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阗国的边境上,漫漫黄沙中。身穿金甲的鹏神正执着自己的神剑与黑色飞龙庞煞搏杀,经过艰难的战斗,鹏神先是斩去了黑龙的双翼,再是卸去了黑龙的满身龙鳞。那钻心的疼痛使得黑龙庞煞凄厉的惨叫声贯穿于天际。最后,黑龙倒下,灰飞烟灭,鹏神也因神力耗尽无力地倒下。金凤一直被鹏神保护在光罩之中,鹏神的灵力消失,金凤才得以来到鹏神身边。金凤捧起鹏神的脸,流出了金色的眼泪,“守护苍生,本是我的使命。我说过,你取代不了的!”
“黑龙虽身死,但元神不灭,千万年后,它还会回来的。请妻神恕罪,夫神再也不能陪你了。”
鹏神伸出的手正在四散为风沙,再也触不到金凤美丽的脸颊,那是神寂灭的姿态。“你真傻!你以为牺牲了自己,就能为我阻挡这宿命吗?”
金凤骊姬突然狂笑,继而转为大哭,整个天下都下起了暴雨。暴雨过后,一轮耀眼的红日出现在天边,金凤飞身化凤,此时金凤的双翼竟没有一根翎羽,看起来触目惊心。银凰飞身化凰,化作金凤的银色护盾,与金凤一起施法,想要将黑龙庞煞四散的魔气尽数吸收。但金凤伤得太重,她的神体已无力支撑此次涅槃,“姐,此次涅槃后,你很可能灰飞烟灭,不得重生,何不修养千年后再涅槃?”
银凰的神力不断在消耗,也开始变得虚弱。金凤从自己的身躯取下一节灵骨,让它降落凡间,附着于一只孔雀鸟,后化为了金乌。“银凰,若我此次涅槃,不再复归,你且与金乌共同延续我们的使命!”
金凤虚弱地嘱咐道。“使命!使命!管它什么使命!你我共同在古涅河畔破壳,就被养育我们的仆神告知,我们的使命是护佑苍生。问他们,我们的父神母神是谁,他们全不知晓,这样的糊涂神,于苍生又有何益?”
银凰在这生死关头,仍解不开心中千万年的气,忍不住埋怨道。“不可胡说,鹏神已经陨落,在他之前还有千千万万的神为护佑苍生陨落,我们不可说这些不敬之语。”
金凤驳斥道,此时的她已尽最大努力吸收了很多魔气。金凤知道还有一些黑龙的魔气四散在凡间,她只好将希望寄托到金乌身上。金凤和银凰一道夹带着魔气飞向了太阳,在烈日中,炙热的高温将金凤银凰的灵体慢慢融化。神是感觉不到痛的,只有在天下百姓的眼中,才会觉得凤凰被烈日焚身肯定疼痛无比。大部分魔气被除,天下又恢复成了宁静祥和,相亲相爱,其乐融融的太平世界。元休目睹了鹏神的陨落,心里增添了更多的困惑,元休虽然拥有了鹏神所有记忆,包括鹏神深爱金凤的记忆,但鹏神陨落后的记忆,还有些许模糊,“金凤,后来怎样了?秦皇的故事又是怎样的?”
“你问的太多了。”
现世金凤的灵力有些衰微,不想再施法让元休亲眼看过去那些记忆。金凤挥袖,他们回到了古涅河畔,银凰和金乌早已拾来了柴火,燃起了篝火。神族可以夜视,燃这篝火,不过是不想让赵元休这个人类感觉出神族的异样。元休一直望着金凤,像是在等待刚才问题的答案。金凤知晓元休所想,便目视篝火,在篝火的上方燃出一个画面。在画面中,元休看到了鹏神的一缕元神被龙女莲姬用龙魂水晶藏入龙宫,修养万年后,鹏神变成了金龙,额上长出了金色的龙角,背上再无金色的双翼。“鹏神,变成了龙?”
元休很是诧异地说道。金凤没有理会,手指轻轻在空中划了一下,画面继续跳动。当元休看到莲姬用自己的神魂献祭给黑龙庞煞以换取龙魂水晶时,忍不住说道,“这个莲姬未免太过执着于鹏神了,为了让鹏神复生,不惜将自己的神魂献祭给了黑龙庞煞。”
“莲姬本是南海龙宫的龙女,本可以继任为南海女龙王,终是她对鹏神的爱,害了她。”
金凤面无表情,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后来呢?在鹏神转世为秦皇前,还发生了什么?”
元休体内有秦皇的记忆,唯独鹏神转化为秦皇前的记忆仍旧模糊不清。在元休体内的记忆中,似乎鹏神这段陨落后的记忆曾被人删除过。“你真的想知道?”
金凤冷冷问道。“想!”
元休坚定地说着。金凤嘲讽似地笑了一下,然后勾起手指,将火焰直接移入元休的眉心。突然,元休的心魂被拉扯到另一个世界。在那里,火焰弥漫,黑色的魔气直冲天际。元休化作了金龙战神,他的双臂抱着一个绝美的女神。是金凤,她已奄奄一息。“莲姬!你为什么骗我?”
金龙对着远处的一个红色身影怒吼!“她是金凤啊,她永远不会寂灭,她现在死去,不正好再给我们五百年的时间相守吗?”
莲姬的嘴角挂着幽蓝色血丝,眼神充满了黑气。“金龙,让银凰和金乌带我走吧。”
金凤气若游丝,若非心意相通,金龙几乎听不见金凤在说话。“不,我不能让你寂灭!”
金龙开始施法,想要为金凤分担一部分魔气。“我不会寂灭,你没听莲姬说吗?我们凤族涅槃后是可以重生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回来的!”
金凤挤出一丝孱弱的微笑。“黑龙庞煞的魔气太过强盛,你已经承受不了。”
金龙突然沉下声,不想让金凤自欺欺人,在这一世,金龙感觉到金凤的灵力相比万年前,早已损失了一大半。若金凤银凰的灵力刚好能够与庞煞的魔气消融,金龙便不会如此担忧,一旦金凤银凰耗尽灵力,他们姐弟二人将再无重生的可能。世人只知凤凰涅槃重生,却不知凤凰涅槃后会凝聚成一缕游动的仙魂,然后回到古涅河源头,重新凝结成仙壳,如是凤凰才能重生。可是,一旦凤凰二神灵力耗尽,那这世间便再无凤凰涅槃重生之说,到那时就只能靠金乌护佑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