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抟用自己的拂尘在孟婆缸中浸润了孟婆汤后,走到金凤面前,恭敬地说道,“领主大人,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该上路了。”
“好。”
金凤静静地说道。金凤唤来金乌再次将陈抟载起,银凰则化为真身将金凤载起,元休立刻飞身到金凤身后。他恨金凤不让他死,但不管金凤去哪里,他都跟定了。或许是因为鹏神的金龙之力的缘故,又或许是秦皇的记忆的影响,赵元休对金凤已是又爱又恨,无法自拔。金乌和银凰将他们一行人带到了逻些神宫地底的地狱洞窟。逻些神宫地底竟然屹立着一座雪山,往地底的洞窟中走去,就能清楚看见那朵刘娥摘来放在深不见底的洞口之上的雪莲。它仍然坚守在黑洞之上,很神奇的是,曾变成黑色的雪莲此时却晶莹剔透,似乎已将当初沾染的魔气净化光了,并且没有丝毫灵力的损伤。“这,就是小娥口中所说的莲洞?”
元休突然想起小娥曾在雪山上苏醒时说过的话问道。“嗯。”
金凤淡淡地答道,未作解释,然后面向一个实心冰柱的背后说道,“出来吧。”
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从冰柱后面走了出来,在金凤面前恭敬地拘礼道,“在下尉迟摩,拜见领主大人。”
“你千里迢迢从于阗国赶来此处,所为何事?”
金凤大致能猜到些许,但不会明说。“我是来助领主大人引灵的。”
尉迟摩恭敬诚恳地说道。千年前,尉迟摩的先祖还是个画师,画师有作画抚琴净化恶念的灵根,虽然这只是件小事,金凤并未忘记。“我一个举世都要臣服于我的领主,还需要你的帮助?你走吧!”
金凤故意轻蔑说道。“请求金凤领主大人,让在下留在此处。”
尉迟摩诚恳跪地请求道,他只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他只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守护人族圣女留下的这点血脉。尉迟摩通过狼爵已经知道了金凤与刘娥灵识分离的事,但金凤只要留在刘娥身躯里一日,尉迟摩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下自己的执念。“这里不需要你!你该回你的国家了。”
金凤挥袖,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尉迟摩的眉心,尉迟摩所有前世遗传下来的记忆开始被抽除。尉迟摩的眉宇越皱越紧,钻心的疼痛难以描述,尉迟摩睁大双眼,用意念挣扎着,抚动卡龙琴,卡隆琴音化作一支神奇的画笔,在空中舞动起来。不一会儿,一道奇异的符咒上写满了凡人看不懂的文字。“我的先祖,让我把这道符咒还您。”
尉迟摩的嘴角渗出血渍,无力地瘫跪在地上。“知道了。”
金凤漠然地低垂了一下眼眸,不想再忆及过往那些小事。尉迟摩无力地倒下,看起来像死去了一般,但令人惊异的是,尉迟摩嘴角的血迹渐渐消失。尉迟摩不一会儿又醒了过来,他站起身,抖去身上的细微冰凌,惊讶地望着四周,他已不认识任何人,他已忘记了所有血脉中的古老记忆。“姑娘,敢问为何我会在这里?”
尉迟摩风度翩翩,清雅地微笑问道。“你刚进来躲避风雪,兴许天气寒冷,你便晕在了这里。这是一些食物,你还是快些赶路吧,再不回去,你的家人该担心了。”
金凤装成凡人女子的口吻说道。尉迟摩只记得他此次外出想要办件很重要的事,而这件重要的事已经完成,他的的确确是在返程的途中,不过他要完成的重要大事是什么呢?他竟然想不起来。尉迟摩恭敬地行礼,微笑着向在场的人告别,“打扰诸位了,家中还有要事,我且先行一步。”
金凤望着尉迟摩温文尔雅远去的背影,在心底使用祝福之力说道,“祝你此生为王,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离!”
金凤的祝福之力化作幽蓝色灵蝶,飞向了尉迟摩,与尉迟摩的身影融为一体。这一切,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元休皱着眉戏谑地问道,“抹去一个人的记忆很好玩吧?”
金凤挥袖将那张无形的符咒收起,符咒上的灵气重新回归金凤的体内,犹记得这道符咒是静心符,能护凡人的心万邪不侵。这道符是千年前为了救画师一命,金凤分离了一点零星的灵识所化,即使收回,金凤的灵力也不可能完全恢复。念在画师有报恩之心,金凤便姑且收回。金凤收回心神,望向赵元休说道,“对我而言,苍生不过蝼蚁。”
“想不到一个神竟然说出这种让苍生憎恶的话,真是佩服!”
元休心中的想法百味陈杂,他仿佛是在吃尉迟摩的醋,又仿佛还在憎恨金凤为何不让他死去,如今他似乎越发觉得金凤不配称神。“废话!”
金凤低沉地说道,然后变化出龙头神杖和佛镜,将雪莲从洞口上缓缓升起。同时,陈抟将拂尘在空中画了一个无形的八卦阵,将拂尘上的孟婆汤滴了一滴到八卦阵的中心,芳香的重生气味顿时弥漫进洞窟的地底。地底的恶灵开始沸腾,恶臭顿时充斥在洞内狭小的空间里,一双双干枯邪恶的亡灵之手开始向上攀登,金凤体内的灵力到处乱窜,她似乎有些支撑不住。银凰立刻给金凤输入灵力,银凰刚一接触金凤的灵脉,便察觉出了端倪,“不好,姐,庞煞在雪莲上施了法咒,你的灵力正在被雪莲吸食。”
元休听后,立刻催动自己的金龙之力,与金凤的灵脉相吸,神奇地将金凤刚吸入体内的那个符咒,重新化形了出来,符咒很快贴入雪莲的花蕊,雪莲的魔咒被迅速解除。刚冲出洞窟的想要袭击陈抟拂尘的恶灵,很快便一个个规矩地排成了两行长队。金凤收回灵力,恢复了体内的气息,元休来到金凤的身后,给她度金龙神力,“我的记忆告诉我,我的灵力,对你恢复神力有好处。”
金凤并未拒绝。金凤突然想起鹏神说过的话,鹏神说赵元休对她涅槃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