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能按照预料那般进行吗……” 陈无涯喃喃自语,身形挺直盘坐在地,但是却萦绕一层淡金色的光芒,看起来有些虚幻。 面容也不是苍老的模样,而是和他年轻时的样貌一模一样,纯黑色的双眼明亮,前方悬浮着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 长剑微微颤动,从其身上不断传来低声的剑鸣,时不时的飘散出一缕猩红的血气和纯黑的黑气。 一旁半躺着一个看起来有些不羁的男子,男子长相和陈无涯一样,但双眼却是猩红之色,看起来更加妖异。 “人不是机器,也不是一道随意输入指令就能完美达成的目标的工具,他们有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志,你的计划对他们而言自然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魔性单手撑着脑袋翘着个腿,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壶酒,酒气飘香,随即一饮,而后畅爽的舒了口气。 陈无涯撇了一眼他后说道: “喝够了吗。”
“没办法,这里这么无聊,总要找点乐子吧,可是我翻来覆去,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享受的东西,唉,以前到底都在活些什么啊……” 魔性摇摇头,随即手上的酒化作一缕清气飘散入身体,刚刚的酒本就来源于他,并不是真正的酒。 陈无涯没有理会,只是闭上眼,魔性觉得有些无聊,站起来在这处空无一人的空间中走来走去。 四处打量瞧瞧,嘴里啧啧,看起来有些嫌弃。 “匮乏的精神世界,明明看过那么多东西,结果什么都没留下,不觉得无趣吗。”
魔性自说自话,好像是在与陈无涯说,又好像在和自己说。 空间里没人回答他的话,他也没有多少失落。 “明明我去了这么多世界,但是连个能证明的东西都没有,就算是去旅游也好歹买一个土特产吧,至少也得有个照片啥的,不然以后别人问起来,结果只有空口白话也没人信啊。”
“你要是没什么事,不如帮我挡一下神性的攻击,最近这段时间的攻击变弱了,我感觉他想乘机搞事。”
“嘿……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不如到时候让我操纵几次身体玩玩,我就帮你。”
陈无涯撇了一眼魔性,随即沉默不语。 “喂,好歹都是一个人,相互体谅一下啊,用现代社会的话讲,就是切换一个人格而已,没必要这么抵触吧,再怎么说我也还是陈无涯啊。”
魔性大声嚷嚷,陈无涯完全没有理会。 虽说魔性很早就被收束,已经没有了任何危险,但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别扭,他完全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性格产生,如果真到后面魔性还存在,他感觉会有一种比死亡还痛苦的事情产生。 “噗……把自己练成精神病。”
陈无涯眉头一皱。 “抱歉抱歉,不小心闪过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魔性假意抱歉,脸上看不出多少歉意,眼里全是想要搞事看笑话的情绪。 “你说一分为三的话,切尔茜算不算体验到三倍的快乐?”
陈无涯下意识的跟着魔性的话去想,随即意识到不对,怒视魔性。 “抱歉抱歉,还是不小心的,你继续。”
魔性再次抱歉,脸上还是没有半点想要抱歉的想法,而且还陷入沉思,一副想要好好思索这个问题的样子。 陈无涯心中更觉无奈,魔性的话语虽然没有任何作用,但是却自带一股让人信服想要听从的意志在里面,屏蔽都屏蔽不了,而他已经被对方折磨了不知多久。 前有神性威胁,后有魔性扯后腿,他真的很心累。 “你说,在我们见过的女子里,谁最漂亮。”
“你!”
