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休轻轻施法,地上的樱花花瓣纷纷飞到文牒之上,将文牒轻轻封存了起来。
无论如何,他都要等到她。 翌日,去蜀城的路上。 刘娥、龚美和宸儿正坐在马车里,刘娥心中记挂姥姥,一路上都心意难平。 宸儿看出刘娥的忧心,便安慰道,“小娥妹妹,再过两个时辰我们就要到蜀城城门了,莫要担忧。”“再过两个时辰,天还未黑,我们只能趁入夜才能潜进蜀城。”
刘娥没有已婚通关文牒,她非常害怕进蜀城不顺利,使得担忧姥姥的心更加忧虑。
宸儿听后,也很紧张,她听说了刘娥拒接赵元休所给假文牒的事,可惜刘娥妹妹失忆了,要不然她兴许会接受假文牒,只当是为了快些见到姥姥。 可是,赵元休害刘娥两次独自面对皇庭,还被赐毒。 虽然是假死,可两次伤害,已然造成了刘娥的失忆。 想必是曾经太痛苦了吧,所以小娥才不记得。 宸儿心疼地望着刘娥,如是想着,不敢多言。 当刘娥的马车走到蜀城城门附近的时候,子有骑马来到刘娥的马车旁,“子有拜见刘姑娘。”“你找我何事?”
刘娥认得子有的声音,慢慢拉开车帘,迟疑地问道。
“这是王爷的玉佩,凭此玉佩,您可以自由进出蜀城。”子有禀报道。
这王爷又是献的哪门子殷勤?不管了,能尽快回蜀城便好。 刘娥接过玉佩,不动声色地说道,“王爷的好意我收下了,替我谢过韩王。”刘娥望着手中的玉佩,银龙蜿蜒其上,上面刻着一个“昌”字,她似乎想起了一个小女孩,很仰慕一个叫赵德昌的少年将军。 那个小女孩所有的心境在她心底蔓延开来,难道她自小就对韩王有意? 刘娥回过神,见龚美和宸儿正望着她,她眨了眨眼,望向帘外,当是在欣赏风景。 有了韩王的玉佩,刘娥一行人很顺利地就进了蜀城。 这赵元休还真是别有居心,明明可以给我玉佩,却硬要将我和他的名字写在假文牒上,逗我他很开心吗? 有那么一瞬间,刘娥竟有些埋怨赵元休。 刘娥的眼眸很快被蜀城熟悉的一切吸引住,道路两旁的高大桉树,过往的一些行人亦是自小就熟识。 在人群中有一个模样乖巧的小女孩,约莫六七岁,身穿一件绿白相间的莲花锦衣,锦衣腰带上系着一个荷包。 这荷包恰好是宸儿几年前为龚美和刘娥绣的荷包中的一个。 宸儿指着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说道,“小娥妹妹,你瞧,那不是我给你绣的荷包吗?怎会在那个小女孩身上带着?”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刘娥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倒是有点诧异,自己平白无故送一个小女孩荷包干嘛?自己竟毫无记忆。
“难道是我丢了荷包,那个孩子捡到了?”刘娥继续猜测道。
刘娥望着那个小女孩,皱着眉思忖起来,思来想去,都回忆不出来什么。 “龚美哥哥,那个小女孩是谁家的孩子呀?”刘娥突然问道。
“好像是杨知府家的嫡女,杨安然。自小聪明伶俐,小小年纪,就能歌善舞,心怀天下,做的诗词在蜀城出了名的美。”龚美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夸赞,还好宸儿没有吃醋,毕竟杨安然只是个小孩子,宸儿倒是希望能生这样一个女儿呢。
“她做的诗词有多美?”刘娥有些好奇。
“她的一首成名诗,写得很有韵味。不过,很难相信是几岁孩童所写。”龚美回忆道。
“且说来听听。”刘娥好奇地说道。
“春去秋来花开早,不曾识君却思君。花开花谢梦徘徊,不见君来却等君。”龚美娓娓道来。
“是很有感情。”刘娥托着腮帮体会后说道。
她在等谁?刘娥望向杨安然,好奇地幻想着。 突然元休骑着马从刘娥马车旁经过,杨安然见了立刻奔到元休的马旁边。 “韩王,是你吗?我见过你的画像。”杨安然大大咧咧地问道,一点都不像知府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
“本王是。”元休知道面前的这个小女孩是谁,杨安然这个名字是他和刘娥赐给她的。
“韩王,我以后成为秀女,可以嫁给你吗?我什么都不要,就只要嫁给你。”这些话,街上的人一听都惊住了,这杨知府家的千金为何小小年纪如此不成体统?这哪是才女的作派?
“哦,你为何想嫁给我?”元休对杨安然说着,余晖却不自觉飘向刘娥。
“因为我若不在蜀城挑夫君,我就必然作为秀女进宫。要么嫁给圣上,要么嫁给皇子。爹爹说我的命是韩王赐的,当然要奉献给韩王。”杨安然少不更事地说着,还将腰间的荷包举起说道,“这就是韩王为救我赠与的荷包,韩王可还记得?”
“记得,但本王不需你还。”
元休平静劝道。
“可是,我若不跟着您,我怕我会跟我的姐姐有着同样的命运。”想必杨知府给杨安然讲过她姐姐的事,要不然她小小年纪怎会对嫁娶之事如此张口即谈?
元休还未开口拒绝,突然杨知府出现,一把拉着自己的女儿一顿言语教训,“你这丫头,光天化日,信口雌黄,成何体统,待你回到家,看我不家法伺候!”“杨知府,你家女儿甚是聪明伶俐,待她来到汴梁,你让她来寻我便是。”
元休拿出一块青莲玉佩,当作是允诺,赐给了杨安然。
“谢过韩王,待我长大些,我一定来寻你!”杨安然跪地口头笑着说道。
“谢过韩王!”杨知府的脸色不太好看,大庭广众之下,他也只得先谢过,打算回家后再好好训斥自己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元休见杨安然被领走后,转头望了刘娥一眼,刘娥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杨安然离去,也许是吃醋了。 元休驾着马,走到刘娥的马车前面,有意为她开道,刘娥收起心神,安静地坐在马车里,好一会儿都不曾言语。 为何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向韩王表白,她的心里怪不是滋味? 好似吃了一箩筐酸梅,很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