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舞蹈根本不属于现代舞蹈的范畴,配乐自然也不是什么现代的流行广场舞,但是也不至于那么的难听。但老巫婆就这样一点一点慢悠悠地跳着,像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华尔兹一样,虽然有些我能感觉到她此刻的心无旁骛和温柔专注,跟前几次威胁我的时候那种心情是绝对不一样的。就在这个时候,河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像是一连好几天暴雨之后的样子,开始不断地连连涨潮,我脚底下后来河里面的水流都开始慢慢没过了膝盖,眼看还要往上涨。但是离河水比我还近的地方,老巫婆还在不管不顾中了邪一样继续地在跳舞,身边的河水却始终都没有漫过她的脚踝骨。身边的河水全部都是绕着她走。我一时间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这河水为什么偏偏要绕着她走?仅仅只是因为她是个巫婆吗?就在我沉思之际,河中最深处已经变得有些黑蓝色的地方忽然卷起了庞大的漩涡,像是宇宙之中巨大的黑洞,无端就是能把人吸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漩涡的周围是无数的惊涛骇浪,就像是出海的人忽然遇到的海啸那样,就在我以为下一个海浪席卷过来的时候会把我跟老巫婆全部吞没的时候。漩涡的速度却忽然当慢了下来,巫婆的舞蹈也渐渐接近了尾声、跟着海浪几乎是同一时间同步地停了下来。岸上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风平浪静,涨潮的那些水全部又都退了回去,那些水还都是小心翼翼地绕过了巫婆的脚边然后巫婆带着她那一大堆叮铃咣当的破瓶烂罐子走到我身边来,我还以为他想要跟我说什么……仪式完成了?可以告诉我父亲的事情了?刚才的那些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在心里面关于这个时候想过无数的答案,但巫婆笑着看了我一眼,虽然她的笑容非常僵硬,就好像这辈子从坟堆里面爬出来的之后就根本没在笑过一样。然后她冬日树皮一样的手指头向我身后一指,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风平浪静的河水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爬出来一个怪物。说他是怪物其实到也不是很奇怪,因为这家伙体型方面根本不像人,样貌大耳断臂,整个身体加起来快有城中村一个自建二层小楼那么高了,而且面目狰狞、丑陋血腥,如果不是在黑夜里根本就是不堪入目。我本能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路,然后转过身看见老巫婆又割下自己大腿上边的的一块肉,然后献祭一样把自己的大腿上面那块肉丢给这个怪物。怪物在海里吃鱼吃虾经常吃不饱,上岸之后脱离了水开始逐渐变得虚弱不堪,我甚至能感受到它的身体在一点点逐渐地缩小,就像是瘪了气的热气球一样。怪物眼看着都放到自己嘴边上根本没有不吃的道理,借住献祭的肉三口两口就直接吞了下去,而且我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老巫婆一定要用献祭一样的投喂。因为吃了肉之后,怪物在岸上面的身体似乎在逐渐地恢复,甚至已经快要比刚刚上来的时候还要强大一点。我内心觉得这事儿奇怪,忍不住询问说:“巫婆,它是个什么东西?不像是陆地上面的动物吧?因为它身上根本没有活着的气息,而且还生活在不流动的河水里面。”
老巫婆告诉我说:“这是当年实验的失败品。”
就在这个时候,老巫婆看着那个失败品的眼神开始越来越怪异了,那是一种让整张脸都跟着扭曲的眼神。但是那怪物似乎特别喜欢听她的话,几乎是巫婆摆出那个眼神之后就立刻像是接受到某一种信号,虎视眈眈地对着我呲牙咧嘴,仿佛我这个外来人士抢了他的地盘一样。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人与兽毫无代沟的无缝衔接交流,再看看怪物已经在老巫婆的动作指引之下一点一点变得杀意深重,我心里面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果然没过多久,巫婆就转过身来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自己长袖子下面干枯的手掌和足足有十米的深紫色指甲盖,就在她对我阴险一笑的时候,我心中一紧、后退了数步之后。警惕地用眼睛继续盯着他们两个,但我看到老巫婆的嘴角蓦然扬起一丝邪恶的微笑,随即手底下一挥,眼底已经是一片带着血的残酷冰冷……怪物二话不说地扑过来对我袭击,我当时脑子里面瞬间懵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刚刚预料到最不好的事情居然是真的发生了,巫婆真的狗咬吕洞宾把我给卖了。不……其实严格的来说这件事情的策划还是巫婆一个人做的,跟这个受人操控的傻大个怪物也并没有什么干系,说到底巫婆也只不过是再利用我。又怕我知道的太多回去告诉给黑爷和张老头他们,于是在召唤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大家伙之后,就想到了对我迅速杀人灭口。这方法虽然实在是简单粗暴了一些,但这大概也是巫婆这个几百年没有出山接触社会的老太婆能够做到的、最万无一失的办法了。这怪物不知道每天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后腿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长的奇长,快要有一百多米远的距离了,它后腿一翘、几乎是三两步路就到了我的身前。紧接着这怪物一挥前面的湿漉漉、混着地上泥土的的大爪子就朝着我当仁不让地过来了,我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根本躲避不及,一下子被这家伙扑倒了地上,脖子上面狠狠地被它的爪子划了好几道子。温热的液体霎时间喷发出来,滋了怪物一脸,怪物似乎觉得很有意思,毕竟它从来都没有流过血。静静等了一会儿之后,我心里面稍稍放下了心——好在这家伙估计是在水里面待的时间够长了,而且也没有经常去杀活人,所以大概是没有这一方面的经验。