“喂喂喂,你这也太自恋了吧,我说的前提是女子啊。”
陈无涯胸口一闷,深呼吸,魔性笑呵呵的摩梭着下巴。 “其实如果女装……” “够了,如果神性成功了……” “是是是,神性成功会有不好的事发生,这我知道,可和我这个早早就退场的人有什么关系呢?我虽然同意被你收束了,但其实对我而言你们两谁赢都一样啊。”
陈无涯看了魔性一眼,沉默不语,魔性坐下说道: “甚至不只是我,对于陈无涯这个人而言也是如此,我们三个只是代表陈无涯这个人做出的三个选择而已,换句话说,这三种选择也就只有陈无涯会做出来,换做其他人就是另一种样子了,不是吗。”
陈无涯不说话,魔性用着有些感慨的语气说道: “你们啊,就是太绷了,像我一样解放天性,顺求自然不是很好吗,或许还会有更多可能,更多选择呢,人呢,眼光要放大一点,不要拘泥于小事。”
“呵……如果真变成你,那我就不是我了。”
“切,又要和我争是不是,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我,什么才是陈无涯? 就拿弄玉她们来举例,明明她们都喜欢我,而我也不讨厌她们,那为什么不可以接受呢? 陈伯他们忠心于我,我也不讨厌他们的忠心,又为何要故意改变他们的想法呢? 若换作是我,又何必在乎,接纳一切,包容一切才是人之真谛,爱我所爱,恨我所恨,忠我所忠、怨我所怨,不拘于己,不拘于心,解放真我,释放天性,此乃道之本意。 这样的我,不仅不会让弄玉她们伤心,也不会让陈伯他们感到为难,更不会伤害到谁,这样的我,难道还不完美吗,想要达成这一点,只需放下自己无所谓的坚持,就能让所有人幸福,所有人都会满意。 我等要求的是什么,是仙,既然是仙,本就追寻大自在,大逍遥,无所制,无所矩,对所有人施以平等的爱,人若爱我,我便爱人,此非大道? 若人皆可爱之,则吾不必为世人而忧,不必为世事所扰,不必为世人所责,此为双赢。”
魔性侃侃而谈,猩红的双眼充满着光芒与朝气,仿佛对万事万物都怀有着最崇高的憧憬与包容,好似真能如他所说一般,接纳一切,包容一切。 陈无涯神色平静,这些话他已经听对方说了很多次了,每次只不过换一种姿态,换一套话语将想法说出罢了。 “那样的我,还会对谁在意吗。”
魔性摇摇头说道: “我对所有我爱之人在意,不分高低,不分贵贱,此非天下大同?”
说着,魔性似是被自己给感动一般说道: “是啊,天下大同在我手中实现,于世人而言亦是幸福所在。”
“这也不过是另一种无情罢了……” 魔性听到陈无涯的话否定的摇头,说道: “无情?不不不,不是那种无趣的词缀,这是所有人本身的心愿意志,我更愿意称其为无私,无有自己的私欲,一切皆为他人而求己,顺应而变,顺势而为,千人千面,变换莫名。 正所谓人能看到的事物是有限的,他们无法用全面的眼光看待事物,既然如此,那就只要如他们所想那般展现就好了。”
陈无涯平静的听着魔性的话,闭目不言。 魔性依然侃侃而谈说道: “你说无情,何人不无情呢,神性那般,独一而离,对世事默然,完全舍弃了一切难道就不无情?若其是一,我便是万,若其是万,我便是一,一体两面,一事两分,但也改变不了本质。 你就是我与神性的界限,是那分割我与神性不同的线,是剑上分开两面的锋刃,是两极的中心,是人的自我冲突,若神性是无坚不摧矛,我是坚不可摧的盾,那你便是以矛攻盾,以盾挡矛的存在。 拥有这种特性的你,既对他人温和,又对他人冷漠,温和使人靠近,冷漠使人疏离,让人靠近后再以冷漠伤人的你,又何尝不是无情呢。”
魔性戏谑的看着陈无涯,陈无涯沉默良久,忽然一笑。 魔性皱起眉头,顿时有些奇怪,以往他说出这些话后,对方不是沉默,就是毫无力道嘴硬,像如今这样忽然笑起来,还是第一次见。 陈无涯看了眼魔性说道: “你说得对,我们共同构成了陈无涯,所以陈无涯才是陈无涯。”
说完,便不再多言,魔性目光有些深沉,同样不再多说。 距离此地极为遥远的地方,一身白衣,气质飘渺的陈无涯,瞳孔中没有人类的眼仁,全体洁白,仿佛整个天地就是他,他就是整个天地。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连生灵都不太像,反倒更像是某种自然运转的规则,如星辰移动,如天象气候,如山川河流,如自然变迁…… 这便是神性。 神性忽有所感的往远处看去,第一次展露出像是生灵才会有的情感,皱起眉头。 “不知所谓。”
