行旻的心情才算是好了起来。借着细微的月光,苏有容似乎在地上看见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走过去将它捡起,看不清楚东西是什么,入手粗糙,像是上面带着纹路。她不动声色把东西塞进袖口,招呼大家回家。几人便都回到屋子里面点了烛火,顾行旻和苏有容聚在一起,拿出一看,竟然是块令牌。苏有容端详了一会儿,看来自己当时情急之下随手丢的一个石头也蛮有用的,至少让这贼人留下了一些东西在这里。“这是官府的令牌,那贼人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苏有容还在这边思考这令牌子出处,顾行旻已经在那边惊呼上了。“你再好好看看,没有看错。”
苏有容心中一惊,连忙将令牌递给顾行旻,顾行旻凑在烛火旁边仔细看了很久,最后沉默的点了点头。“我没有看错,这就是官府的令牌。”
顾行旻特意指出给她看,特有的标识伪造不了。这不大的屋子,顿时陷入了沉默,如果真是哪家哪户有指向性身份的东西也还好,可是这是官府的东西,他们又能找谁说理去?“算了,那伙贼人遗漏了东西,恐怕是再也不敢来了。”
看着这个做工精致的令牌,苏有容也觉得心中一阵憋屈,那边的顾行旻愤怒的一拍桌子。“一定是宋家干的,他们恨不得早点把我们赶尽杀绝,不,还有那帮杂碎,平日里作恶多端,我大哥教训他们,如今忙不迭落井下石。”
顾行旻越说越生气,本就不太结实的木桌子不断的摇晃着。“这群阴险小人!”
苏有容淡淡扫了眼:“早知他们是何等秉性的人,又何必气?天高皇帝远,他们既然敢把手伸到咱们这里,就是觉得没人敢管他们。”
“既然如此,那下次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苏有容冷笑,继续宽慰:“庄稼没事就行,最近机灵点,盯着地里的情况。”
她手里把玩着令牌,摸索官府的纹路,笑道:“那伙人丢了令牌,说不定比咱们还着急呢,慢慢等着吧。”
也正如苏有容所言,遥远的宋府,两个身着黑衣的人正跪在宋家老爷的面前。“一群饭桶,你手底下无人可用了,找到两个蠢货,事没办成,反倒把令牌丢了!”
宋老爷是动了真火,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宋武被吓得宛如鹌鹑。“若是被抓到把柄,我就拿你们开刀!一个妇人,你们拿她没办法,不如死了。”
下面跪着的两个黑衣人,连忙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