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盟一想到千千万万无辜的室韦百姓为守护神树和宝藏惨遭屠戮,心底便久久无法平静。金凤能够感觉到姑苏盟的痛苦,不禁说了一句,“终是我错了。”
“你一句错了,就能将我族惨死的百姓复活吗?就能将我的妻子还给我吗?她为了守护神树,与敌人搏斗,最后倒在了血海。我妻子死了,你知道吗?”
姑苏盟重重地质问道。元休伸出手扶住金凤的双肩,现在的他只要一看到金凤难过,自己的心便会疼痛,他体内拥有鹏神前世今生的记忆,他已分不清自己是赵元休还是鹏神。“人有六道轮回,三生净魂之说,可惜,黄泉路已毁,轮回道也不再运转。是我的错,乱了三生六道。”
金凤的话令姑苏盟费解。“我不要来生,我的妻子已死,若不是为了守护室韦残部,我真想现在就去地下陪我的妻子。”
姑苏盟冷笑道。“地下没有你的妻子,这世上也没有宝藏。”
金凤平静地说道,千年前给室韦赐予宝盒和钥匙,不过是金凤假造的一个信仰,她希望天下的人都以自己的部族为傲,因此才赐予所谓的宝物,实际上附着在这些宝物上的灵力会随着它被使用的次数,逐渐消失。金凤说着将右手指尖隔空指向姑苏盟的太阳穴,她提取了姑苏盟对他妻子的所有记忆,然后手指一绕,凭空变出了一个美丽的女子。“你妻子为了守护神树与族人一起丧生在此处,神树保护了她的心魂,她并没有死去。”
金凤解释道。姑苏盟看到自己的妻子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芸遥,是你吗?”
姑苏盟害怕他的妻子不过是金凤的幻术。“是我,是我们的神树保护了我。”
芸遥激动地哭着说道。姑苏盟为芸遥拭泪,“别哭了,哭,不吉利。”
“我们走吧。”
金凤转身对元休说道。元休早已愣在原地,他终于问出口,“金凤,你既然有起死回生之术,为何不能把刘娥还给我?”
“刘娥的心魂已灭,她无法复生。”
金凤冷冷地回答,然后打算施法将元休他们带离此地。“金凤,且慢。”
姑苏盟突然唤住金凤,然后从脖子上取下一把树藤缠绕的钥匙,交到金凤手中。“这把钥匙是先祖传下来的,曾借予武皇在神树祈福。武皇似乎会仙法,自从她祈福后,树藤钥匙便一直长着嫩芽,再也没有凋零过。”
姑苏盟知道三言两语说不明白,但金凤是神,她一定知道一切,姑苏盟便不再多说。金凤接过钥匙,手竟然微微一颤,她迅速完美掩饰,浅淡地说了一句,“不过是千年前随意地缠绕藤蔓,说它是宝藏钥匙,没想到给室韦带来如此大的祸患。”
金凤假意销毁,用一团晶莹的火焰将钥匙烧成了灰烬,实则将钥匙藏了起来。姑苏盟纵使有万般的怨恨,此时因他妻子的回归,便变得释怀了许多,对金凤销毁世代传承的钥匙并无太大的恨意,反倒觉得这是一种解脱。没有了钥匙和宝藏传说,室韦就再也不会被人寻觅和追杀。“芸遥,我们终于可以过上以游牧为生的平静日子了。你之前许过的愿终于实现了。”
姑苏盟温柔地对芸遥说道。金凤见姑苏盟现在如此幸福,便轻轻地对元休说道,“我们走吧,将宁静还给室韦一族。”
还未等元休反应,金凤一挥袖,他们便回到了古涅河畔。金凤站在古涅河畔安静地思索着什么,元休走近了些,仿佛再走近一点,回头看他的会是刘娥。金凤手中紧握着树藤钥匙,似乎在为某件事犹豫不决。“金凤,你既然会起死回生之法,为什么就不能复活刘娥?”
元休又一次认真问道。“会起死回生又如何?你想要永生吗?”
金凤眨眼冷冷地问道。“不想。但我希望余生,刘娥能伴我左右。”
元休对刘娥的执着依旧不减丝毫。“你还是死心吧。刘娥的灵识早已消散,没有心魂,我复活不了任何人。”
金凤看似平静地解释道。“刘娥的心魂在哪?”
“被我的神识吞噬了,刘娥她不愿与我的神识融合。此时她已经消散不见。”
金凤说了谎,刘娥还有一丝心魂残存,也许是金凤想在涅槃之前,再给刘娥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不信,她怎么会放弃?”
元休此生的记忆一遍遍重播,他不信刘娥会就此放弃。“在此世,刘娥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蜀地女子,是你们人族划分的三六九等害死了她。”
金凤指责道。“三皇五帝,人分三六九等,这些可是你的杰作。”
元休暗怒道,如果金凤不创造君权制,数千年来,世间不会是这样。金凤竟不愿再反驳,眼神中有些悔意,“是我忽略了,万物皆有黑白,人族的善恶终是此消彼长的,一旦失去平衡,就会天下大乱。”
“我……我不是有意出言不逊。”
元休见自己说的话令金凤难过,立刻道歉。“罢了。”
金凤对元休无情,也许后面的事,并不需要元休的参与,金凤用意念命银凰化身带她去武后陵墓。元休又一次被金凤丢下,元休立刻用金龙之力飞升到金乌身上,金乌感知到了鹏神的力量,竟然没有反抗。金乌飞上云霄与银凰齐肩,金凤只是冷冷地看了赵元休一眼,不带任何感情。梁山司马道。金凤银凰飞落到一块无字碑前,金凤一走近石碑,九条螭龙突然幻化成真龙,一个个的双眼血红,还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吃掉金凤。“是何人扰我夫妇清幽?”
首龙突然开口问道,它是模仿着墓主人在说话。“金凤,天地唯一的金凤凰。”
金凤仰起头高傲地说道。“金凤涅槃后,魂元飘散世间,后转世成了武皇,武皇已寂灭,世间又怎还会有金凤?”
首龙质问道。金凤感觉到螭龙被庞煞的黑暗之力蛊惑了,便用意念之力将螭龙身上的魔咒尽数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