随后情感渐渐消失,最后留下一句话。 “快了,就快回去了……” …… 泰山下的云烟阁,不,现在应该说是城,云烟城内,不少人有些骚动。 路上时不时的穿过去几人,向着小巷中跑去。 原本还算平静的城市里变得有些混乱。 “大叔,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感觉大家都变得有些慌张啊。”
一个棕色马尾,穿着土黄色衣服,上面还有些补丁,看起来有些贫寒穷酸的少年好奇的向身边的男子问道。 被叫大叔的男子,眉宇之间有些沧桑,但依然能够感受到一股沉稳可信的感觉,身上穿着一件有些宽大的白袍,手上握着一柄宝剑。 此人若是有人看到,定然要吃惊不已,因为此人正是昔日护卫在嬴政身边的首席剑术教师,被称为剑圣的盖聂。 如今的盖聂不复年轻时那般意气风发,虽然气质依然平和,但却没有了那种凌厉锋锐的感觉。 而身上的气息却更加危险,显然他的实力更强了,只是从外表上看,也能感觉到他经历了不少事。 盖聂看着自己身旁的少年,这个少年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他好友之子,他受好友临死前委托,才来保护他。 而今带着他好不容易来到此地,却发现昔日秦国之君将士兵派遣进攻此地。 他的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 “因为乱世纷争已止,秦王不许天下还有人能反抗他。”
“是吗,大叔。”
少年有些怀疑的看着对方,对于这个自称是父亲好友的家伙,他其实并不是很信任。 毕竟他很早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了,也不知道自己父亲到底是谁,只是对方好像很厉害,他跑不掉罢了。 而且,自从对方出现后,就出现了很多想要害他的人,他很怀疑对方是想拿他当挡箭牌,伪装自己的身份行踪,避免被人追杀,才这么说的。 盖聂看着荆天明,他自然能感觉到对方对他的不信任,但他并不在意。 比起这个,他更担心这城中的百姓,来到这个城市后,他被这个城市的繁华和和平给震撼到了,他带着天明在这里度过了一段和平的岁月后,就被秦军围城的消息给打破了。 这样的城市不应该受到战火的纷扰才是,但他却没有办法制止这一切的发生。 盖聂握紧了手中的宝剑,看着天明说道: “走吧,受此地恩惠得以藏身,如今此地受害怎可袖手旁观。”
“可是大叔,我们就算去了也没有用啊,还不如……” 少年有些犹豫的嘀咕道,看着少年的表现,盖聂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 “天明,我知道你并不信任我,认为我要利用你,这些我不会说什么,但是……你要明白,一个人真正的强大,是来自于他的内心,不管云烟城是否需要我们,我们受到恩惠就要偿还,明白吗。”
天明沉默不语,心里并不同意盖聂的话,因为他曾经流落街头时,也没多少人愿意对他施以援手啊。 但他却没有反抗,跟着盖聂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此刻,城主府中。 韩非坐在位上,两旁做着不少人,其中既有武学高手,也有治政能人,还有原本云烟阁中的医部和负责冶炼打造的工部,以及不少细分出来的小部门。 基本上负责治理这个云烟城,大大小小事务的人全部都汇聚于此。 “不可以,我不同意。”
此刻一旁站起一个人,怒视向站在中间的魏败,其他人也神色略有不爽,只有少部分人神色不一。 而白月和弄玉同样坐在这里,白月身着甲胄,皱眉不语,而弄玉则一脸平静,甚至是冷漠。 “连战都没战就要逃走,这算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治理到今天的地步,凭什么就这么拱手让给秦国!”
站起来的人大声斥责,旁边也有些人跟着附和。 魏败沉默。 白月看着他这样,脑海里像是闪过什么,问道: “魏先生,如果弃城离去,且不提这十几年来的心血,单单就问你一句,若所有人都走了,那么你家公子怎么办?”
“对,月姑娘说得对,公子还在山上,若是让秦军进来,岂不是打搅公子?万一让公子受到伤害,魏败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说着,周围的人似是也想到了什么,顿时对魏败千夫所指,说他忘恩负义,遇到危险就要弃公子而去,难道忘了公子对他的恩惠了吗。 韩非独坐在位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中似是了然了什么。 原来这才是陈兄的想法吗…… 其实来到云烟城以后,他就一直感觉到很多违和与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大多都苦于没有根据而推测不出,现在总算是清晰了一切。 不由得看向坐在一旁的弄玉,看着她的表情,显然也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 魏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本就不善言辞,对于如何说服众人也很困难。 不过他不懂,但同样有不少人信服他,因此和对面的反驳起来。 “魏败也是为了城中百姓着想,我们强与秦国对敌,本就殊为不智,哪怕赢了一次,我们也要元气大伤,而对于秦国可以随时再起十万大军,我们又能承受多少次,而今有机会保全自己,休养生息,何苦再造杀戮。”
说话的并非是云烟阁培养,而是从外界投奔而来之人,因有感云烟阁的理念,因此才愿意施展抱负,对于那位只在口头上流传的公子,其实心中并没有如云烟阁那般狂热和奋不顾身。 而这样的人在云烟城同样占据不少的位置,毕竟收留来的人也有不少是有能力的人,并非原生云烟阁的人,所以并没有太多对于陈无涯的信仰,甚至连尊敬都很勉强。 没有人会对一个空无实物的存在舍弃一切,他们可以为百姓乃至这种理念牺牲,却不能因为毫无根据的存在牺牲,这是不现实的。 被反驳的人脸色有些涨红,很是愤怒的说道: “你们能有如今的幸福,全是由公子留下的知识和规定才能如此,而今你们莫不是要背叛公子!!”
说着,将腰间的宝剑拔出,一副要杀了这群无情无义之辈的样子,还好旁边的人将其拦下,避免了此地出现血色。 “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吗!对于那位公子,我们同样尊敬,我们知道这些知识来自于他,可是如今他究竟如何,我们根本从未知晓,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若是没有办法离开,我愿与此城共存亡,战至最后,可如今有办法让所有人都活下来,你却要我们所有人无条件为他牺牲,难道不是你在无理取闹吗,难道那位公子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吗!”
“你!”
“够了!”
魏败大喝一声,声音如雷,将所有人的声音全部压下,一股强烈的威压席卷众人,压得所有人不敢说话。 魏败扫了一眼所有人,随后在弄玉和白月身上微微停了一瞬,随后转头看向韩非,抱拳说道: “韩公子,你是公子挚友,请你做决定吧,我愿支持韩公子一切决定。”
所有人看向韩非,韩非沉默,作为统领整个云烟城,韩非算是无冕的城主,很多指令的下达基本都来自于他,因此大伙都信任韩非。 如今的云烟城算是分成两派,一派主张战秦国,主要是以云烟阁内的人为主,一派主张退守保全自身,主要是以后来者为主。 两者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韩非,主战的认为,韩非身为公子挚友,自然不会弃公子不管,主张退的人认为,韩公子心怀百姓,不会让战火燃烧至云烟城。 韩非闭眼,手指轻磕桌面,似在沉思,白月皱眉看着韩非,弄玉却神色平静,好似什么也不在意。 过了良久,韩非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随后睁开眼就要说话时。 门外走进来一个老者,提前打断了韩非,说道: “好了,你们不要去问责谁了,一切都是老夫的决定,你们照办就好了。”
陈伯拄着竹雪走进来,此刻他变得很苍老,没有曾经那般精神矍铄,就像是已到大限的老者。 走到弄玉前时微微顿了顿,随后继续向前。 “陈伯,这……” 几人原本看见陈伯的状态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陈伯的话,刚想说些什么时,陈伯抬手阻止了对方。 “这不仅仅是老夫的决定,同样也是公子的命令,怎么,你们要违抗公子的命令吗。”
陈伯轻咳两声,平静的说道,那些主战之人顿时摇头表示不敢,看的那些主张退守的人一愣。 白月神情疑惑的看着陈伯,师父是什么时候给陈伯这个命令的? 不过心中暗想,这确实是他会做的事,而今会给出这个命令也算符合,只是,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成功达成目标,已经好了? 白月心中有很多问题,但却忍住了,攥紧拳头忍耐,打算等这之后去问陈伯。 如果他真的好了,自己正好想见见他,她已经十几年没有见他了。 这个想法暂时压过了心中感到奇怪的地方,因此也就没有太过注意陈伯的奇怪之处。 陈伯扫了一眼府中的人,走到韩非面前,韩非连忙扶住陈伯说道: “陈伯,你这是……” 陈伯只是看了韩非一眼,韩非了然,却也没有暴露什么,陈伯沉声说道: “公子说,如今他已功成,大家不必因此再留在泰山,去应对秦国的虎狼之师,去遭受不必要的牺牲,公子如今要去追寻自己的大道了,临走前说,他为我们感到骄傲,从此以后,云烟阁乃至所有人,要为自己而活。 而魏败说的能够带云烟城离开的办法,同样也是公子交代给老夫的,只是老夫腿脚不便,所以让魏败早些来这和你们说,可惜他不会讲话,让你们误会了。”
说着,陈伯恭敬的对着众人一礼,众人慌忙的摆手表示不必如此。 白月听的心中一动,但却没说什么,只是看向一旁的弄玉,结果却发现弄玉神色平静,看不出半点起伏。 “韩公子,接下来就拜托韩公子,帮忙组织好大家,到时候离开后的一切也要麻烦韩公子了。”
“陈伯,你……” 韩非想要说什么,陈伯只是握住韩非的手用力了一瞬,韩非便沉默不语,眼里有些伤感。 “我知道了,我会将陈兄的想法好好继承下去的,日后若有机会再与陈兄相见,定不让他感到失望。”
陈伯慈祥一笑。 “这样……老朽就满足了。”
陈伯站直身体,身形如剑,看向众人说道: “你们接下来都需要听韩公子的话,等离开后,由魏败接任云烟阁,全力辅佐韩公子,听明白了吗!”
“是。”
众人抱拳,随即离开。 白月本想将弄玉留下,一起去问陈伯,却发现弄玉跟着人群离开了,心头疑惑,但却没说什么,等她问完再去告诉弄玉也是一样的。 白月走到陈伯面前,有些紧张的抚弄了下头发,犹犹豫豫的问道: “陈伯,那个……他,师父他怎么……” 原本英气十足,锐不可当如同将军一般的白月,此刻像个想要讨糖吃的孩子一般。 陈伯看着白月心头一叹,但却笑着说道: “放心吧月姑娘,公子说过他会去见你们的,只是还有些事没完成,让月姑娘你也要记得和众人一起离开,等到了地方后,安顿好就可以打开公子交给你的那个东西了。”
“那他……是要做什么?为什么不是师父来?”
陈伯沉默了一下后说道: “公子说……为了你们日后的平稳,也为了不让人打扰,他要去和秦王商量一下,不让他去干扰云烟城的和平,月姑娘应该知道公子的实力吧,以公子的实力,区区秦王宫可拦不住他。”
白月点了点头,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年,但陈无涯展现过的实力在现在的她看来,依然难以想象,因此也没有太过怀疑。 “那,他什么时候会来,我……” “快了,只要等大家到了地方后,就会来了。”
“这样啊……” 白月似懂非懂的向着外面走去,忽然,陈伯喊道: “对了,月姑娘,记得到了地方后一定要打开公子给你的东西啊。”
“我知道了。”
“记得,一定是到了地方再打开,而且记得还要和弄玉姑娘也说这件事,不能忘了。”
白月愣了愣,但还是回答道: “好。”
陈伯点了点头,语气如同叮嘱儿女的老人家一般,说道: “放心吧,一切都会变好的……” 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